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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对不起


  兄妹俩安葬了李氏,此刻正跪在坟前痛不欲生。失去唯一的至亲,那种绝望的心情,没有人比安心更能明白其中的滋味,当年她的双亲因一场车祸离开人世时她也一样痛不欲生。她默默走过去,跪在坟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死者为大!不管如何,她都应该替“夜安心”磕这个头。

  “小姐……”李荷欢委委屈屈唤了一声,泪水便止也止不住地掉个不停。

  “想哭就哭吧!内个,肩膀要不要借给你?”

  安心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李荷欢猛地搂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安心嘴角一抽,无声叹了口气,想到李氏也算是为了她才丢下这对未成年的兄妹而撒手人寰的,内心里不由便多了几分愧疚。哭一场也好,免得憋坏了。思及此,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拍着李荷欢清瘦的后背,无声安抚着,可她的眼神却落在了旁边还在虐那棵大树的少年身上。

  “大壮,你要不要……”

  “我才不会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别扭的少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安心却清晰地看到他眼眶红红的,比兔子的眼睛还要红。翻了翻记忆,这才想起来,三天前这对兄妹上山采药,试图用草药延缓李氏的病情,只可惜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却再也见不到他们的亲娘。

  安心心头涌起一股酸涩,满是歉意道:“大壮,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奶娘,都怪我!”是的,若是她能早些穿越过来,也许李氏就不会死,安心就算想尽办法,至少也会让李氏坚持到见了亲生儿女最后一面,再咽下那一口气吧。只可惜,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李家兄妹最终没能见到李氏最后一面。这是安心亏欠他们兄妹的,理所当然要诚心诚意说一声对不起,并请求他们的原谅。

  “小姐?”李荷欢的哭声戛然而止,满眼惊愕,“这,这……不怪你。”

  “不!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奶娘也不至于撑不到你们赶回来。”安心的眼神,有意无意落在新坟旁边的竹筐里,那里面全是用来救命的药草,可惜,来得太迟。

  “怎么能怪你呢?”李荷欢急道:“要怪也该怪我!若不是我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下来,耽误了时间,娘她……怎么也不该这么早就离开我们……呜呜呜……娘……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啊!”

  荷欢曾从山坡上摔下去过?

  安心微微心惊,却道:“荷欢!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我穿越过来的话,你们的娘也许不会死。可这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李大壮一声怒喝:“别争了!”

  二女呼吸一窒,同时朝他望去。

  只听他用极度压抑的声音,说道:“是我的错!我答应过阿爹,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娘,保护妹妹,保护……”他忽然眼神复杂地扫了安心一眼,才接道:“保护安心小姐,可是,我没做到!阿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一定不会。”

  他说完这几句话,又开始嘭嘭嘭虐那棵树,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重重击打在树干上,早已打得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大壮……”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