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父子从酒楼里出来时,已是万家灯火。微醺的金老板,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得歪七扭八却仍兴奋不已:“成了!成了!耀祖!你爹我厉害不厉害?咱们从契丹带回的那些皮货,全部卖出去了不说,价钱上也比预估高了足足三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耀祖翻了翻白眼,从善如流道:“爹厉害!这还都是全屏爹您的这张三寸不烂之舌,钱老板、赵老板极力压价,爹拿最近的四国战事做文章,还说什么估摸着这一开战起码就得一年半载,这皮货可能就是近期最后的一批,才将价格升升加了三层吗?爹,我都听见了好吗?”
金老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不错嘛。适才在雅间里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上心,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全听在耳里了。嗯,嗯,孺子可教也!”
“哎哎,爹!站稳呀!您好重的,再晃来晃去,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摔了您。”
“没事没事。”
“没事那我们就走快点,早点找家客栈安顿下来。都怪爹只顾谈生意,耽搁了这么久,客栈还没时间找呢。也不知道,船上那位姑娘怎么样了……”金耀祖一边费力扶稳他爹,一边眼神朝远方看去,明显思绪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金老板醉眼朦胧,转首盯着儿子看了又看,憋笑道:“搞了半天,敢情你是在担心被你救的那个小姑娘。看你这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呢。”
“爹!胡说什么呢?”金耀祖怒而甩手。
金老板趔趄了下,怒骂:“臭小子!你倒是扶着我点呀!说撒手就撒手,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想摔死你老爹吗?”
金耀祖红着脸,愤愤不平地走上前,重新扶住了金老板,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个醉鬼老爹。但是,他的眼睛却频频朝两旁街道高悬的招牌上一一望去,寻找着可以入住的客栈。没多久,还真被他找到了。
“爹!这家客栈怎么样?”
“呦呵!招牌不小,名字也吉利,想来应该不差。”金老板道:“你决定吧!刚好我也走累了。”
金耀祖面色一喜,立时便搀扶着金老板走入这家挂着“福来客栈”的小楼中。问价、交钱、入住。金耀祖将金老板安顿下来之后,便替他掩上房门急急忙忙离开。
夜已深沉,街道上显得空荡荡。
虽然立春已有些时日,眼看着就到了三月初,可这夜晚的气候也还带着一分寒意。若非如此,那位姑娘落水后也不至于受了寒引发连日的高热。
他今日一整日不在船上,也不知她是否安然无恙。听林婶说那姑娘右肩有刀剑之伤,估摸着之前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引来这杀身之祸,倘若她的仇家也追来此地……那姑娘岂不危险?他既然因缘际会救了她一命,又岂能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她再次陷入险境?不行!不行!还是放在身边照看着他才觉得比较放心。
一想到这些,金耀祖的脚步愈发跑得迅疾。目标,他家那艘商船里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