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敢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顶撞起国公爷来。r
“夫君息怒，妾并不敢独断胡为。不过老太太如今不在家，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妾身好好照管这个家，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命关天，妾这个当主母的若是不来，难道夫君要将这偌大的国公府家业，交给一个偏房来打理？”r
一番话说得丝毫没给宁中正留情面，最后一句更是狠狠冲着田姨娘去的。r
田姨娘瑟缩着向宁中正的怀里靠了靠，“夫人息怒，奴婢是绝不敢的。”r
李夫人冷冷地觑着她，“你不敢？那是谁教唆者老爷听信谗言手刃亲女？不是你出的主意，难道是老爷自己？”r
“一个学富五车保家卫国的骠骑大将军，竟不懂什么叫骨肉相连，什么叫虎毒不食子吗？此事传了出去，当今圣上一向治国以孝，又不是作何感想？”r
一番话实实在在地敲打在宁中正的心头，令他顿时幡然醒悟，整个人一个激灵地出了一身的冷汗。r
是啊，身为朝廷要员，要是他真干出了这种亲手杀死亲生女儿的事情，只怕就算皇上不想管，那些跟他素来不对的反对势力呢？公正不阿的言官们呢？r
田姨娘更是受了惊吓似的白了脸，“求夫人明察，奴婢失了四姑娘，肝胆俱催失了主意，哪里还能想出什么教唆老爷的事情来，我翎儿死得冤枉，求夫人做主啊！”r
烫手的山芋顿时被踢回了李夫人手中，李夫人恨恨地瞪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田姨娘，又瞥了一眼一脸死灰牙关紧扣的秦姨娘，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噙着泪转向宁中正。r
“老爷，死者已矣，四丫头可怜，可六丫头眼睛还没睁开，又有多大的罪过？田妹妹是个可人疼的，难道秦妹子就不曾尽心伺候？老爷便是不看着她，那老太太那里可如何是好？她老人家临行前可是特特关照过我多多留心。”r
一句话，秦氏是老太太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r
宁中正跟着李夫人的思路想去，越发为难了起来，又恐田姨娘要闹，谁知这田氏倒是是精乖的，哪里能不明白李夫人的意思：今儿你若是撺掇着老爷行事，明儿老太太回来了，也没你好果子吃。r
当即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夫人说得是，万事以咱们老爷的前程为重，老太太那里也是最最紧要的。老爷，奴婢怎么都行，老爷不用挂心。”r
话音未落已再度滚下两行热泪，却自己浑然未觉似的，看得宁中正好不心疼，忙将她揽入怀中安抚。r
李夫人不动声色地撇过头去，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将秦氏母女带到外间去。r
由着他二人腻歪了一阵，方轻咳了两声，“难为你知道轻重，不枉老爷这么疼你。”r
田姨娘只管埋在男人怀里不做声，宁中正却皱了皱眉，“那依你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凤翎丫头就这么白白没了条小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