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李大壮额上滑下了一滴汗水，身形晃了晃，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他下意识偏头在左肩衣衫上蹭了一下，便急忙像其他士兵一样扎稳马步、目不斜视站定。
“明——白——”
一群新兵齐声扯着嗓子大喊，李大壮也跟着喊，却见马腾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一根马鞭在手中拍打着，慢悠悠踱步而来。
“你！出列！”
“是！”
“本校尉让你动了吗？允许你动了吗？下令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没有！”李大壮涨红着脸，快速看了马腾一眼，声音中带着心虚和畏惧。
马腾眼见，嘴角的弧度不减半分眼神却锐利地一瞪，一声爆喝：“俯卧撑二十个！全体都有！听我口令！趴下！本都尉替你们数数，准备好了吧？开始——一、二……撑住了，不许动！再有一人乱动同样全体受罚。很好，继续。三……四……”
李大壮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敌意，也是，谁让他乱动了呢？害得所有新兵都要接受惩罚。明明别人根本没有犯错！在这样的不平衡心态下，对李大壮这个害他们无辜被牵连的罪魁祸首，当然是满腔怨恨。
“报告！我不服！”
“嗯？停！”马腾笑眯眯走来，笑眯眯问道：“不服？行！你倒是说说本都尉哪里让你不服。”
李大壮倏地起身，大声吼道：“一人犯错一人当！请都尉惩罚我一人即可！无须牵连旁人。”
“趴下！”
“谁准你起来的？”
“你还敢不服？”
马腾一鞭子便抽打在李大壮身上，这小子倒也颇有几分骨气，硬生生挨了一鞭子，连吭都没吭一声。马腾不怒反无声冷笑，对于这种敢于当众挑战他权威的新兵蛋子，俗称“刺儿头”，他见得多了，明显是他总是笑呵呵的治军不够严厉，才让这些小子们都将他的话当耳旁风，今日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顶撞长官，该打！啪！”
“以下犯上，该打！啪！”
“明知故犯，该打！啪！”
“不服从命令，更该打！啪啪！”
“本都尉今日就打到你服为止。”
啪、啪、啪……马腾每说一个理由，就抽一鞭子。一鞭一鞭打在始终挺直脊背站立如松的李大壮身上，这下子别说马腾脸色变了，连满地勉强撑着身体的一众新兵看李大壮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真是个硬汉！
“你服不服？”马腾甩手又是一鞭子。
“不服！”李大壮满头冒汗，青筋暴起，口中却始终不肯认错。
马腾停了手，自觉面上挂不住，转身吼道：“看什么看？难道你们也想挨鞭子吗？继续！咦？刚数到哪儿了？重新再来！二十个俯卧撑一个也不许少。一、二……十六、十七……撑住啦！”
夜冲霄眼神微闪，似是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新入军营的场景，岂不也和这群新兵蛋子一样桀骜不驯，顶撞长官、挨鞭子什么的，真真是常事！
他白净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轻咳了一声，迈开步子朝前方正被体罚的数百新兵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