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r
田姨娘嘴里小声叨叨着，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常见的哀怨。r
若当真能算个第一人，她又何须忧心自己年岁渐长美色渐衰，唯恐男人生了外心而将心腹丫头给了他做另一房小老婆？r
如今自己挺着大肚子，男人还不是在别的女人房里软玉温香抱满怀？r
想到这里不由眼里寒光一闪向碧珠道：“你去问问彩云。”r
话虽只说一半，可碧珠却能领会她要自己问的是什么。r
原来宁中正今夜睡在云蕊屋里，而彩云正在那边服侍。r
说起来云蕊和田姨娘都是宁中正的小老婆，理应地位比肩才是，可田姨娘得宠多年在府里有的是势力，云蕊一来不算太得宠，二来又是个丫头抬举起来的，三来也没孩子，因此如今除了称呼改了，其余还和田姨娘的丫鬟差不多。r
总之凡事对她唯命是从便是。r
就说住处吧，田姨娘为了方便笼络也方便管束她，不让她偷偷勾引宁中正与自己离心，便将天香阁西边两间厢房单辟出来给她住下。r
因此宁中正就算晚上到她屋里过夜，其实还是在天香阁里。r
再者因云蕊身边只有一个叫做芳云的大丫鬟，田姨娘便以生怕伺候老爷不周到为由，只要宁中正过去，就将彩云暂借给她帮着服侍。r
说是帮衬，但谁也不是糊涂人不是？r
碧珠提着灯笼到了对面的时候彩云正歪在外间的大炕上打瞌睡呢，一见是她忙坐起来。r
“姐姐大半夜的怎么还不歇着？”r
碧珠忙对她比了个别出声的手势，又朝田姨娘的屋子指了指，彩云这才，忙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r
又见碧珠瞪大了眼睛吓唬她，只好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老爷今儿可好兴致，把姜姨娘折腾得鬼嚷了大半宿，！我听着都怪不好意思的，还有，传了两回热水洗身子呢！”r
碧珠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孩儿，一听见这些个闺房私话不由也跟着红了脸，不过因她是云蕊一手带出来的，自然维护她，唯恐这些话传到田姨娘耳朵里会惹麻烦，便哄彩云道：“好妹妹，这些话你可别到姨娘面前说去，要叫她心里不痛快动了胎气，咱们这些做丫头的可是死无葬身之地。”r
彩云本来就是个没脑子的糊涂蛋，只知道一味奉承田姨娘，一听见这话忙吓得捂住嘴连连点头。r
碧珠回到田姨娘面前便只轻描淡写地回道：“彩云说老爷已经睡下了，今晚用过水了。”r
言下之意，就是两个人做过那档子事儿了。r
田姨娘脸上果然淡淡的，虽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却想起什么似的冷道：“明儿一早你亲自盯着云蕊喝药，别误了。”r
原来田姨娘生怕云蕊怀上身孕从而母凭子贵脱离自己的钳制，便私底下每回宁中正到她屋里去，第二天一早都要她喝下一碗避孕用的绝子汤。r
碧珠忙答应着，又陪着笑道：“姨娘放心吧，姜姨娘一向忠心，主子有命她是不敢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