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高校魅影:不一样的特优生全文阅读 > 第1卷 二十四 梅雨

第1卷 二十四 梅雨


  光阴荏苒,稍纵即逝。

  两个月后拜熙镇外,一处名为晟城的城门前,五道斗篷盖住的人影随着车流人马行进晟城当中,在卫兵满带质疑的目光注视下,五人当中领头高个将自己头上遮掩的兜帽利索一掀,露出一张坚毅成熟的青年脸庞,碎发微有乱迹,一双龙眼显得祥和亲近,令人生不起厌恶和怀疑。

  青年从怀中拿出一份文牒,交与眼前守卫,在守卫单手展开细看之际,青年微笑着说道:“我们自滢城远道而来,久闻索岳门威名显赫,故而想皈依投靠,我身后的是我的几个朋友,他们样貌生的奇特,故而不想以面示人,官爷大量,我们绝非不善之人。”

  守卫看完手上文牒,耳边亦是听完青年之说,眼神往其身后眺望许久,再看了看手上这份印着特殊字样的文牒,犹豫片刻,将文牒交还,挥手示意放行。

  “谢官爷体谅!”

  青年接过文牒,拱手以示感谢,领着四人步入穿过城门,来到晟城当中。

  ——

  “好一个皈依投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心中真意。”

  青年领头,身后最近一人在兜帽遮掩下语气幽幽话道,他身形和青年相差无几,喉音浑厚,但其中意味却着实令人难以捉摸清楚。

  听罢此话的青年剑眉一皱,脸色微友抽搐之相,但很快就克制下去,没有回答身后之人任何问题。

  “皈不皈依我不知道,但你刚才话中那句‘相貌奇特’倒是令我分外好奇,究竟是怎样个奇特法?池师兄不为我们解释一下吗?”

  声音绵绵,五人当中身在末尾的人影如是说到,他的身形比青年稍矮,喉音柔和温顺,难辨男女。

  “就是就是!你这是在变相骂我们丑!”

  末人话毕,当中一个身形最矮的发出一声附和,此人话音脆生生的,结合他不高的五尺身长,一猜便知是个女孩。

  五人当中三人已经出声,但领头的池师兄依旧没有应答,沉默行进当中,五人踏过了一家酒馆的门槛。

  如此打扮入内,定然是要招来旁客围观窃语,就连那店中小二,也观察几时,忘了上前招呼。

  池师兄四下环顾,也不管他人,领着身后人影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五人坐定,其余四人便挨个掀开了笼罩面容的兜帽,露出了所有面貌:

  池师兄右手一侧靠墙而坐的是个年近中年的粗汉,他面上的绒须不加搭理,头发亦是散乱,唯有一双眼神历经沧桑之感,凌光血意暗藏其中。

  而反观左手一侧的俊朗少年便和那糙汉形成鲜明对比,正貌温和,嘴角略带从容笑意,仿佛有一种万事皆在掌握的淡然,甚是儒雅。

  从左侧依次望去,少年身边坐着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的稚嫩女孩,女孩脸颊腮红分外可爱,一双短腿够不着地,所以只能不断摇晃以解心头无趣,双目看过这四周,重新聚焦于池师兄身上,眼底精光带有神秘之色,不似一般女童所有。

  最后一位离池师兄最远的是一名少女,看上去年在嘉华的面容分外姣好,肤质白皙凝雪,一双桃花凤眼搭以池叶须眉,看人一眼便觉春风入隙,难挡其绝尘魅惑,只是这少女从入座到掀开兜帽一直没有言语,神情峻冷好似不进人情,如天女不食人间烟火。

  待四人皆露面容,形色各异的五张生面孔引得旁客又是多看了几眼,窃声渐广,甚至有些传进了五人的耳中。

  “师兄,他们在说温姐姐好看呢!你还说我们长相奇特,该不该打?”

  小女孩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有趣的话音,嘴角带着笑意,双手抱住了身侧丽人的臂膀,眼神放着微光,看向了池师兄,语气饶有兴趣,听着像在兴师问罪。

  池师兄被女孩盯得有些无奈,但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然说道:“行至这晟城有两月之久了,稍作修养,正午过后,便开始寻‘他’”

  声音虽对着众人,但池师兄的双目却又从未离开那最远的丽人片刻,眼中情意自是不言而喻。

  女孩见池师兄眼中似乎有些想法,正要出声捣乱之际,却被身旁的丽人出声打断了:

  “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要下雨了。”

  丽人声音清脆,如在谷中吟声,分外空灵。

  而她的话也是驱使其余等人齐齐望向了窗外的天空,眼见之处,云朵愈加密集起来,渐向微弱的阳光靠去,风盛气冷。

  “梅雨之季,来了。”

  话毕,一滴冰冷从天而降,落在小道中央,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

  连续三天丝雨绵绵,空气当中充盈潮湿之气,忽大忽小的凉风伴奏寒雨,敲打屋檐青瓦,带来声声烦躁,却带不走夏日闷热。

  此时大雨幕下的拜熙镇廖氏医馆门口,一个撑着纸伞的倩影踏着坑洼的水塘步入其中。

  医馆当中几日清寒,唯有极少数的病患会来此就医小疾,其余时候便如同现在,医者廖邵卢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坐诊案后,手中翻阅着案上账簿,口中叹息一阵接着一阵,和这头顶敲响的雨声相互映照,更显一份消沉。

  廖念晴步过门槛之后便收起了手上的油纸伞,今日她全身换了一身朴素的暗色裙衫,不再像两个月前那般亮眼夺目,有了一丝农家秀女的自然味道。

  来到廖邵卢面前,二人有说有笑,但话提“汤澈”二字之时,廖念晴的神情开始明显不快起来,连聊天的心思都被搅乱,绣鞋快步来到以前那本该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前,一把便将猛力推开,并朝里娇斥一声:

  “整天呆在这屋子里干些什么!就算医馆......”

  话没说两句,廖念晴的声音便被这屋内景象给打断了,她目光环顾,除了本有的家具,没有看见汤澈的身影。

  他去哪儿了?跑了?

  廖念晴眉头一紧,回头对着门外的廖邵卢说道:“外公!汤澈他出去了吗?”

  “汤澈?他出去了?”听到廖念晴问话的廖邵卢显然没有预料到还有这事发生,他忙从坐诊案的椅子上站起,来到廖念晴的身边,钻入了那房间当中寻找片刻,神色有些慌乱起来,回头对着廖念晴问道:“这种天气他能哪儿?而且我一直坐在外头,他要是出去我应该能发现才是啊!”

  面对廖邵卢的疑惑和慌张,廖念晴的表情显得要平淡很多,她默默走到房间当中桌案的位置前,素手从案上拂过,望着斜立起来的铜镜当中映出自己的模样,语气颇有意味地自语:

  “也不知道他一个男人,要着铜镜干什么......”

  声音低如蚊音,只有廖念晴一人能闻,而正当她思绪有些飘忽当中,桌案前头细雨拍打纸窗的声音渐渐吸引了她的注意。

  廖念晴目至床沿,素手推开纸窗稍许,眼中精光顿时乍现。

  那床沿上还有不少踏足而过的泥泞,而且还不止一处,有新有旧,恰好廖念晴玉指所触,还有些轻微的湿润。

  这疯子,两个月估计没少去那山上!

  廖念晴恍悟之间,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她将窗户一合,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廖邵卢,回答说道:“外公,汤澈那小子应该是上山找凶去了!”

  “凶?凶怪?”

  廖邵卢听到廖念晴话中凶字,神色就已然呆愣住了,他本身并不修行,却也知道凶怪生性残暴,能如道人一般驱使天地异象,汤澈如此柔弱病体,为什么要去寻那凶的麻烦?

  又惊又疑的廖邵卢多时没有晃过神来,而当他呆愣之际,廖念晴的一张俏脸显出愤然可憎的模样,口中不断念叨着:

  “两个月前的凶怪果然是你惹的祸,亏我两个月往来警告,竟然还是让你这小贼钻了空子!这么想寻死,那就死在外头好了!回来更是添乱!”

  廖念晴嘴上说着,心中更是坚定下了决意,她多次保护汤澈,他不听,那还有什么必要?任他送死去便好,死了倒也痛快清净,免得给外公再添烦恼。

  “晴儿!”正当廖念晴还在狠心之时,其身后的廖邵卢出声朝着她唤道。

  廖念晴回眸,看着廖邵卢一脸纠结的模样,嘴角犹豫很久,还是对廖念晴近乎恳求地说:“你去找他回来吧......”

  “外公!”

  廖念晴听到这声请求,脑海当中的意志已经有些溃散,她真是被自己外公的顽固一次又一次的打败了,她失控地放声吼一句,而这一声,让廖邵卢的视线更是飘忽,不敢再直视她的双眼,只能语气微弱地说道:

  “就到第四个月就好,等到了他自己说的约定之期......我一定赶他走......”

  廖邵卢这最后的保证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说服力,但几句话,却让廖念晴有些安下了心来,因为这是第一次,廖邵卢亲口跟她提议要赶走汤澈,纵使这份保证很微弱,但廖念晴觉得至少他老人家已经有念头,已经知道自己的晚年要比那情义来的更重要。

  她可不想自己离开拜熙回到学宫后,廖邵卢还是一副不顾自己,拼死为他人的模样,她的外公已经为别人操劳了一辈子,理应要渡一个安详平和的晚年。

  “最后一次!”

  廖念晴答应下来,脚步飞快从其身边穿过,走到大堂抄起立在门扉旁的纸伞,进入雨幕,踏着水花消失在了廖氏医馆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