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暗自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就连掌心的肉被长长的蔻丹掐破了也毫不在意。r
跟着便嘤嘤嘤地哭了起来,“田氏这般恃宠而骄欺人太甚,这邪风一长,咱们府里恐怕将再无宁日了!”r
谁知宁老夫人却并不吃她这一套,反而不冷不热讥讽她道:“侧室专宠是邪风,草菅人命莫非是正气不成?”r
一句话正正戳中了李夫人的痛脚,不过权衡厉害,如今男人的心已经完全偏了,自己要是再不争取婆婆的支持,恐怕只有永远受那骚狐狸的气的份儿了。r
因此只有咬牙认错道:“媳妇儿从前无知,或有犯错还求母亲看在忠儿的面儿上宽恕媳妇儿一回。从今往后再也不敢独断专行,凡事全听母亲的,求母亲为媳妇儿做主!”r
宁老夫人听见她提起从小就很长进又知道孝敬的长孙,想想将来这二等公的爵位少不得要由她儿子来袭,若太叫她难堪,岂不也是打自家的脸,因此脸上心里才算稍有松动。r
只见她沉吟了半晌方摆了摆手道:“罢了,今儿我也乏了,你先去吧。田氏那边儿,摔了那次就处置了几个跟着的人,今儿又叫你们老爷撵了两个,恐怕得添人了,你就掂量着添吧。”r
李夫人听了这话当即便柳暗花明、喜上眉梢起来。r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若能趁此机会在那骚狐狸身边多安插几个自己人,将来还怕没用得着的机会?r
忙迫不及待地答应着退了出去,顺道走月华屋里去接茜华,谁知道茜华今儿在宁中正那儿受了委屈,晚上便跟她撒娇不肯回自己屋里去睡,要跟她挤一个被筒,母女俩说说体己话。r
第二天那珍宝斋的方老板果然带着一批精挑细选过的新货到了府里,可见是宁中正又特特吩咐过的。r
这令李夫人纠结了一晚上的心情稍稍有了点儿好转。r
这方老板年纪一大把,头发胡子全白了,而且从年轻的时候起眼神就不太好使,因此得了个“老瞎子”的诨名,可认宝贝和天南海北搜罗好东西的眼光却毒得很,因此京城虽大,这珠宝行当里却只有他一家做得最火。r
母女两个坐定了,李夫人又转过头去吩咐伺候的人,“这会儿谁得空到老夫人屋里跑一趟,把六姑娘也叫来。”r
门口正浇花的小丫头听了,忙丢了花洒就往外跑,珍珠看着她的背影拉住琉璃半开玩笑道:“你看看这些小的,一个个年纪不大主意可不小!脏活累活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这轻省的容易讨好的活计可跑得跟脚底下抹了油似地!”r
琉璃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跟她们计较什么?这屋里的门道她们不知道,难道你我还不知?哪一样不是谨慎小心拼了命伺候主子换来的,谁要想脚底抹油平步青云,就等着登高摔重去吧!”r
月华听见李夫人请她过去挑首饰,悬了一夜的心便算是放下了:看来茜华一定是把昨儿她俩的悄悄话对她母亲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