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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六章 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 咱们见面容易拉话话难


  田明亮是叶红英小学、初中和高中的同班同学,长得白白净净,不失儒雅风范。他高中一毕业跟着父亲,就组建了明亮工程队,直接跟油矿打交道。他妻哥是油矿基建处副处长,给他招揽一些小生意还是不成问题的。给矿区花园除草、浇水,围墙地面修修补补,旧楼粉刷,矿区护栏翻新刷漆,甚至换路灯、换门锁等等的营生,他都干。他挣钱的宗旨是:三个两个不嫌少,万儿八千不嫌多。通过三年的诚实劳动,他在镇上已经小有名气。镇上的人都说,他有个好亲戚,没多长时间,就把他扶发了。身价和地位与日俱增。

  说心里话,在上学的时候,田明亮对叶红英就有好感,而且在心里暗暗地爱上了她。她对他也有好感。这种彼此的好感他有感觉,她也有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一直保持到毕业。那时候如果有人撮合,他俩是最有希望走到一起的,可惜这个牵线搭桥的红娘始终没有出现,阴差阳错地各走了各的路。叶红英跟秦海浪结了婚。他至今虽未结婚,但整天忙工程,无暇考虑个人的婚姻问题。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婚没动。过去跟叶红英婚没动,现在他依然婚没动。给他介绍的对象,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父母着急得团团转,他却若无其事,成天起来鼓捣他的工程。

  叶红英嫁给了秦海浪,他心里很不美气。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好像谁把他的婆姨抢去一样。这种感觉,他没给任何人说。他把这种暗恋深深藏在心底。从此,他很反感别人在他跟前提及说媒相象、结婚嫁娶的事情。一说就堵心,要么不吭气,要么把话题岔开。就是父母在他跟前唠叨,他也采取这种态度。气得父母长吁短叹,毫不办法。

  秦海浪突然失踪,田明亮一颗泯灭的心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一次赶集,他遇见叶红英,俩人站在十字街,大大方方拉了好长时间。拉的内容大都是上学时候的事情和毕业以后同学们的下落。叶红英多么希望在熟人那里能打问来秦海浪的一点消息,所以,也就没话找话地跟他拉。田明亮见她不像上学时期那样躲他,也就更想跟她多拉一会儿。这次拉话,彼此把对方的形象深深印在了脑海中。叶红英了解了他的发展前景,他了解到了叶红英的生活近况。

  她夸赞他说:“在同学中,你干得最好,年轻轻的就成了大老板。”

  他说:“老同学不要这么笑话我。我才刚刚起步。”

  “当了大老板,怕扽烂袄袖子吧。”

  “别糟蹋老同学,我现在依然光棍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饱,一个受饿全家饿。”

  “怕是眼太高,至今没有找下意中人。条件要适当地降一降。”

  “还眼高呢,相象的条件是一降再降,还没人跟我。”

  “有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一个。”

  “那我就先谢谢老同学了。”

  关于个人问题,他俩就拉了这些内容。田明亮恨自己,既然心里对她有好感,为何不请媒人到她家门上去提亲呢?他很有把握,只要他这样做了,叶红英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婆姨了。回想起来,当时他忽略了这件事,有些粗心大意,可就是有这个想法,那时年龄尚小,对爱情还处于懵懂时期,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呢?人啊,往往就是这样,当有条件选择时,你却没在意,当别人选择了以后,你才幡然醒悟。他认为,错失良机大都属于此类情况。

  秦海浪失踪给田明亮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接触叶红英好像少了一堵墙。自那次赶集邂逅以后,俩人的来往频繁起来。田明亮听说叶红英当了村主任,专门提着礼物来到秦家川祝贺,而且,还大大方方在秦家吃了一顿粗茶便饭。

  秦德贵两口子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见媳妇不反感此人,他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秦德贵观察,这后生跟叶红英拉话很正常,没有丝毫眉来眼去的迹象。海浪妈很少费这样的脑子,她家来人,只要老汉和媳妇喜欢,她就跟着喜欢。

  田明亮说:“你现在是村主任,何不带领村民成立一个工程队,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叶红英说:“他们选我当村主任,纯粹是赶着鸭子上树哩。”

  “我知道你的为人,是大家信任你才选你的。”

  “我一个女人,能力有限,再拼搏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你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不是这么想,我最了解你。凭你的能力和为人,一定能干好,不信咱走着瞧。”

  “谢谢你的信任。”

  这些话是在吃饭的时候,停住筷子俩人拉的话。他俩越这样拉,秦德贵越担心。他怕话里隐藏着某种危险。也正是这次接触,给了叶红英很大启发,她心里有了成立工程队的想法。后来,在田明亮的帮助下,她终于成立了秦家川建筑工程队。

  田明亮第二次到叶红英家,带了几本书。有科技出版社出版的《怎样养猪》,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怎样种植无公害蔬菜》以及建筑行业的一些资料。叶红英大体翻了一下,很喜欢这些书,情不自禁地说:“老同学好像钻到我心里一样,我想要什么,你就送来什么。”

  田明亮说:“谁让咱俩是老同学呢,老同学想什么,我咋能不知道呢?”

  听到这样的话,秦德贵心里更加担心,这样长期递递搭搭下去,肯定会出变故的。

  叶红英说:“老同学神通广大,如果能打听到秦海浪的消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田明亮欣然答应。这句话秦德贵两口子都爱听,也就盼着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同时,也给田明亮来秦家有了一条正当的理由。所以,从此以后,秦德贵两口子没以前那样反感田明亮了。总希望他能给秦家带来好消息,可一次次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秦德贵突然想到,田明亮到秦家,会不会是借着通报儿子的消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真应了那句俗语——寻吃没法子,因上个借擦子,秦家可就遭殃了。

  叶红英发现,田明亮正以强大的金钱和地位优势,向她发起猛烈的进攻。这种进攻的背后,隐藏着浓浓的情深深的爱。这种具有强大穿透力的爱意,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可以感觉来,从公公的表情上也可以得到印证。为了避免闲话,她开始有意躲避他。

  叶红英躲避田明亮,公公、婆婆自然高兴,田明亮却难受起来。好像有个神仙,把田明亮身上高兴的虫子,拈的撂在了秦德贵两口子身上一样。

  秦德贵是过来人,有丰富的人生经验,有时候儿媳妇遇到了难处,他故意提醒让儿媳妇找田明亮帮忙。不是没有试探的成分,可试探的结果令他十分满意。他提出的每个建议,都被叶红英否定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越来越感觉到,是自己多疑,误解了儿媳妇,心里不免产生一些愧疚和不安。

  田明亮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既然叶红英疏远他,他也就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她不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绝不会主动献殷勤。他怕由于自己的不慎而惊扰了心中的那份美好。

  后来,叶红英跟田明亮即使有往来,也绝不谈半点情感方面的事情。提亲、说媒,结婚、嫁娶,爱与不爱,这类敏感词,在他俩的交谈中统统被封杀。

  正因为有这样经历,所以,她才故意疏远他。他有时候恨她。反过来想,他要处在她的位置上,怕也会这么去做。这样一换位思考,他也就不生气了。总不能从人家家里去抢媳妇吧。

  出现抬门的事情,让叶红英很苦恼,这件事情憋在心里实在让人受不了。给其他人说,觉得不合适,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她觉得田明亮真心待她,也就给他说了这件事,征求他的意见,看如何处理比较妥当。田明亮首先想到的是报案。他替她分析,报案吧,可报案以后,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图谋不轨的人是否能抓住且不说,光舆论就让人受不了。看来报案是下策。

  她问:“就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吗?”

  他说:“再就是我打发人,在你门外轮流守候,直至抓住那个图谋不轨的人。”

  她赶紧否定道:“不行不行,让村里人知道,影响怕更糟。”

  他说:“第三,就是搞好自身防卫,把门和门框加固。”

  她问:“怎么个加固法呢?”

  他说:“钉上几副门栓,一般情况下,门就很难抬开了。”

  她听明白了他的话,说:“哦。我试试看。”

  叶红英故意疏远田明亮,对田明亮而言,打击是巨大的。这之前,田明亮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是抱着将就过日子的态度去谈的。介绍人让他见面,他就去见面。谈几天觉得不合适,说分手也就分了。在他心里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他完全是为了应付差事,好像给父母完成任务一样。可跟叶红英接触就不一样了,她说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是认真的,来往几次,他就被她的魅力所折服。他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好感已经渗透到骨髓里、激荡在血液中,要忘掉她,除非脱胎换骨。过去谈一个分一个,他试图找出分手的原因,但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跟叶红英重新接触以后,他找到了他跟其他人分手的原因,觉得她才是自己的真爱至爱,可惜她已是有主的人了。他本打算从叶红英出嫁那天起,把她彻底忘掉,可秦海浪的失踪,把叶红英向他跟前推了一把,唤起了他的非分之想。他对她的感觉极为敏感,即使一个眼神,他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他马上感觉到了她在有意疏远他。对他的打击,比先前任何一次失恋都大,令他痛苦不堪。躲避她、远离她、医治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拼命地做生意。他把她疏远他的责任没归咎于她,而是认为自己不善谈情说爱造成的,也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通过几年的拼搏,田明亮在镇上盖起了一栋六层高的大楼,起名为“明亮大酒店”。一至二层为餐饮部,其中一层为大厅,二层为包间。三至六层为客房部,有豪华套房十二套,标准房四十间。可以安排近百人的就餐和住宿。因为这是镇上最豪华的酒店,生意非常火爆。每天都是两个保安护送两个收银员提溜着钱袋子跑银行。他盖酒店的钱都是工程队挣来的。工程队本身养活了一大批人。酒店盖起以后,又安排了一大批人就业。靠他的工程队和酒店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就成了方圆百里大名鼎鼎的富商。

  田明亮为人诚实厚道是出了名的。邻里乡亲,有钱的可以吃住他的酒店,没钱的也可以赊账欠账消费,实在困难的家户想在远方亲戚或贵客面前撑门面,他也欣然允诺,而且吃住费用他可以全免。赊账欠账的乡亲一旦有了钱,就跑到酒店来还账。彼此客客气气相敬如宾的交往,大大提升了他的人气指数。他信奉的经商哲理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从不做没把握的生意。

  靠工程队和酒店挣下的钱,他买了三辆罐车和三辆卡车。罐车拉油拉气,卡车运煤运货。形成了一支规模较大的运输队,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田明亮认为,谈生意面子很重要,这也是做生意摸索出的经验。他乘坐的小轿车一换再换,从桑塔纳到帕萨特,从帕萨特到奥迪,从奥迪到奔驰。他现在出去谈生意,坐的就是二百多万元买的一辆黑色奔驰。退下来的轿车,分配到工程队、运输队和酒店跑业务。

  其他商人起步都千方百计偷税漏税,而田明亮则把纳税作为神圣的使命,他追求的是纳税指标。他常说:纳税指标上去了,利润肯定就上去了,该给税务部门缴的缴了以后,也算为国家做了一份贡献,睡觉也塌实。就这样,他成了全县私营企业的纳税大户,经常披红挂花,受到乡上、县上和市上的表彰奖励。税务部门把他树为积极纳税的典型,号召其他企业向他学习。

  田明亮挣了钱,并不是光考虑到自己。无论哪里遭灾,他都要带头捐款。而且,在市区重点中学,选定二十名家庭贫困学生进行帮扶。这二十名学生高中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由他来负担。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到市上看看这些贫困学生。给他们送米送面送油送菜送生活费。男学生自制力强,湿润的眼眶里常常闪着着感激的泪光;女同学感情脆弱,感激的泪水往往挂在白净的脸蛋上。看到这一幕,他很揪心,好像自己的亲人在受苦受难,多少次他都抑制不住自己情感,匆匆离开校园,坐在小轿车的后座上偷偷地抹眼泪。这感人的一幕,给他开车的小刘通过反光镜早就发现了。说他是汉子,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他;说他脆弱,他好像比女娃娃更脆弱,最害怕看到穷苦的人。

  寒门出贵子,这些贫困学生大都很争气。考取的大都是全国重点大学。最让他感动的是过年的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支助的几个学生,从祖国的西面八方回到故乡,提着礼物到他家来拜年。这些学子们眼睛里流着感激的泪水,他和他的父母亲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花。支助之前,父母亲曾经劝告儿子:你挣钱也不容易,绝不敢拿着辛苦钱扬黄土。儿子说:人活着,总要做一些有益于社会,有益于百姓的善事。看到学生娃娃有了出展,高兴得他的父母亲连连夸赞儿子,说儿子做得这一切太值了!这些学生把他叫叔叔。他对同学们说,就叫哥吧。因为他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田明亮致富不忘乡亲们。他的家乡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通往外面的只有一条窄窄的架子车路。他出资八百多万元,给家乡修了一条柏油路,盖了两座桥。

  田明亮的小学时代,是在一孔昏暗的土窑洞里度过的。十几年后,村里的娃娃们仍在那孔土窑洞里念书。他萌发了给村里盖一所学校的念头。他出资五十万元,给村里盖了一所学校。娃娃们终于能在明亮宽敞的教室里上课了。学校落成,村委会要以他的名字给学校命名,他坚决反对,村委会不顾他的反对,硬把这所学校叫成了“明亮希望小学”。看到学生出入崭新的校舍,他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这年,他成立了“明亮公司”,统管“工程队、运输队和酒店。他的事业蒸蒸日上。

  省上、市上和县上要表彰一批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先进个人。他让财务部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在短短的几年内,他为社会做各类善事,共捐资两千多万元。明亮公司上了省上的光荣榜。私营企业受到省上的表彰奖励在延州县这还是首次。同时,也受到了市上和县上的表彰奖励。有人说,田明亮爱虚荣,花那么多的钱是为了沽名钓誉。他听到这样的说法,只是淡淡的一笑。他心里有他自己做人的尺码,他不敢有解放全人类的妄想,但至少可以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

  叶红英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有些方面是她的独立思考,有些方面是受到田明亮的启发。在短短的几年中,她办的公司创收赶上了明亮公司,成为全县赫赫有名的私营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