“这……”听罢婴雏那铿锵凛言,昔才那极力出言反对的群臣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是无言以驳。r
见众人理屈,婴雏干脆着想要打蛇随棒上,他泽唇淡抿,俊颜上褪去了些柔色,微微颦眉清言道:r
“而且,相较于国家大事而言,君主纳妃不过是小事一桩。而方才对于军事机密泄露此般凝重的国家大事,朕一再询问,众卿家尚且只是缄口不语,如今对这般小事情反倒是着重坚持得很,不知众卿家把自身职责置于何地?此般本末倒置,朕是否还应该将国之重担寄托于你们身上?”r
“臣等该死。”此话下来,那一众大臣纵是心仍有不甘,也只得怏怏嘘声。他们万万未曾想过皇上会用刚才朝堂的议事来堵他们的话,没准,那是他为此事特意设下而引他们堕入的圈套。r
对于婴雏下的此贴猛药,苍离褐眸里掠过轻淡的笑意,隐忍着某处那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而扎得人心慌的残冷眸光。r
“倘若众卿家没有异议,此事便如此定了。”r
婴雏舒心一笑,眉间颦蹙不再,凤眸轻扬,威严丝丝缕缕地淌出,腾绕大殿,甚是渗入人心。r
“臣反对。”r
仿若一声惊雷,虽是冷绝戾然,其中感情起伏不着,却栗颤人心于无形。倘若细听,那清泠里,杂绪凄戚如嘹唳,想放却不能放,无奈只得缠绕心头,糜烂至深。r
话落,殿里众人纷纷转眸觑向那一直沉默于角落、魁若天神却冷如寒冰的懿绛。r
当苍离略过心头哆嗦而转首觑看着懿绛时,他那无度的凝视让她艰难筑起的冰墙一度崩塌,肆意四蔓的裂痛狠狠地揪着她的心,她的魂。r
他为何要有此般似被背叛而悲悯痛绝的神色?他不该如此,被戏弄背叛的人是她娄苍离,不是他夙懿绛啊!也许……不,一定是,他一定是因她先弃他而走,对自己则被反客为主而心生愤懑不甘。对,一定是这般,所以她不可心软,不可心软……r
心念间,苍离弹落眸里的惶色,上前两步紧紧地攥紧婴雏的手,寻求一丝心安。r
“不知夙王爷以何理由?”r
婴雏握紧掌心处那透着冷汗的小手,凤眸未转,睇看着两步外那容颜俊冷的男子,浑身顿散着些全然不输于那人的凛然。欺负戏玩他的亲妹妹,便等同于欺负了他,于此,纵是君臣一场,纵是心中敬佩他夙懿绛处事的手腕风范,也无人情可说。r
想他那天问苍离,倘若她进宫为妃了,夙王爷怎么办?没想到她强作轻淡地说出的事实竟是那般地引人公愤。前些日子,他便察觉到苍离终日神不守舍得很,本以为他们彼此间闹着些小不愉快之事,不想,堂堂夙王爷竟把“消遣玩物”此等词语冠于苍离身上,如此这般地,如何叫他不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