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瑙说话时的随性腔调不仅让懿绛稍稍蹙起了眉,也使苍离那望着他的眸光里添了一抹疑惑,这即墨玺似乎与夙王爷是旧识,而说话的论调里却掺杂着些许似有似无的敌意,为何?r
“三年过去,看来即墨王子成熟了许多哦?”懿绛微微敛眸觑看着披发敝襟、宛若女子的阿瑙,显然,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在去往暮婴国路上一直沉默寡言、悲伤冷漠的柔弱男子了,是真的长大了,还是思想成熟了呢?r
“阿玺拙见,夙王爷,您也差不多。”阿瑙浅浅笑开,手指随意弹动几根琴弦。r
苍离稍稍抿紧了唇瓣,一丝笑意掠过眼眸,想不到这异国二王子真的敢与夙王爷杠上。r
懿绛唇角微笑依旧,狭长的眼角稍稍瞄看了苍离一眼,娄苍离夫子,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我却偏不如你所愿。r
“喔,是吗?但不知即墨王子是身心俱熟,抑或只是身长而心智如初呢?”r
阿瑙略略抬眸,“有区别吗?”r
苍离也稍稍聚神,倒想看一下夙王爷会想出些什么理由。r
懿绛右手轻轻按压在琴弦上,黝黑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看着阿瑙,“区别可大了。”他收回右手,转身向外,背向两人,缓缓而道:r
“倘若是身心俱熟的话,即墨王子怎么会如此的不理智,公然招惹本国的女官于人前。如斯罔顾身份,纵使招人话柄也无惧,置贵国安全于不顾,不知这是否就是身心俱熟的表现?依本王所看,即墨王子仍是心智未熟吧。”r
苍离微微一愣,他总是有那么一大堆道理把她扯进这趟浑水当中来。虽然他的话不错,但未必见得她便要俯首称错,而且她从这段话当中似乎听出了些私人的情绪,但具体是什么,她却完全没有头绪。r
醋意。阿瑙抿抿笑唇,你的忍耐度到极点了吧!他敛下双眸,懒懒地翘起唇角,手指轻轻一拨琴弦,“夙王爷所言,不无道理。”r
懿绛俊颜上的沉色稍稍缓下,孰知……r
“但阿玺,孑然一身,的确是,无惧也无虑。”最后几个字,噙着的慵懒腔调溢满了阿瑙的无所谓,此时,悠远靡靡的琴声骤起,似诉心绪,却仿似无物。r
懿绛的脸再次沉了下来,好一个即墨玺,如果是想要惹怒本王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可千万别怪本王没有预先警告过你。他转过身来,黑眸微敛,睥睨之色张然,缓缓地踱步绕到阿瑙的身后,“好一个‘孑然一身’!看来,即墨王子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宗室族人的不公遗弃。”r
揭伤露疤。说他卑鄙也好,奸诈也罢,他夙懿绛全认了,他就是看不惯即墨玺的无欲无为,而且刚才两人触吻的那一幕仍旧深植在他的脑海里,而心中还有那么一种感觉便是,即墨玺较倦陌来说,更具有危险性,万一……不,他眼里容不下一个“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