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亦可以加深一切。若是一者加深一者淡去呢?
便相忘江湖吧,所对已是陌路人。
“何等放肆的魔头。”
逆水阁阁主却是转过身看向月千雪。
“雪儿,他是谁?”
月千雪有些怅然,看向寒少容,后者回个笑容。
“我信你。”
月千雪起身朝着阁主拜下。
“以往的一个朋友,此事应该是个误会,他曾经救我一命,还请放他一次。”
“寒宗主,千...月千雪说的不错,那人也曾救过在下,还请看在家师面子上,此次放他一条生路。”
却是一个身着白衫的青年。
“白长风。”
“月夫人,白某告辞。”
看着白长风离去,月千雪苦笑道:“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你没错,可是,他也没错。寒阁主,此番我来便是来看看这夫人到底是谁,此间事以了,告辞。”
山林茂密,遮住漫天日光,显得昏暗许多。少年下山,步履蹒跚。
大喜是大悲,大悲过后是,失望?
“为什么呢,谁人都是如此。像我这般谨慎的人,又怎么会一怒之下打上人家山门去呢?哈哈,莫不是我傻了?哈哈。”
远远瞧着个小溪。纵身跳入河中,早春的河水依旧刺骨。仰面飘在河上,一时间思绪万千。
透亮的眼眸合上了。
“睡一会,有些累了。”
两道水花顺着脸颊滑落,不知是河中水还是什么。
“七年前,寒少容也在绝尘崖,你被人打下山崖,月千雪勃然大怒,化出原形诛杀那人,后被人追杀。阴差阳错间被寒少容救下。日日相处,暗生情愫,加上寒少容于她有救命之恩,所以有了今天的事。”
“救你的人是她,不是我。”
“于我喝酒的人是你。”
眸子微微睁开。
“我修了魔。”
“所以,我来劝你。”
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天空。
“不弃了一身功法,会死。天下人不会看着一个魔头成长起来。”
“那便来吧。”
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自袋中掏出瓶酒。
“喝两口?”
起身接过,仰头灌了下去。
两人找了个清静之处,谁也不说话,静静的喝着酒。
酒尽人醉,宁秋风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忽地一掌朝着白长风打了过去。
白长风收手一挡便被推了出去。
“宁兄你......”
“凭你抓不了我的。”
如此说着,林中却是钻出了道道人影。宁秋风回身离去,末了丢给白长风一个意味声长的笑容。
“呵,这般时候还想着我,宁兄啊,说你什么好呢。”
那些人绕过白长风,朝着宁秋风追去。林木高耸,宁秋风提着剑立在树顶。
“你这魔头,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魔头?修了个功法便是魔头?可笑。在你们心中的魔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人屠?修魔功的修士?错了,全他妈错了。我是闯上了山门,这是错,认了又何妨。不过我并未滥杀无辜,凭着这一身功夫就给我顶个魔头的名号?我还当不起。”
“哼,狡辩,今日任你口若悬河,也得留在这。”
“哈哈哈,哈哈,我,哈哈,我明白了,魔头么,是你们说的,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说的,你们说谁是魔头谁就是魔头。说的不错吧?若这便是正道,我就做个魔头又有何妨。多说无益,动手吧。”
一身魔气翻腾,如杀神临世。
正道人纷纷祭出杀招,一同攻去。宁秋风以寡敌众,片刻间便伤痕累累。
心神渐渐沉寂,猩红的眸子再次显出。
“我要做的是自己的魔,你算个什么东西。”
“啊~”
大吼一声,眼中多出一道清明。
身上魔气凝练起来,猩红眸子盯着前方。不过却是不再癫狂。
与此同时,极西镇世台。
一道身影睁开眼睛。
“天魔临世,罢了,走上一遭。”
身影淡去。
绝尘崖。
摆弄着棋子的老魔停了下来。
“哦,有意思。”
身影一同淡去。
宁秋风与众人搏杀,道道魔气翻腾,正道中人持着道道法器。倒是杀了个旗鼓相当。
“再等一会,等门中长老们来了,次子定要殒命。”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经显化而出。
一黑一白。
那道白色身影望向宁秋风,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一步踏出,空间似是被禁锢,便要抓住宁秋风。
“喂喂,打老子的徒弟得先问过老子吧。”
突兀的出现在那人身旁,乌黑的手抓住了那人手腕。
那人也不挣脱,朝着宁秋风问道:“你的身体。”
“什么玩意,老子问你话呢。”
手上发力,那人也是一掌祭出,两掌相对,将天地染成了一半黑一半白。
“你早便可以跨出此界,为何还要滞留在此?”
如电般的眸子望向了老魔。
“老子愿意,不行?”
“随你,我现在不想动手,你好自为之。”
“嘿,口气倒是不小。”
两人针锋相对,那白衣人望向宁秋风。好久摇了摇头。
“不是他。”
想了想又开口道:“这具身体你...”
老魔却是不愿意了。
“老子的徒弟用你来教?”
说着就动起了手。
白衣人屈指一弹,包括宁秋风的场中众人尽皆昏迷过去。
“可以打了?”
“想死就成全你。”
两人纷纷跨出,到了万米苍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迟迟不愿离开这里,不过既然你想死,便成全你好了。”
“嘿,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一人浑身闪着白光,一人身旁魔焰涛涛,凝为实质。
“哈,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坤甲一脉的。”
那白衣人终于变了脸色。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坤甲?”
“哈哈,打过再说吧,老子可是憋坏了。”
两人一齐动了,超越尘世的力量碰撞,直打的天昏地暗,天雷阵阵。
白衣人两指并着,一道匹练激射而出,空间崩碎。
“十六剑甲?哈哈,你是吕老头后人?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十六剑甲,哈哈,几千年了,终于让我碰上了,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为了这十六剑甲专门创出的功夫。”
“隔春秋!”
老魔大手一挥,道道乌光凝练,化为一只巨手朝着那十六剑甲撕去。大手一抓,像是撕开了什么,场上却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那道匹练依旧朝着老魔飞去。
白衣人说道:“故弄玄虚。”
老魔呵呵直笑,匹练到了近前,老魔也是不躲,任由它穿透身去。
光华散去了,老魔依旧乐呵呵的站着。
“不可能。”
白衣人不相信,首次产生了大幅的情绪波动。
“嘿嘿,老头子这招如何?”
“你领悟了岁月?”
“你说呢?”
沉吟许久。
“我不是对手。”
“吕老匹夫,老子终于破了你的十六剑甲。哈哈。”
“你到底是谁?”
“老子是武封虚。怎么样,想起来了?”
“大魔武封虚?你不是......呵,原来如此。爷爷留的后手么。”
“你说什么?”
“无事,那人既然是前辈徒儿,晚辈便不留了。”
“嘿,算你识相,赶紧滚蛋。”
白衣人身影淡去。
“呵呵,我这守界人当的还真是窝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