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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一章 精精保媒吃山珍 憨憨保账难脱身


  荔枝湾大酒店的老板是深圳人,名叫赖昌荣。他信奉的做人原则是:该精明的必须精明,该糊涂的必须糊涂。若要在当今社会生存,只精明不湖涂不行,只糊涂不精明也不行。古人早就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凡事马马虎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为合适。

  秦海浪要辞掉会计工作,赖老板坚决不同意,而且好言相劝,极力挽留,弄得秦海浪左右为难。

  赖昌荣为何要挽留秦海浪,自有他挽留的道理,哪怕辞掉工作也绝不做假账,宁肯得罪老板,决不放弃原则。说明秦海浪是一个敢于坚持正义的人,也是一个视品行为生命的人。在有钱是爷、物欲横流的的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确实不多。让这样的人当会计,肯定不会在账务上捣鬼。会计利用职权,串通出纳,日鬼老板的大有人在。根据他平时的观察,看秦海浪的秉性,这个会计他是最放心的。以前雇了不少会计,多数人在金钱面前经不住诱惑。雇会计容易,雇一个正直的好会计难啊。他把秦海浪就视为正直的好会计,所以才极力挽留。再说,新进员工对工作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如果员工换得太勤,势必对公司开展业务带来一些影响。他用人的原则是,只要没什么大的问题,用老员工比用新员工顺手。他轻易不愿意解雇员工,即使发现点小毛病,只要能改,他还是继续留用。秦海浪坚持不做假账本身没有错,只是没按他的意愿办事,这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赖老板诚心想留他,他也就收回了辞职书,继续当他的会计,但假账他还是不做,违犯原则的事他还是不为。他认为做人最起码要有一个道德底线,无论如何,这个道德底线不能突破。

  经过员工炒老板、老板还极力挽留员工这件事,大大提升了秦海浪在老板和员工面前的地位,也为老板宽怀大度的为人增彩不少。

  邵芸芸是公司办公室副主任,老板的许多开销条据由她负责整理报账,和秦海浪接触自然就比较多了。她比秦海浪小两岁,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姑娘,身材小巧玲珑,十分精干,肤色白净细腻,说话柔声细语。都说她比别人多长了一张嘴,有一双会说话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她和秦海浪说话并不多,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总是传达着一种炽热的爱意。在见她第二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她充满爱意的眼神,搅得他心慌意乱。他有意回避这种眼神,怕经不起诱惑被她征服。尽管他刻意疏远她,但俩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渐渐缩短。南方人看钱重,很会精打细算,一般不愿做无意义的投资。男女双方恋爱初期,都实行AA制,如果觉得可以托付终身,才可打破AA制的界限。邵芸芸跟秦海浪第一次聚餐,就打破了这种界限。通常情况下,男女约会,大都由男方买单,而她和他聚餐,却由她买单。搞得他很不自在。看着小巧玲珑的她,他觉得,他比她更渺小。人常说,财大气粗,可她财大,气一点都不粗,总是柔声柔气,似和风细雨,给他送来一缕缕的惬意。她请了他一次,他不想欠这笔人情,在一个周末,便主动邀请她。她如约而至。两个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坐在餐馆临街的小隔断里,听着舒心的音乐,品着咖啡,吃着西餐,心思却全在对方。他大胆地问自己,他可以在这南国自由恋爱吗?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叶红英,他毕竟跟叶红英领了结婚证,是一对合法夫妻,曾一同走进了那个他并不喜欢的洞房。他脸上掠过一片愁云。

  邵芸芸从他的容颜上看出了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微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回答:“没想什么。”

  “肯定想了,而且,所想之事让你隐隐作痛。”她毫不客气地说。他正不经意地玩弄着小勺,以避免男女相对无言的尴尬。一句犀利的话,如石破天惊,他手中的小勺滑落在桌上的咖啡杯里,溅起的咖啡滴洒落在睫毛上、鼻尖上和衬衣上,弄得他十分狼狈。她忍俊不禁地接着说,“让我言中了?”

  他无奈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有何用。”

  她说:“我倒想听听。”

  秦海浪把他的身世和他跟叶红英结婚的事都告诉给了眼前这位坦诚的异性朋友。

  “原来你是一个新时代的逃婚者啊。”邵芸芸说他,他只苦笑了一下,再没说什么。她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眼盯着他问,“在南方这块灯红酒绿的地方,就没遇上一个红颜知己?”

  “我一个打工者,衣刚避体,食刚裹腹,哪有条件谈情说爱啊。再说,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谁愿意和我谈呀。”

  “如果有呢?”她用她想说而又不好开口的话来打探他的态度,见他迟迟不表态,便主动把自己的简单情况告诉了他,她祖上是花城人,父亲来深圳创业。家有一栋小洋楼,有两辆豪华轿车。姊妹俩,姐姐嫁给一个富商,生活十分宽裕。她就是不打工,父亲挣下的也够吃够喝。她觉得,人不能闲着,要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也就出来拼搏。

  他说:“看来你是生活在天堂,而我呢,跟你无法比。”

  她说:“虽然是这样,但我并不觉得愉快。”

  “当你去一次贫穷落后的陕北,就知道生活是什么滋味了。”秦海浪把陕北说的越艰苦,邵芸芸觉得越神密。她多么想变成一只大雁,飞过长江,飞过黄河,到她向往的北方,亲眼看看陕北到底是个啥样子。听他说那里有山有沟,有川有河,有树有草,怎么会贫穷落后呢?她没完没了地问他,他不厌其烦地给她讲。

  “听你这么讲,我越来越喜欢你的家乡了。”她话题一转说,“哦,光顾问你了。还需要点什么?”

  他不好意思地说:“这已经够奢侈了。”

  她说:“我去趟洗手间。”

  邵芸芸从洗手间回来。秦海浪叫来服务员,说要买单。她说:“单已买过了。”

  他说:“这次是我请你,理应我买单。”

  她婉转地说:“咱俩谁买都一样,下次吧!”

  秦海浪觉得,这份人情越欠越深,下次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买单。

  头一次是邵芸芸请客,她买单还能说的过去。第二次是他请客,仍然是她买单,搞得他连请客的勇气都没了。

  隔了一周,邵芸芸邀请他到海天阁一起坐坐,他如约而至。这是一座高档豪华临海酒店。包间色调和谐,典雅温馨,凭窗远眺,背景上映衬着蓝天和大海。那逐浪戏水的海鸥,翩翩起舞的白鹭,渐渐划过的船只,波光粼粼的海水,给幽静的海湾增添了不少活力,再加上近景中的美女邵芸芸,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他看得出神入化,陶醉在美好的景色中。

  邵芸芸问:“看什么呢?”

  秦海浪说:“噢,我看见你仿佛从天边走来,像七仙女下凡。你和身后背景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漂亮的人物风景完美结合的画卷。”

  邵芸芸抿嘴一笑,说:“没看来,你还挺有艺术天份啊。”

  “感谢你的夸奖。上高中时,我还是校文艺队的,吹拉弹唱都会。”

  “是吗?能不能唱一首陕北民歌啊。”

  “你知道陕北民歌?”

  “当然知道,‘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走西口’谁不知道啊。”

  “在这里唱陕北民歌怕人家笑话。”

  “傻冒一个,深圳人只顾个人赚钱,哪管别人的事,你放心地唱吧。”

  “我给你唱一首‘走西口’吧。”他放开嗓子唱道: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

  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不丢手,

  有两句知心话,

  哥哥你要记心头。

  走路你走大路,

  万不要走小路,

  大路上人儿多,

  拉话儿解忧愁。

  坐船你坐船后,

  不要坐船头,

  船头上风浪大,

  怕你掉到河里头。

  哥哥你走西口,

  不要交朋友,

  交下的朋友多,

  怕哥忘了奴。

  “这歌好,你唱的也好。”她问,“黄土高原上有船吗?”

  他说:“黄土高原上有黄河,黄河上有船。但没有大海里的轮船大。”

  “听你这么一讲,陕北还真是个好地方。”

  “一代伟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我觉得就是比不上你们南方。南方空气湿润,没有尘土,穿上皮鞋一周不擦也不脏。陕北到处是黄土,穿上皮鞋天天擦也是脏的。”

  两个年轻人在这座临海酒店的包间里一待就是几小时,谈论着他们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为了扩大经营市场,荔枝湾大酒店赖老板描准了基建工程项目,需要注入大量资金。赖老板用自家的房产证在银行贷了五百万元,但仅有这五百万元是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的。他给全体员工开了一次动员会,希望大家踊跃参与。入股分红也行,投钱得利息也行,由参与者自由选择。

  邵芸芸把这件事回家告诉了父母。她父亲说:“咱家钱是有,就怕投进去要不回来。假如财务方面有人做担保,就不用担心了。”

  邵芸芸说:“财务部会计跟我很熟悉,估计他会帮咱这个忙。审核条据、支付现金都要经过他。”

  父亲说:“如果有他担保,咱就敢投。发现有啥问题,咱立即把钱收回。酒店有没有钱他最清楚。你不妨把他请到咱家来,我跟他当面谈谈。”

  邵芸芸回到酒店,给秦海浪说了担保的事。秦海浪说:“我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邵芸芸说:“有啊,你是会计,掌握财务实权,给谁付钱不给谁付钱,你的意见很重要。再说,酒店有没有钱,你心里也最清楚。”

  秦海浪受邵父之邀,光明正大地踏进了邵府。这是邵芸芸早就期盼的事了。她想把他带回家,又怕父亲不满意,没想到天随人愿,酒店给他提供了走进邵府的机会。她暗暗想,他做了她家的担保人,从利息中给他抽一部分钱,既帮助了他,又巩固加深他俩之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邵府占地六亩,院内有一栋别墅,别墅后有花园,花园中的亭台楼阁有长长的走廊相连,即使在雨天,从别墅到后花园也淋不上一滴雨。花园中东边是一个小湖,西边是一个露天游泳池,小湖和游泳池之间有一个“S”型通道连接。在游泳池游泳也行,在小湖里游泳也行。游泳池的面积是小湖的五分之一,也比小湖浅多了,即使初学游泳的人跳下水,也不会淹着。小湖不但面积大,而且水深,最深可达六米,初学者绝对要谨慎,搞不好会淹死人的。这些都是邵芸芸介绍给他的。

  秦海浪看到花园、洋房、小湖、游泳池和小轿车,感慨地说:“你家真阔气啊。”

  邵芸芸说:“一般般吧。南方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

  在秦海浪眼里,邵府就是天堂仙境。邵芸芸就是这个仙境中的仙女。他说:“福都让南方人享了,罪都让北方人受了。”

  “有那么严重吗?”

  “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有朝一日,你去了黄土高原,就知道什么叫苦,什么叫甜了。”

  邵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招待秦海浪。秦海浪感到很拘谨,好在有替她家担保的理由,这种拘谨稍稍缓解了一些。

  晚宴后,邵芸芸的父亲邵明诚把秦海浪领到客厅来,正式谈担保的事情。邵明诚说:“你的情况我听芸芸都说了,她夸你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良知的好小伙,今天一见,我也有同感。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秦海浪虔诚地说:“叔叔请讲。”

  “听说荔枝湾大酒店赖老板打算扩大经营,想从员工手里集资。你对赖老板的诚信度怎么看?”

  “对赖老板的了解,我远远比不上您的女儿,你们既是当地人,她又在荔枝湾大酒店工作好几年。这一点您问芸芸不就清楚了。”秦海浪这么一说,邵明诚立马意识到,小伙子在借口推托,看小伙子回答问题的思路,就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将心比心,换上他,他也不愿意评论自己的上司,毕竟小伙子是赖老板的部下。

  邵明诚说:“我是想知道,假如投了钱,万一情况有变化,能不能把钱撤出来。”

  秦海浪说:“如果说几百几千甚至几万,我就可以做主,再多就要有老板的授意。”

  邵明诚直截了当说:“我是想知道,我如果需要钱,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我明白叔叔的意思。”

  “能不能让账户上始终留一些钱,以防不测。”

  “数额小是可以的,数额大怕就瞒不住老板了。”

  “最多可留多少?”

  “最多也就二百万元吧。”

  “好,我就投二百万元,月利息二分,我拿一分五厘,你拿五厘。”

  “我一厘也不要。”

  “你做担保,当中间人,不白拿。”

  “没有资本做担保,没人信的。”

  “其他人不信,我信你。”

  “叔叔高看我了。”

  “不是高看,因为你知道公司的资金运转情况。”

  秦海浪思考一会儿说:“这样吧,既然叔叔开了口,这个担保我当,咱最好拿他的房产证之类的有效证件做抵押,你也放心,我也能对得起他赖老板。”

  “好,就这么定了。你设法把赖老板的房产证押在你的手里,这笔生意就万无一失了。”

  邵明诚跟秦海浪说这番话时,邵芸芸也坐在旁边。听了这番对话,她就更喜欢他了。她觉得,来自陕北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绝对可以信赖的人。

  谈话进行到晚上十点,邵明诚吩咐女儿:“去送送小秦吧。”邵芸芸拿了车钥匙,领着秦海浪来到小轿车跟前,打开车门,让秦海浪上车。

  “你也会开车啊?”他惊奇地问。她莞尔一笑:“这有什么难的。”

  小轿车飞速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路边郁郁葱葱的树和排列有序的灯哗啦啦地抛在车后。车窗透进阵阵凉风,吹拂在脸上,撩起一绺绺头发,听着欢快而有节奏的音乐,用余光瞥一眼驾车的美女,他觉得,此时的他是全世界最潇洒最幸福的男人。

  邵芸芸告诉他:“不要跟赖老板说这是我家的钱,就说是你的一个朋友的。”

  “这个请你放心,你就是不安顿,我也不会说的。”

  第二天上午,秦海浪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说:“我一个朋友可以帮咱们。”

  赖总不解地问:“你朋友可以帮咱们?帮咱们什么?”

  “您不是说要集资吗?我朋友有二百万元。”

  “什么?你在这儿有朋友?你朋友肯借钱给咱们?”赖总想,一个外来打工者,竟然能给酒店拉来资金,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

  “不过他给咱借钱是有条件的。”

  赖总问:“什么条件?”

  秦海浪说:“必须有房产证做抵押,由我来担保。”

  “这有什么难的,你朋友提出抵押房产证的条件我完全可以答应。你告诉他,我愿意跟他合作。至于说你是否愿意做担保,尽管我是你的老板,却依然做不了这个主,这个主意应该由你自己来拿,明白我说的话吗?”

  “只要您用房产证作抵押,我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