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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合理和不合理没有界限


  全体上下,严阵以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毕竟谁都不清楚周千金上任石门公司总经理是福是祸。传言周千金喜怒无常,曾经一怒之下一口气开除了三个大区经理,相比之下,普通员工在周千金眼中还不是和一只蚂蚁一样?

  “头儿,头儿……”任琅门也不敲,闯进了崔一的办公室,打断了崔一正在进行中的讲话,他气喘吁吁兴奋异常,“据路边社最新消息,周董的千金即将空降到石门公司,担任总经理。随同她一起空降的还有一名市场部总监,据未经证实的消息,新任市场部总监也是一位大美女。”

  周董是周际集团的创始人、现任董事长周正,周槿是周正的掌上明珠,据说才貌双全,美艳无双。

  崔一愣了愣,虽然脸色努力保持平静,心中却是蓦然狂风大起!

  对于周正的千金周槿,崔一久闻大名,只是未曾见过。男人嘛,都对美女好奇加向往,他也不例外,何况周槿不是一般的美女,是出身名门的顶级白富美。除了自身的美貌之外,国外名牌大学留学的经历、曾经白手起家创立一家公司并且在短短一年之内赢利超过千万的实战经验,让叠加在她身上的光环无比耀眼夺目。

  可是,以周槿的千金之躯,何故非要来石门分公司担任一个小小的总经理?石门分公司在全省各地分公司中,业绩虽然不错,但也是因为石门是省会的缘故,是石门分公司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所致。和总部相比,石门分公司池子还是太浅,不是周千金呼风唤雨的舞台。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周正做出让他的千金到石门分公司屈就的决定?

  “总监……”

  “崔头儿……”

  正在听崔一讲课的几名新人,见崔一一时愣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提醒崔一。

  崔一一下子惊醒了,点头一笑:“继续,继续。”说话间,他又朝任琅使了个眼色,任琅会意,心领神会地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转身出去了。

  作为发小兼同事,任琅是崔一在公司关系最好的哥们儿。通常情况下,公司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任琅总会第一时间向他传递小道消息。任琅在公司有一个人人皆知的外号——小灵通,小道消息一向十分灵通。

  消息确实太突然,而且信息量太大,让崔一一时难以消化,好在他迅速调整了情绪,继续履行他市场部副总监的职责——为几名新进的同事传授经验。

  “最初美国家具进军日本市场时,销售局面很难打开。于是美国人将家具做得更豪华、更别致、更耐用、更美观,并将家具的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尽可能完美,而且还将价位调至低于日本国内生产的同档家具。但是这一切仍未奏效,他们的家具依然滞销。美国人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崔一的目光从在座三四名新人的脸上扫过,“你们有谁想到了问题的原因所在?”

  三四名新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崔一也没指望刚入公司的新人能有什么出色的表现,现在的年轻人太难培养独立思考的精神了,大多随波逐流,成为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的螺丝或者备件,而不是奋发向上,努力在公司为自己寻找一个不可或缺的关键位置,成为扳手或是螺丝刀。

  对一家公司而言,螺丝和备件都处于随时可以调整或替换的状态,而扳手和螺丝刀,一般情况下不会常换。一个人想要保住自身位置并且获得升职,除了努力提高自身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之外,别无他法。

  当然,更深层次的人际关系学,不是新人需要学习的知识。新人进入公司要先向公司证明自身可以创造价值,这才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美国人想不通,只好将一切归罪于日本人的排外情结,他们认为日本人宁肯用同样的钱去买自己国家生产的二流家具,也不去买美国出品的一流家具。美国人固执地认为,在他们合理推断中的日本人是多么的不合理!”崔一继续侃侃而谈。

  崔一不是新人了,早就迈过了新人初到公司后无所适从的一步,只是现在的他又有了和新人一样的烦恼,周千金到石门公司上任,会不会大举调整石门公司的管理层?一边想,他一边不间断地向新人传道授业。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崔一加重了口气,适当的时候停顿或提高声调,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就在美国人无计可施准备放弃日本市场时,一位日本家具设计师告诉了美国人真相:你们的桌子,包括你们所有的家具底下为什么没有仔细磨平?这样的细节在合理主义的美国人看来非常不可思议,看不到用不着的边角和底部,磨平既费时又费力,百无一用,为什么日本人会在意这样的细节?难到日本人每天都要钻到桌子底下欣赏?美国人甚至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合理!你们说,日本人的挑剔,合理吗?”

  “不合理吧?”几个新人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

  崔一笑了笑,喝了一杯咖啡:“但日本人的细致就是他们自己的合理,他们认为的合理决定了他们自己的选择。在他们看来,粗枝大叶的美国人连桌子底下都没有细致地磨平,他们的家具自然一无是处。在商业上,合理和不合理,没有一个原则上的界限。合理的界限决定了两个民族审美不同,也决定了美国家具在日本的必然失败。好了,回去后你们都好好想一想,如何让竞争对手的合理变成不合理,如何让自己的不合理变成合理。”

  初夏的阳光穿过明净的落地窗,照在崔一阳光而帅气的脸庞上,他手端一杯咖啡皱眉沉思,任琅的消息对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刚才的授课是不是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他已经没有心思关心了。

  站在十八层楼的高度向外俯视这座北方城市,有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感觉。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夏天来得早,结果就是才感受到春天的暖意,夏天的炎热就不期而至了。初夏刚到,街上的行人仿佛一夜之间脱掉了冬装换上了夏衣,尤其是青春的女孩们,个个争先恐后地穿上飞扬的裙子,犹如次第盛开的鲜花一般,为城市增加了亮丽的色彩。

  作为周际集团石门分公司市场部的副总监,今年二十六岁的崔一不能说是年轻有为,至少也算是小有成就。周际集团是中省排名前十的大型集团公司,旗下有十几家分公司,遍布全省,实力雄厚。

  虽说他只是周际集团石门分公司众多部门之中一个部门的副总监,但由于他年轻的缘故,被许多人看好,认为他下一步升至总监甚至分公司副总也不在话下,以后如果有机会进入总部,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其实崔一希望下一步得到的位置是总监宝座,他不好高骛远,只希望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好每一步。一直以来,石门分公司不但总经理宝座一直空置,就连市场部的总监之位也空缺了半年之久,也不知道总部到底是什么想法,即使不从石门分公司就地提拔,哪怕是从总部空降也行,总好过虚位以待。关键位置空缺久了,会导致人心浮动,也会让许多人无心工作,一门心思想要升职加薪。

  没想到,等了半年之久,他没有升任总监之位,却等来了一场人事动荡的变局。

  如果是别人担任总经理还好一些,周千金亲自执掌石门公司,对石门公司而言,恐怕不是好事。以周千金的千金之躯,结束了国外留学生涯,直接进入总部工作多好,为何非要舍近求远,采取一个迂回之策?

  石门分公司和周际集团的总部同在石门,只是办公地点不同,一个位于城东,一个位于城西,相距十几公里。十几公里的距离,开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但对于分公司的大部分人来说,终其一生也跨越不了从分公司到总部这十几公里的距离。一进总部,相当于走上了光明大道,从此海阔天空,年薪百万、带薪假期、豪宅、豪车都会随之而来。

  正想得入神,宫主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办公室门口,她用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房门:“崔一,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话一说完,一步三摇地转身离去,只留给崔一一个婀娜多姿、浮想联翩的背影和一股在空气中弥漫飘散的充满暧昧气息的香水味道。

  三十岁出头的宫主正值成熟女人的黄金时期,标准的鹅蛋脸,丹凤眼,端庄而不失妩媚,成熟而不失风韵。身材饱满而不臃肿,被职业装紧紧包裹的身躯犹如呼之欲出的秋天的玉米,迷人而充满办公室诱惑的风情。

  作为分公司的副总,由于总经理一职空缺,她是公司实际上的掌权者。一个大权在握的女人,漂亮而又单身的成熟女人,再加上谐音“公主”容易令人遐想的姓名,宫主宫副总无疑是整个分公司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在整个分公司,人人皆知的一个秘密是,漂亮而成熟的实权人物副总宫主对崔一青睐有加。不提她多次在公开场合毫不掩饰她对崔一的欣赏,私下里,她还多次向崔一暗示她喜欢他,只要他稍微主动半分,她就不再矜持,任由他为所欲为。

  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有时女人过于主动,会让男人失去猎美的新鲜感和征服的快感。男人不想被征服,崔一也不例外,他对宫主的示爱很头疼,倒不是他假装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他对比他大几岁的宫主实在兴致缺缺。也不是他有色心没色胆,而是他知道,到了宫主这个年龄,恋爱是直奔结婚而去,一旦在一起了,就等于上了一辈子的贼船,他可不想因为一时意乱情迷,而赔上整个后半生的幸福和自由。

  宫主又让他到她的办公室做什么?难道是传闻中的人事变动问题?崔一顾不上多想,起身要走,才一出门,就被任琅拦住了。

  “头儿,是不是要当驸马了?”任琅嬉皮笑脸、挤眉弄眼的样子,像极了一头人狼,“征服‘公主’的时候,别忘了外面有一群兄弟在等着和你分享战果,别只顾自己享受,细节、深刻的体会,还有‘公主’是喜欢温柔还是粗暴,都记下来和兄弟们深入地探讨一下,女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滚远点儿。”崔一怒了,抬腿一脚踢开任琅,“你真是人如其名,什么时候改了你的人狼本色,你才能进步。”

  “我要什么进步,混吃等死是我的最高人生目标,如果上天再赐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我就死而无憾了。”任琅仰天长叹,一副色眯眯外加人生寂寞如雪的样子,“我只要紧跟崔头儿的脚步就行了,才不去操心尔虞我诈的职场斗争和你死我活的商场战争。”

  “一边儿去,少拍马屁。”崔一又无奈地笑了,“是不是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也得我批准了才行?从小到大,你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跟了我二十多年,是不是还打算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辈子当跟屁虫?”

  “跟屁虫的说法就太伤人心了,准确地讲,应该叫跟班才对。”嘴上说伤心,任琅脸上的贱笑和冬天的大白菜一样不值钱,“大树底下好乘凉,人生最大的幸福不在于是不是找了一个贤惠体贴的好媳妇,而在于有没有一个可以随时替你遮风挡雨的好哥们儿。不对,怎么又扯到人生大方面去了,被你牵了鼻子,得赶紧绕回来。崔头儿,你老实交代,你和‘公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发展你妹!”崔一气笑了,任琅垂涎宫主多年,却无从下手,就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指望自己和宫主发生什么超出上下级关系和男女友情的俗事,他好李代桃僵,以他和自己关系最近为突破口,好让垂涎上升到意淫的高度。

  “你想发展我妹也可以,你要喜欢我妹就明说,我不介意你当我妹夫。”任琅脸皮之厚,举世无双,他嘿嘿一笑,没大没小地揽住了崔一的肩膀,“我妹长得不难看,个子高挑,肤白貌美,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别扯了。”崔一推开任琅,加快了脚步,任琅太无耻了,连妹妹都出卖。虽说他的妹妹任琊确实人如彩虹,漂亮而灵动,可是任琊今年才十九岁,刚上大一,崔一也一直当她是亲妹妹一样,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想。

  等崔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推开副总办公室房门的一刹那,包括任琅在内的和崔一关系良好的数名同事动作熟练而迅速地聚拢在一起,几个人头碰头,形成了一个圆圈,开始了对崔一的点评。

  从几个人娴熟和配合默契的动作可以看出,这帮人没少在背后议论崔一和宫主。

  “你说,这一次‘公主’能不能拿下崔头儿?”

  “八九不离十,刚才‘公主’用手指敲击崔头办公室门的姿势,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她是用食指在敲,而且敲得很温柔,很像伸出一只手指朝崔头一边勾一边甜得发腻地说,来呀,小宝贝……”

  “哇,你太恶心了,学得真像,表情真下贱。”

  “你们真三俗,怎么总往男女关系上面想?怎么就没有想‘公主’找崔头儿是为了公司的人事变动大事?唉,人和人的境界差距真是太大了,像我郭卫权英俊盖世、才华无双、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才比子建、高过姚明,怎么就和你们这帮庸俗之辈同流合污了?”

  “滚蛋!”

  “哥是老中医,专治吹牛皮!来,郭卫权,让哥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一时八卦队伍闹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曾登科眯着一双细长而狭小的阴郁眼睛,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副总经理办公室,似乎要穿透墙壁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样。

  宫主的副总办公室,面积不是很大,但布置得简洁大方,在简练、实用的办公风格中,又透露出一丝温馨而别致的女人气息。到底是女人,而且还是漂亮、成熟的单身女人,每次进她的办公室,总让崔一生出进了宫主闺房的错觉。

  “崔一,坐。”宫主微微一笑,嘴角上翘,弯成了一弯月牙,让她平添了几分少女般的羞涩,“喝咖啡还是绿茶?”

  说实话,崔一也挺欣赏宫主的品位,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她娇艳欲滴的成熟女人风情,以及她一颦一笑的优雅,别说在分公司乃至周际集团,即使放眼整个石门,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只是不知何故,她三十出头还没有结婚,甚至连男友也没有,也不知是她眼光太高过于挑剔,还是另有原因。

  有传闻说,宫主是某个土豪包养的小三。不过据崔一观察,宫主出入不住别墅,出行不开豪车,身上没有名包,衣服和鞋子虽然也是名牌,却不是价格令人咂舌的国际名牌,而是以她的收入购买得起的大众名牌。综合分析之后他得出结论,宫主除了年龄稍微偏大之外,从能力到个人资本再到事业线,几近完美,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