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可是困了？今儿有客，咱晚些再睡。”r
“恩。”r
月华乖乖点了点头，赵妈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压低了喉咙道：“六姑娘生得好，这眉毛眼睛，简直跟咱们国公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姨娘莫伤心，这些你叫你受委屈了，咱们大夫人也是最近才知道，要不早揭了那狐媚子的皮！”r
“妈妈此话怎讲？”r
陈嫂听她话里有话，忙拉住她细问，赵妈妈撇了撇嘴，“告诉不得姨娘，原来那一位一直在暗地里克扣姨娘一房的使用，公中给的钱银、衣料等等不说，就连老太太和我们夫人赏下的东西也一样不见，若不是这一回她自己房里的丫头手脚不干净带了出来，夫人还一直被瞒在鼓里呢。”r
这么说，那个远在京城的大夫人，是个大善人咯？r
月华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一天她需要消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r
原来自己不是个没爹的孩子，也不是个普通的穷娃子，她有爹，有祖母，还有个大娘。r
他们统统都住在京里的大宅子里，过着神仙一样的好日子，却不知为什么她跟她娘却不同他们在一处？r
心里的疑问好多，可娘说了，等赵妈妈走了再一一同她细说，今儿当着人，什么都不可以问。r
娘的话她是最听的。r
跟着又听赵妈妈絮叨，“姨娘不知道，当初四姑娘没了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已经三个月了，便是如今的七姑娘。老爷那叫个宠！当初咱们看着四姑娘已经是宠上了天，如今这一位，简直就是个金凤凰了！大伙儿都在背地里悄悄儿玩笑，叫她七仙女儿呢！”r
秦氏脸上讪讪的，“四姑娘走得可怜，七姑娘多得些疼爱，也是应分的。”r
“呵，亏得姨娘你厚道，人家可没你这份心！今儿若不是我们夫人派了我，你还打算在这山沟沟里老死了不成？”r
赵妈妈立起眼睛来狠狠瞪了秦氏一眼，秦氏却惊呆了，“妈妈方才说什么？”r
赵妈妈一拍大腿，“我的好姨娘，快别发愣了，我这一趟来，正是奉了老爷和夫人的命接你们回府去的啊！”r
“什……什么……”r
秦氏仍苍白着脸不知所措，陈嫂却是个伶俐地，忙讨好地又给赵妈妈斟上了一杯热酒。r
“好妈妈，可不许拿咱们姨娘寻开心。咱们这里的境况你也见着了，她如今还能怎么着，不过看着孩子还小罢了。”r
赵妈妈闻言也红了眼，“大妹子，不瞒你说，方才一进这院子，老姐姐我这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儿！这哪儿是六姑娘这种贵人该站的地儿啊！好在老天开眼，总算都过去了。”r
说罢也跟着擦了擦眼睛，秦氏缓了一阵方能开口，“田氏早已恨毒了我们母女，如今老爷又怎么肯……”r
话音未落，赵妈妈便轻蔑地笑了起来。r
“姨娘糊涂，再疼再宠，到底是小妾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r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意卖个关子似的语音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