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岁。”r
见此,婴絮略略顿住了脚步,侧身睨视着低首俯身的苍离,顿然想起那夜懿绛对她所说的话,杏眸里弥散着些得意之色,粉唇轻翘:r
“哦,原来是娄夫子,还真是凑巧呀!平日里这个时刻,本宫记得夫子不是忙着要给夙王府那边送书籍过去的吗?怎么此些日子过来,夫子反倒落得如此清闲呢?”r
“公主所言甚是,下官着实清闲得很。”苍离明知道婴絮是有心刁难嘲讽自己的,可心还是不争气刺痛了起来。那夜懿绛所说的话语在她心里造成伤害,不管是有意淡忘,还是无心惦记,这段日子以来,悲痛于她着实是沉淀了不少,成为心底不可触碰的伤口。但每当远远地看到婴絮或是懿绛,还是会扯痛得难受,本以为不在乎,只是因为过于在乎得紧,才会这般。r
婴絮撩唇依旧,轻轻踏步靠前,颇有居高临下之势地睇看着苍离,那一袭拖曳垂地的水蓝色纱衣在风涟里妩媚轻扬,抬手,指尖勾起苍离的下颚,不管她能否听懂,挑眉嗤笑道:r
“那倒也是,被玩腻了,日子固然清闲得多了。”r
苍离袖里的手微捏成拳,她知晓自己应该忍着此怨气,顺了她婴絮的意便好过了,可偏偏那倔强自尊使然,迫得她不得不驳嘴:r
“下官想,过一段日子,公主也会如同下官此般清闲得很。”r
听罢此近似挑衅的话语,婴絮眸光一狠,二话不说抬手便挥掌过去,睥睨狠毒地觑看着几乎踉跄倒地的苍离,怒然斥道:r
“别拿本宫与你这下作卑贱的奴才相较。”r
婴絮而今也理不着苍离为何听得懂她话语里的意思,纵是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妥,趁早让这女子知晓自己在夙王爷心中的价值也省事,亦可趁机断了那肮脏地想要攀附权贵的心。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怒极了,这女子有何资格拿她来作比较,她又岂会成为夙王爷的玩物?想那夜夙王他可是诚心实意地道出对她的心意的。r
“你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可知道,只要本宫下令,此皇宫就永远没有地方能让继续你待下去。卑微如泥的你,如今没了夙王作靠山,妄想与本宫斗。”r
纵是隔着面皮,苍离仍觉脸上是那火辣辣的疼,她是该屈辱地落泪的,是该屈辱地求饶的,可那般的话,她便真的变成卑微如泥了。r
靠山吗?对呀,没有靠山,她该如何去斗?r
“倘若朕便是她的靠山呢?”r
那一声呢喃温然杂怒,随着清风飘至,惊扰了几许心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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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阁r
待那些宫婢退下以后,脸色微愠的婴雏走至盆子旁侧,捏干了那润湿的绸巾,看着涟漪迭起的水面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褐眸半歇,叹息须臾,转身来到凄然地侧着脸坐在软榻上的苍离身旁,软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