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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戏之外的大戏(3)


  就这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律师很快转变了角色,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母亲,一名标准的妻子。丈夫想雇人帮她,她不肯;同行一再劝她出山,她也不肯。许多人都替她惋惜,当年许多与她相去甚远的律师都成就了自己的荣耀,而她居然甘心舍弃一切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屈身于一个根本没有希望的儿子身上,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为众人的议论所动,许多年过去了,人们早已忘记了她当年曾是一名名震一时的律师。而她的儿子,克服了医学的极限,顽强地长成了一名男子汉,并且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一所著名的商业大学。儿子立志要成为一名商界精英,用自己的成就来弥补母亲当年的缺陷。

  许多以前的同事来看她,都戴着这样或那样闪烁光环的帽子。她一无所有地坐在他们中间,又有人说出替她可惜的话来,她笑了,伸出双手说,我的双手都攥满了幸福,只是你们都没有看到罢了。世间最宝贵的是生命,我用一生的精力塑造了一个新生命,我为自己的成就而感到自豪。其实对于一个母亲来讲,任何工作都只是暂时的和外在的,只有一样工作是一生的职业,那就是爱孩子胜过爱自己。我始终明白这一点,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一名律师或者别的什么。

  其实不仅这位母亲如此,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如此。在人世间,爱,也只有爱可以成为一个人唯一可以从事一生的职业……

  郑宏义的故事讲完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一时有几分凝重。谁也不知道郑宏义莫名其妙讲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是什么意思,不过包括崔一在内,几人都细心地发现了郑宏义眼角的泪水。

  交心戏

  “后来……后来呢?”夏沫被故事感染了,她是孤儿,最是渴望父母之爱的亲情,听到一个母亲为儿子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差一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后来,儿子如愿以偿成了被别人仰望的商界精英,但由于童年的阴影还在,他在和人交往时,要么冷漠,要么疏远,总之,在别人眼前,他是高傲而不近人情的另类。实际上,他也渴望朋友,渴望和人交流,只是无法向别人敞开心扉。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叫崔一的年轻人,和他一见如故,成了朋友……”

  其实崔一大概也猜到了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郑宏义本人,不过当他亲耳听到郑宏义证实的时候,还是不免吃了一惊。原来郑宏义待人接物冷漠疏远,并非是自傲或是高高在上,而是个性使然,是童年的阴影所致。更没想到的是,在投资界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郑宏义,原来也有不为人所知的悲惨童年。

  难得郑宏义向他敞开心扉,等于是完全接纳了他成为他的私交好友,崔一明白了郑宏义的用心,点头说道:“宏义,你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人类品德的传承,是可以永恒闪烁的星光。还有,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作为朋友,我会为你保守秘密,并且永远珍惜你的友情。”

  “我也会保守秘密。”夏沫立刻接了话。

  “我也会。”宫主既震惊于郑宏义的童年往事,又震惊于郑宏义对崔一的绝对信任。她很清楚一点,以郑宏义的身份和地位,轻易不会向别人说出他的过去。不想郑宏义毫无保留地向崔一透露了他多病多难的童年,他怎么就这么信任崔一?

  崔一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郑宏义以真诚的友情相托付?

  郑宏义站了起来,用力一拍崔一的肩膀:“一哥,我告诉你我的过去,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是想在孤单寂寞的时候,有一个可以谈心的哥们儿!”

  崔一也感动了,没想到郑宏义今天的聚会唱了一出交心戏,他紧紧握住了郑宏义的手:“宏义,对女人,我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对朋友,我也一个值得信任一生的哥们儿。”

  “哧……”夏沫忍不住轻笑出声,破坏了崔一和郑宏义惺惺相惜的气氛,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抱歉呀,我是被大叔的第一句话逗笑了,不是在笑你们的友情呀。”

  气氛被破坏了,也不好再重新酝酿了,郑宏义坐回座位,对崔一说道:“对于周氏兄妹的接班人之争,还有四海投资公司的成立,一哥,你有什么想法?”

  史大佗事件、任琅被黑,加上洪小肆成为谁胜谁负的风向标,以及西山酒店式别墅度假村的上马,包括四海投资公司的成立,等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都是围绕周槿和周全兄妹的接班人之争而展开。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但崔一介入了二人的接班人之争,就连常凌分和郑宏义也不同程度地介入其中,再进一步而言,就连夏沫和宫主也被牵连在内。

  周氏兄妹的接班人之争,还真是波及面甚广,无数人或主动或被动地被牵涉在内,周家家事,由里及外,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

  “别直接说,最好用一个故事来表述你的想法。”郑宏义为崔一出了一个难题,既是难题,也是他对崔一的考验,考验崔一随机应变的本领。

  “好吧。”崔一一拍脑袋,“从小到大经历的考试无数,这一道考题,一定得答个满分。话说从前有个国王,非常宠爱他的宰相,不管是巡查还是出游,都喜欢带着宰相随行。宰相有个口头禅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崔一的故事和郑宏义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正是因为离题千里,他一开口才立刻吸引了几人的注意,都想听听崔一到底想讲一个什么故事,要怎么用故事来回答郑宏义的问题。

  “一天,国王出去打猎,打到了一头狮子。但狮子没死,在国王接近狮子的时候,狮子临死反扑,咬掉了国王的一根小手指。国王既震怒又伤心,可是宰相却还是无所谓地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句话惹怒了丢掉手指的国王,他一怒之下将宰相关进了牢房。”

  “过了一段时间,国王又想出去游玩了。平常他出行都会带着宰相,但这一次却是自己单独出行。走着走着,国王迷路了,走到了森林深处,被一群野人捉住了。野人要拿国王献祭,眼见国王就要被杀掉时,野人发现了国王残缺一根手指。而献给上天的祭品必须完好无缺,野人虽然很愤怒,但还是无奈地将国王放了。”

  夏沫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崔一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宫主也是一脸迷茫,只有郑宏义露出会心的笑容,微微点头附和崔一的故事。

  “死里逃生的国王这才知道宰相的话的正确性,回到王宫,立刻释放了宰相,并对宰相说,我今天才领略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句话的意义。不过,爱卿,我因为小指断掉逃过一劫,你却因此受了一个月的牢狱之灾,这难道也是最好的安排吗?”

  “宰相含蓄地笑了,说道,陛下,如果我不是在狱中,依往日惯例,肯定要陪您出行,野人们发现您无法作为祭品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拿我祭天。所以,臣正要谢谢陛下的救命之恩!”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别抱怨生活,耐心等待,答案会在该揭晓的时刻,自然显现出来。”崔一最后做了总结,问郑宏义,“宏义,我的回答,不知道你还满意不?”

  “你的意思是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只需静观其变就好。”郑宏义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前期已经介入太深了,现在再置身事外,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相反,恰恰正好。”崔一一脸自信的笑容,“前期的工作,都是准备工作,都是前戏,现在前戏做足了,正是大戏紧锣密鼓上场的时候。在前戏中,我们都是群众演员,现在高潮来了,群众演员退场,该主演上场了。”

  “理儿是这个理儿,不过……”郑宏义揉了揉太阳穴,“高潮阶段,才是最能扬名露脸的阶段,一哥,你就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眼见胜利果实到手了,却拱手让人?或者说,高潮阶段才是最出彩的阶段,如果你现在出场,也许会引起更多商界精英的注意,说不定你入了谁的眼,被对方挖去,就是百万年薪起步了。”

  以崔一现在的资历,不管跳槽到哪家,一般会是总监级别起步,就算高就,顶多是一个副总。以石门目前的经济现状,没有哪一家集团公司的副总有百万年薪的收入,更不用说总监级别了。所以,崔一对郑宏义的话姑且听之,郑宏义眼界太高,百万年薪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却是一座几乎无法攀登的高山。

  不过,郑宏义的话也不无道理。尽管崔一喜欢脚踏实地的进步,不喜欢富贵险中求的弄险,但他也得承认,如果真如郑宏义所说的那样,在大戏的最高潮最精彩的部分,他暴露在闪光灯下,出现在商界各路英豪的目光之中,再让各路英豪知道他在周氏兄妹接班人之争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身上的光环就会大盛。

  周氏兄妹的接班人之争,绝对是引人瞩目的大事件,外界肯定有无数人在关注此事。大戏上场,高潮来临时,想都不用想,百分之百是最吸引各路英豪目光之时,他出场的话,确实可以一举成名。

  问题是,周槿获胜了还好说,万一周槿失败了,他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成了失败的一方?再者说了,周氏兄妹之争,毕竟是家事,他私下帮助周槿也就算了,公开露面的话,等于是自绝于周全了。从此,周全肯定视他为死敌。

  相比之下,还是安然躲在背后坐山观虎斗比较好。虽说少了一次功成名就的机会,但多了安稳和退路。周槿胜了,他是功臣,周槿肯定不会亏待他。周全胜了,周槿也需要有人继续追随,他依然是周槿首选的最得力最信任的助手。而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他都没有直接站在周全的对立面,周全也不好拿他怎样。

  “我还是喜欢当幕后角色,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让周氏兄妹去站在闪光灯下吧。”崔一笑着摇了摇头,“在自身实力不足于闪耀之前,站在闪光灯下,会被闪光灯映照得更加黑暗。”

  郑宏义愣了一愣,又摇了摇头:“你就是太保守了,有时候步子大一些,也不是坏事。你应该向夏沫学习,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装糊涂。比如周全非要将25%的股份转移到夏沫名下,夏沫坦然接受,还故意假装以为她的5万块投入真的可以换来四海投资25%的股份……”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夏沫又故意装萌卖傻,她眨动一双大眼睛,“5万块,多大的一笔财富,就换成了25%的股份,我觉得吃亏吃大了,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郑宏义没理会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夏沫,他是一个想到说到从不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人:“周全为什么敢在夏沫身上下这么大的赌注?他难道不怕夏沫赖着不还他的股份?崔一,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崔一不是没有想过,是想过之后没有想通,现在郑宏义一点醒,他忽然豁然开朗,哈哈一笑:“想通了,想通了,周全明是送股份给夏沫,其实是暗中送股份给我,等于是送了一份烫手的山芋到我的手上。他是欺负夏沫迷糊,借夏沫之手为我设了一个圈套。不管我想不想接,必须得接在手里了。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

  “你明白就好。”郑宏义喝了一口果汁,站了起来,来到窗前,俯视窗外的夜色,“现在你是人在周槿一方,却因为夏沫和周全一方有利益来往,下一步该怎么走,可一定要想好了。”

  郑宏义作为周全的支点,在周氏兄妹之争中,他的立场还是偏向周全多一些,毕竟他和周全成立了四海投资,也和周全有了商业上的共同利益。不过崔一有理由相信,其实郑宏义于公而言,只想和周全做生意,于私,他并没有想介入周全和周槿之争并且支持任何一方的想法。

  或者说,郑宏义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在周氏兄妹之争中,并没有其他想法,只追求利益至上。

  “下一步,我想,真的不用担心……”崔一很感谢郑宏义的提醒,但他还是坚持他的想法,“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宏义,我相信,很快就会见到分晓。”

  郑宏义的眼睛亮了一亮,又摇了摇头:“不要太想当然了,崔一,胜负没有分出来之前,你应该先想好自己的退路。当然,如果你真和周槿有了感情,就另当别论了。如果没有,别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周槿一人身上。”

  崔一听出了郑宏义的言外之意:“宏义,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跳出周氏兄妹之争?”

  “我有一个好位置随时为你虚位以待。”郑宏义亮出了底牌,“怎么样,过来帮我?”

  “帮你倒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时机不到。”崔一笑了笑,“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我既然帮了周槿,不管成败,总要等到最后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决定。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大有可为,让我也一时不方便离开周际……”

  “什么事?”郑宏义愣住了,“周际除了周氏兄妹争夺接班人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上心?”

  “我总觉得……”崔一微一停顿,目光落在了宫主身上,见宫主一脸浅浅笑意,在细心地听他演讲,他也微微一笑,“周际的内部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表面上,周际现在如日中天,实际上可能在不为人所知的背后,存在着某种危机。而周氏兄妹的接班人之争,表面上似乎是周正为历练一双儿女而做出的安排,其实更深层的用意,或许有转移目光的良苦用心。”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郑宏义被崔一的推测吓了一跳,他在商业投资上具有天才般的眼光,但在商业谋略或是布局上,缺乏深刻的认识,所以他急需如崔一一样的人才来助他一臂之力,“周际内部,到底有什么隐患让周正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样一来,不是更让周际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到底有什么隐患,我也不清楚。周正让周全和周槿兄妹相争,真正的用心,一般人也猜不透。”崔一看了宫主一眼,见宫主欲言又止,笑道,“宫主,就等你为我们指点迷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