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离理顺了稍显惶急的呼吸,并没有对那紊乱而披散于额前的碎发多作顾理,轻轻抹去腮边的香汗,唇边稍稍蔓上了些浅淡的笑容。半瞬前她在门外还能看到那些宾客鱼贯而出,那不就说明宴席应该未散去得尽,也许她还赶得紧给懿绛送上生辰之礼。思量里,她褐眸微抬,不想,滟潋笑意顿然褪去,如刀刻般凿入眼帘的竟是懿绛那紧扣在婴絮蛮腰里的大手,那两人间亲密的贴合让她的心蓦然坼裂,一瞬里,支离破碎。r
原来,蚀骨心痛的感觉竟是这般,犹如万千蝼蚁钻进心头,肆意地啃咬,撕裂,纵使疼痛着万般,却如何也酿成不了一声疼,只得默默无言地独自承受。r
鼻翼间猛然酸疼着,那本是胀痛得厉害的双眸霎时凝聚了厚厚透亮的水层,苍离刹愣于原地,水眸冉冉地上移,迎上懿绛那盯看着自己而愈发冰冷的黑眸,唇瓣嗫嚅,欲说的万千话语却揉碎地化作了一声无力的轻唤:“王爷……”r
懿绛无语凝看着几步外稍作犹豫了片晌才踏步往自己走来的苍离,心里着实堵得发慌,明明想要狠着心去责备她,可话到了嘴边上却如何也开不了口。皆因在那四目相交的短暂一刹里,她那褐眸里潺潺透着的氤氲早已不着痕迹地攻进了他的心房,俘虏他的疼惜。r
但转念间,懿绛却硬是逼迫自己想着苍离对他的残忍,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劝着自己不可就此心软而轻易地放过她。r
他刻忍住心里头那股欲推开身侧那有意无意地贴近且不断用那松软的酥胸挤压自己胸膛的婴絮的冲动,大手稍稍使力,把她的身子更是挨近自己几分,轻撩起嘴角一端,泛着森冷笑意的眼眸颇是不屑地觑看着苍离,嗤笑道:r
“哦?原来娄大夫子还记得今夜里有着本王的生辰宴会,但可惜啊!宴会已散,夫子你错过了。”r
娄大夫子?多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称呼啊!她不就是迟到而错失宴席罢了,他用得着说这般话来伤害她吗?而且还在她面前如斯暧昧地搂住那致使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r
苍离水眸颤颤,竟无语凝噎,纵是万般委屈凝压心头,也不愿轻易落泪。她抬步再是靠近他几分,竭力不让自己把眸光移至那依旧堆在婴絮腰间的手,望进那灼她心痛的幽怨黑眸,轻声道:r
“王爷您……可否听我解释?其实是……”r
“好大的架势哦!小小奴才女官竟敢要堂堂的夙王爷听你解释,真是可笑之极。”r
未待苍离说完,婴絮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那欲出的话语,她岂能让懿绛知晓是她把娄苍离给囚困起来而致使其未能及时赶到宴席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