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婴絮跪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上早已梨花带雨,“儿臣不知道……不知道后果会是这般严重的。儿臣只是看不惯那女夫子不顾廉耻公然勾引夙王爷,嫉妒心使然,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r
她怕,她怕极了。倘若东窗事发,而结果真如母后所说那般的,那么为了不让政党长久以来的努力作了白费,到时只怕母后不得不忍痛割爱,而她则被供出而要承担所有的罪。婴絮不懂,不懂为什么仅仅是劫杀一个无名的女官会招惹到如此多的麻烦,这使她对苍离的恨意更是叠生了几层。r
自婴絮看到懿绛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被杖责苍离抱出紫辉殿那一幕,在她的心中便埋下了对苍离的嫉恨,她耻笑,区区一个奴才竟打起夙王爷的主意,所以她要给苍离一些教训,而此教训便是死。r
甄太后听罢婴絮的话,手不觉轻抚上了她的头,叹道:“絮儿,倘若你真的对夙王有意,母后如何都会帮你的,何必要去深究他与那女夫子的关系?姑且把它当作是男人的逢场作戏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此番道理你可要深记。”r
她甄子瑢就是凭借一个“忍”字,才可以坐到这个位置,如非这样,她早在十几年前就怨死在对淳于慕菲的嫉恨当中,何来今日的辉煌?r
“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婴絮哽咽道,“但……如果真的传到了皇兄那里,此事……此事该如何了之?”r
甄太后转眸觑向了半掩着的纱窗,烛影在那青纱上袅袅摇晃,透过那细缝,外面一片黯黑,寒了心坎。r
“哀家自有主张。”r
看来那思忖甚久的计划不可再耽搁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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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r
一方屋子里,纱帐如水悠泻,静躺塌上的人儿羽睫微颤,樱唇稍启,随后才惺忪睁眼,轻揉眸角,脑子不觉有些混沌,朦胧的水眸无意地打量着上方的镂空木雕。r
这是哪里?r
苍离这才忆起昨夜被劫,最后与夙王爷一起夜宿于破庙,经过那番折腾后她不敌倦意而在王爷的怀里睡下了。r
她忍着满身的酸痛,侧身而起,环顾了房间一周,丹青屏风分隔内外,内室宽敞明亮,两端立有金漆玉柱,其上悬挂有随风而漾的紫色纱帘,琉璃珠链荡风轻响。翘头案上,摆设玩意风格别具,且有瑞脑销金兽,淡香宁神;方桌、贵妃榻木料华贵大方,手工精妙,彰显的气派不凡。r
难道这里是夙王府上的厢房?r
空气里弥散的气息微袭心坎,淡晕而漫,竟是那般熟悉。r
这般想着,那整夜缭绕耳边的怦然心跳声与头顶上方那微促的呼吸似乎犹绕四周,而唇上也似仍旧存留着夹杂有他味道的吻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