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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梁西席接到莫生电话的时候,正好课间休息,她跑出教室接听。听莫生讲完她的事情后,梁西席愤愤不平地想要帮她把谢铭笙赶走,结果莫生突然说:“西西,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

  一时间,梁西席不知道怎么接受莫生的请求,她妈妈的那个情况连她都已经接受不了,更何况加上莫生,家里估计要乱成一团,电话那端的莫生似乎也感受到了梁西席的犹豫,又说:“我知道你很为难,那我就不麻烦你啦。”

  一整天下来,梁西席的心思都没在课堂上,晚上放学的时候直接绕过了等在车棚的陈柯,弄得陈柯一头雾水。

  陈柯推着自行车走到她面前,反而吓了她一跳,他连忙慌张地问:“是不是那几个女生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梁西席看着陈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让他帮忙解决,“我想问你,莫生要住在我家,行得通吗?”

  陈柯一听立刻拒绝:“不行,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可莫生现在根本不能回家呀!”

  “那你考虑你的情况了吗?做什么事前,总要把自己放在首要位置吧?”

  梁西席不说话,默默地跟在推着车子的陈柯后边。

  晚上莫生在楼下喊她的时候,她正心不在焉地在素描本上涂鸦,画出来的东西和她此时的心一样,乱成了一团。

  拉开窗子,看见莫生裹着一件大外套,光着两条细白的小腿,哈气跺脚地朝着她挥手:“西西!”

  梁西席从衣柜里拿了条裤子,赶紧往楼下跑,走近了才看清莫生是穿着睡裙出来的,两个脸颊也红透了:“莫生你先把裤子穿上。”

  莫生一边往身上套裤子,一边说:“西西,我和你说,我本来真的不想麻烦你的,但是你和我去我家楼下看看吧,之后再做决定。”

  两个人到了楼下,梁西席还要往前走却被莫生拉到一边的垃圾桶旁躲了起来,只见莫生头直摇地示意她往那边看。

  梁西席一看,发现谢铭笙居然站在莫生家楼下正抬头往上望着,不知道刚刚怎么没看到。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星期,刚刚我趁他吃饭的工夫赶紧出来找你。”莫生看着皱眉的梁西席说,“西西,我也不想的,但我真的没地方去,只能为难你了。”

  路灯下的莫生,在梁西席看来那么具有危险性,莫名其妙地让她感到恐惧。她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再怎么说和莫生认识也快两年了,还不至于去猜疑对方。

  就在这时,谢铭笙的目光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正一步步往这边走,吓得莫生直往后缩,空气里凝聚着紧张的氛围,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们两个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喵”的一声,从旁边跳出来一只猫,谢铭笙的脚步一顿:“原来是猫啊。”然后又走回去了。

  梁西席一下子抛开了顾虑,直接对莫生说:“今天就来我家住吧。”

  说完就拉着莫生的手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安全范围,就跑出了莫生家的小区。

  梁西席带着莫生回家的时候,她妈妈正坐在客厅里看综艺节目,磕得瓜子皮满地都是,看见她领人回来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关了电视,把手里还没嗑的瓜子往桌子上的盘里一丢,回了自己房间。

  梁西席把被子铺好,让莫生先睡,自己则去画画。她坐在书桌前挺直了背脊,一点画画的情绪都没有,直到听到莫生睡着的呼吸声才放松了身体,她有点不适应房间里多出来个人。

  她拿出手机给陈柯发短信,告诉他莫生已经来了的事情。

  陈柯只回复了个“嗯”字,就没了下文。梁西席对着手机,内心一阵翻滚,然后还是觉得不爽,披了件外套,静悄悄地开门出去。

  站在走廊,冷风从没完全闭合的窗口吹过来,梁西席打了个寒战,她裹紧衣服,又给陈柯发了条短信,然后在心里默数七秒钟,对面的门就开了。梁西席算过,从陈柯房间的床上下来跑到门口,只需要八秒,今天陈柯快了一秒。

  光着脚的陈柯正一脸怨气地看着她:“你这样着凉了怎么办?”

  “那你干吗只回我一个字?”

  “那你让我回什么,我不让你带她回来你也带了。”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给我回这么敷衍的信息?”梁西席斜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没办法,我是个小气的人。”陈柯脖子一歪,故意不看她。

  梁西席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那你干吗还这么急着跑出来,拖鞋都没穿!”

  “天热,我想凉快凉快。”陈柯刚说完话,一阵冷风配合地从窗外吹过来,两个人一起打了个哆嗦。梁西席更是裹紧了外套,看着陈柯说道:“你继续。”

  “西席,我怎么就拿你没办法呢?”陈柯突然就笑了,积淀在心里的不爽,一下就散开了。

  “那你还不让道让我进去?我快冷死了。”

  梁西席脚步放得轻轻的,她从客厅走过,几秒钟仿佛走出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刚刚站在门口有恃无恐地大声说话,进来了反倒小心翼翼的,她怕惊醒陈柯的爸爸。

  到了陈柯的房间,她才狠狠地喘了口气。陈柯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条被子铺在旁边,但梁西席已经大摇大摆地躺在了他的被子里,手臂一挥:“朕乏了,无关人等退下吧。”

  “你还想占山为王吗?”

  “为什么不行,你看这床单是我挑的吧,这被套是我挑的吧,所以这些都是我的。”梁西席说得一板一眼,有理有据。

  陈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行行行,这屋子里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你不要脸,谁要你啊!”梁西席羞得把被子蒙在脸上,上面还有着熟悉的茉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