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听着撇了撇嘴,“谁要他们那些个不中用的孝敬,要真是孝顺我,倒不如趁我还有口气,让我再抱几个孙子、重孙子!”r
其实说来也邪门,不知道是不是这宁府里的女人们手上沾的血腥多了点,伤了阴司,反正自月华穿过来,这个家就没添过一个新丁。r
宁中正就不说了,他的老婆李夫人和小老婆田姨娘成天儿上演求子大戏,拼着命的抢夺男人那点儿雨露,结果是一个也没怀上。r
不知是为着子孙香火还是长年累月对着这两个女人多少有点腻了,前年宁中正想过再纳一房小妾,人都叫一乘小轿送到家里来了,听说是苏州一个小吏的侄女儿,能歌善舞貌若天仙,一颦一笑都带着股媚态,叫宁中正看着那个心如猫抓啊!r
本意吹吹打打抬过门做姨娘,谁知道李夫人找人一和八字:不好,大凶!r
宁中正自打当初心口痛险些躺在床上起不来之后便尤其信命,这不一把月华接回来他的病就不药而愈了么?r
因此哪怕真是个天仙呢,这也不敢收了,还是一乘小轿风风火火又把人给送了回去。r
这一两年倒没听说还有什么新闻。r
他的两个儿子,老大是月华回来的前一两年成的亲,到现在也七八年了,老婆一连生了两个女儿;二儿子去年才成的家,如今还没有消息。r
二老爷三老爷家里更加是一个人也没添。r
这怎么不叫白发苍苍的宁老夫人心里着急,因此平日里也就少不得多有抱怨。r
祖孙两个正说说笑笑呢,只见琉璃走了进来。r
宁老夫人问她做什么,她只抿着嘴不吭气儿,快步走到她老人家跟前儿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悄声道:“田姨娘的姐姐来了,说是要来给老夫人请安,因此打发了个小丫头过来打听打听您老人家午睡起来了不曾。”r
月华这时候对这个时代的风俗民俗早已摸了个透熟,一般到别人家去走亲访友,礼节上是得去给家里的长辈问个好。r
这本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r
对于田姨娘这个姐姐,她还挺有印象的,当初冤枉真月华是扫把星,出城去请来那个骗子老道的人可不就是她么?r
不过听说她后来就随夫家搬到外省去了,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人出现,这会儿怎么忽然请安来了?r
果然宁老夫人头疼地抚了抚眉心,“你看着,她只是来看看她妹妹,还是来求什么?”r
琉璃垂下头略一沉吟方道:“那妇人这回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儿子和女儿,有满满一马车的箱笼。奴婢已经叫人打听了,听说她男人去年得急病死了,看这阵仗是全家投奔来了!”r
见宁老夫人不吭声,等了一会儿后她只好继续小心翼翼地询问,“您的意思是?”r
宁老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个什么正经亲戚?也当回事似的来走动,真真不嫌丢人!就说我身上不爽快,不见人,叫他们自便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