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苍离眸里霎时的惊色,便以为那是心虚的表现,甄太后心里着实舒畅了不少。r
昨晚,宴会过后,她便对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着实怀疑不少,皆因那一系列的事情确实碰巧得让人难以置信。她选择不把北宫毓臻封为雍王妃,那是她那时候瞬刻之间决定下来的念头,而只那么一转刻间,皇帝婴雏便拟好诏书把毓臻许婚与婴晚,不得不惹人怀疑啊!r
回到寝宫之后,心有不甘的甄太后秘密勒令麾下的人探查究竟。本来,对于香鼎中的熏香并不留意,但恰巧的是,雍王爷婴昱向来对伽喃香这类沉香反应过敏,于是便查出了香鼎里的倪端。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些什么,也不能推断出这与婴雏有何关系,但再经一段细心的探察,顺藤摸瓜,竟发现原来这一切大有可能都是殿上的娄夫子所为,甚至有办法导出如此精彩的一出戏来让她打消立北宫毓臻为王妃的念头。r
如此聪慧且有心计的女子,如何叫她甄紫瑢不提防啊?况且以娄苍离与婴雏的关系,他朝一日,她会被此两人所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r
纵使娄苍离的本意并非谋害她,但与掺和到她与皇帝的权力之争中,二者无异,那娄苍离就当死。如今,她蓄意的陷害与冤枉也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r
成大事者,岂容如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绊了脚?她甄紫瑢绝不允许。r
甄太后的丹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苍离看,仿似要从苍离的眼里看到更多的恐惧。对于那紫光凝聚的褐眸,她脑海里闪过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但却无意深究,继续压低声音,缓缓而道:r
“驻守于绛唇殿外壁的侍卫招认道,在宴会举行之前的两个时辰里,娄夫子曾出入于西厢那间备于给北宫毓臻妆扮的屋子里。不过,身为管理仪礼房的夫子,亲自为女子妆点红妆,那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r
甄太后挺直了身子,稍稍移步至苍离身后,背向众人接着道来:r
“但是哀家的人却在那妆扮桌上发现了一盒胭脂盒,而里面竟掺有了烟影粉。而这烟影粉有个鲜为人知的妙用,就是当遇着了某种燃烧而起的熏烟时,会把盖粉底层欲遮挡的东西褪现于人前,而此种熏烟当属伽南沉的最为有效。”r
她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行至苍离身侧,再次稍稍压低身子,几乎凑及到苍离的耳际,“倘若这一切都是娄夫子所为的话,哀家推测夫子欲遮盖的是,那在北宫毓臻眉角下为夫子所点的泪痣。烟熏而粉褪,再到泪痣骤现,借以克夫之意来打消哀家封妃的念头,真是妙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