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究竟怎么回事,仿若穿行百年,又犹如转眼一瞬,倒是怪了。”
虚空中,一枚玉佩划过一道流光,也不知在混沌中,这玉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宁秋风早已醒来,借助玉佩之力观摩者周围,一片灰蒙蒙,无光无色,难以言说。
“好像行的快了些?”
不知是否感觉错,宁秋风只觉得玉佩的速度变快了些许。
周围依旧是无边混沌,玉佩的速度的确是愈来愈快,这一点可以确定。
随着速度的增加,他好似与玉佩融为一体。
混沌中湮灭的力量压在玉佩上,宁秋风感同身受。
“如此下去,必死无疑。”
遂以神魂之力沟通玉佩,期望得到回答,不过徒劳一场。
可穿行的速度却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再提升一次,我会死。”
不过倒是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过了不久,宁秋风感觉到速度猛地增加,自身险些溃散,好在那速度即时停止。
感受着外界混沌,只觉得有些不同。
“没有停,还在走着,可明明就停在此处,为何还会如此?”
疑惑间,周围却是发生了改变。
‘轰’的一声,万古不变的混沌中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只见一道青色的影子出现在混沌之中,延绵千里不绝,仿若青山一片。
随后青色越来越浓烈,朦胧的青色也发生了变化。
一道道痕迹开始出现在青光上,仿佛是鳞片一般。
角,须,爪接连显化。
“龙!”
宁秋风心惊无比,龙乃是人族先圣所立图腾,护佑万民的神兽,可也是仅仅出现在传说之中。
正思索间,一双慑人的龙眸渐渐的睁开了。
“还活着?!”
随着那双眸子缓缓睁开,庞大的龙躯也动了起来。
“嗷~”
一声震天龙吟传遍了虚空。
“吾已参透轮回,还要多谢紫云回到此时唤醒我。”
竟口吐人言。
“在与我说话?不,是玉佩,原来叫做紫云。”
那玉佩轻微震动,仿若在与青龙诉说着什么。
那青龙深深的看了眼紫云佩,随后龙首昂起,浑身散发青光,一瞬之间消弭于无形。
“传说之物果真不凡,不过它是如何消失的呢?”
“它跨越了时间。”
“紫云?”
“是。”
“多谢救命之恩。”
“不,我没有救你,以人族来看,你已经‘死’了。”
“那我现在?”
“初入混沌之境时有何感觉?”
“百年一瞬。”
“不错,对你而言,时间已不存在了。”
“我超脱了时间?”
“时间抛弃了你。”
“抛弃?”
“万物存在天地中,便受万千法则限制,其中便有时间。不管何物,都有其魂,你们的界,死了,便是被时间抛弃,流放与混沌中,独自消弭。”
“我们的界?还有其他的界么?”
“诸天万界又怎会只有一方之土。”
“原来如此,那么,你带我走又是为何?”
“托你办一件事。”
“何事?”
“时机未到。”
“好,我应了。那么,接下来,我要如何?”
“去一个你可以生存的界,去我诞生的界。”
“哦?有意思。”
说罢,便沉寂了下来。
“到了。”
“唔。”
宁秋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这在混沌中是不寻常的。
忽地,紫云动了起来,闪过一道璀璨光彩,朝着那亮光飞去,速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咔嚓~”
好似什么破碎了一般,宁秋风便在同时感到天地颠倒,一股巨力撞上自己。
良久~
宁秋风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
“我的存在便抹去了,日后若是你打破壁垒,自会想起,若是不行,记起亦是无用。”
感到自己脑海中什么被抹去,头痛欲裂,随后便昏了过去。
“莫要怪我心狠。”
玉佩显化为一位紫衣人。
一挥手,宁秋风的神魂便被打入界中,紫衣人凝视良久。
“你若失败了,便记不起我了。”
随后身影淡去,如那青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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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村,位于五地之一的东域。
这一天,万里飘雪,将此地绘成素白一片。
村民们各自忙碌着,一群孩童坐在一起,堂前是名夫子。
手捧着一本泛黄书册大声念着,每念一句,堂下孩童便学一句。
偶有人出神,便被夫子戒尺敲在手心,呲牙咧嘴,待到夫子转身,便撕开嘴巴做上一个鬼脸,窃窃的笑几声。
一名少年此时顶着风雪走到了村前,一步一停,眼睛微微睁着,仿佛随时便要合上。
再次行了几步,终是受不住寒冷的侵蚀,倒在雪地当中。
“我走完了。”
“这个世界便令你如此厌恶么?”
“哈哈,哈,哈哈。”
笑声癫狂,嘶哑。
“不惜徒步行遍大陆,也要斩断因果么,呵,说你什么好呢。”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不应存在。”
“罢了,罢了。”
声音落下,天地重归寂静。树林中偶有路过的动物顿足观望,最后也是离去。
点点白光自那人身上升起,凝聚起一道人影。
天外同样一道白光行来,一升一落,刹那间,两人擦肩而过。
“唉,我斩下的因果,你接的起么。”
说罢,转过身,再次升起,片刻后,化为点点星光,消弭于天地中。
那道落下的身影朝着那具肉身落去,如鲤鱼入水,没有一丝痕迹。
孩子们早已下了堂,着着厚实的棉衣,裸漏着双手,抓着雪花,也不嫌寒冷,一下下的朝着其他人扔去,嘴中也是哈哈的笑着。
“昔昔姐,你来这里,怎个有人哦。”
“哪来?”
走近前一看,少年郎的面容映入眼帘。
一脸寒霜,青紫的手,怕是离死不远了。
“快扛回去,别被雪埋着了。”
“好嘞。”
几个娃娃拉着手,拖着脚,一步一挪的将人拖了回去。
“哎呦,哪个拖来的人。”
门前站着几人正说着话。
“怎么了嘛,大惊小怪,那雪地里冻倒人还稀奇?又冷又饿的,不冻倒才奇怪嘞。”
一个大胡子自堂内走了出来。
“是不是嫌人家没死心里难受想要帮帮人家?这样拖着?”
几个娃娃赶忙放下。
“进来喝口热汤,这么大的雪还出去跑,也不怕冻着?”
摆摆手,几个娃娃笑嘻嘻的进屋喝汤了。
大胡子扶起那人,探了探鼻息,又把手搭在脉搏上。
“咦,怪事。怎个有脉搏没鼻息了。”
捋了捋胡子,也没声张。
“娃娃,出来搭把手,给他拖进去。”
“好嘞。”
将那人拖进屋里,灌了口热汤。
“先放着,让他缓缓。”
娃娃们也早就跑的没影了。
“爹,这人没事吧?”
“应该死不了,怎么了,怎个这么担心这小子?怕不是看上了?看这小子长的倒也不错,整好给咱家当个女婿。”
“爹你说什么呢,不理你了。”
“哈哈,不说笑了,说实话,爹也没有把握,这小子的情况,我还真的没见识过。”
如此,那人躺了三天。
大胡子正在拿着一把小刀刻着什么东西,见床上的人醒了,却是头也没抬,忙着自己的。
“醒了?”
“这是哪?”
“青岩村。”
“我怎么在这里?”
“晕在村子前,娃娃们给拖回来了。”
少年沉默,良久。
“您,救了我?”
“嗯。”
两人再次沉默。
“不问了?”
“暂时不问了”
“呵呵,有意思的小娃娃。”
“有水么?我想洗把脸。”
“小昔,端盆水过来。”
大胡子朝着门外喊着。
不一会,一小姑娘端着水进来了。
“呀,你醒了呀。”
“承蒙照顾。”
接过水盆,将手泡在水中。
“我不是已经死了么?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水中倒映这他的面容,升腾着丝丝白气。
“好像是什么把我送来的,是什么呢?额。”
甩了甩头,终究记不起来是何人将他送来,不过倒是记起了些其他的。
“若是记的不差,便是一个人将我送到了这里,而这里,恐怕已经不是之前的世界了。那个人所做图什么呢?”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水热啊?”
“嗯?”
猛地醒转过来。
“想些事情,入神了,莫要见怪。”
“哦,你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
少年摇了摇头,小丫头撇了撇嘴。
“小气。”
“小昔莫要胡闹,娃娃,你为什么来这里,怎么来的,我也不管,不过整天娃娃的喊也不行,你叫什么总能说吧。”
“我叫宁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