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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难得的恻隐


然而,一头闯进值班室的小房间,马轻舟看见的彩玉果然就是埋低着头,独自缩在一个角落里的情形,看上去就像是在生闷气。

像这样看见的彩玉,的确是出乎意外的反常,因为马轻舟从一开始见到她,女孩几乎就没有不快活的时候。何况他知道的彩玉,也并不属于那种心里如何复杂,或者还有什么多愁善感那样的类型。

毕竟文彩玉的过去,他比这里一般的人知道得要更加的清楚。考上了重点的高中,可家里却没有必要的钱,一气之下的女孩,单独从乡下跑到城里来找事做。还算是运气不错,刚好马禄花生意扩大,机会一来就给她遇上了。于是,从十五岁多干到现在的二十一,彩玉算得上是这里很老的员工了。

由于本身的心情温和,性格开朗,善于忍让和不计较吃亏,彩玉的确难能可贵的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而马轻舟平常看见的这女孩,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一样,总是开开心心显得满足的愉快。就是偶尔看见她有不开心,也是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她现在这样的愁眉不展,马轻舟除了吃惊,而且那心里也许是小红的影响,难免就有些亏心的复杂了起来。

“为什么,彩玉?”轻轻的走近,说话也几乎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轻柔。

女孩虽然是抬脸,却是懒懒的看了他,除了摇头,还又相当郁闷的吐了一口气。

马轻舟现在相信了,原来小红并不是和自己说着好玩,彩玉心情不好的确是真的。但自己并没有和她真正的有过,还至于让她这样想不开的事情嘛,就算是上次对她的,以前也有过的彩玉,后来那反应也不是像这样。当然,如果真的是为这想不开,他马上就可以道歉。

“好像精神不佳啊?说吧,是身体还是这心里,有什么问题你告诉舟哥!”

彩玉又看了他一眼,郁闷的表情,仍然是不说话的像无精打采的摇了头。要别的女孩像这样的态度,他马轻舟一定会转身就走。

在这个世界上,马轻舟尽管生性很少同情过别人,但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彩玉。不只是在乎她,而且他喜欢看见她的笑,觉得她那甜甜的的笑脸,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抚慰人心的柔美。

那么她眼前如此糟糕的心情,真的就是因为他马轻舟的所为吗,当然也不排除,那时候自己也许是太冲动了。感觉不安的马轻舟虽然心虚,但还是上前很小心的手摸了她额头。

“舟哥,外面没有什么吧?”

彩玉轻轻的这样问,嗓子里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沙哑,这也足以让马轻舟感觉到问题的严重了。但奇怪的是,好像还不是在怎样的讨厌自己,听说话他就相信,而这身体也没有发烧的感觉。

“怎么回事,彩玉,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唉!”姑娘又是一声叹气,却是拉了他一只手的用双手握向了自己。那湿润的眼睛望了他,显得有气无力的说道;“舟哥,没想到,到底你也是有心的男人呐!”

没头没脑的像某种古怪,但软软的声音,的确却又是柔和了内心里无数的伤心,似乎还是某种深沉的厌倦。

马轻舟很难认定,女孩的这种愁眉不展,会不会就因为自己曾经的胡闹。但也并不排除马禄花在谴责了自己之后,又对她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于是严重的伤害了她的心。

情况要真是这样话,自己的罪过可是不能原谅了。因为他马轻舟可以不怕谁,但让彩玉伤心,这却是他怎么也不愿意,而且也输不起的。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他几乎也不知道爱为何物,但这里的文彩玉却是例外。

这的确是让他说不清楚,而又是非常奇妙的感觉;没有原因,对姑娘也没有目的,只是不愿意她有任何的不开心,就这样简单。

虽然马轻舟心里也会有这样的情绪,一定会让了解他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实际这也并不难理解,毕竟马轻舟到底也是人类,就算这个心灵里是充满了阴冷的邪恶,可任何肮脏的心里,他毕竟还是有着人本身具有的属性。因此,当一个让他悦愉的天空出现的时候,阴暗的东西退开了,兽性的灵魂因此而开窍的某种升华,于是出现某种人性的感觉,这就并不为奇了。难怪困惑中的马轻舟,居然也有了难得的恻隐。

“彩玉,舟哥问你一句话,你得如实的告诉我?”

“说啊,舟哥?”

“你心情这样,是因为舟哥吗?”

她没有回答,但却是轻轻的摇头。

马轻舟干脆的说道;“如果是嫌你舟哥做事冲动,没心没肺的委屈了玉儿,说吧,要如何的处罚,你舟哥全部的照单全收!”

谁知道,彩玉却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显得苦闷的说道;“舟哥,可不是在怪你什么啊?彩玉这心里是因为有别的,所以,舟哥你该是明白了吧?”

他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或许是彩玉此刻的这种楚楚可怜模样,反而更让马轻舟动了恻隐。他豪气的说道;。

“会不会是你家里,如果是因为钱的话,你说吧,要多少才可以帮上你!”

但他得到的回答是,姑娘一把抱了他,并且还将随之蹲下的马轻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那脸就压上了他的头,身体哆嗦,声音软弱的颤声道;“哦,谢了,舟哥!彩玉这心里,可不是因为钱呐!”

“不必要还的嘛,也没有别的条件,就像兄妹那样你并不亏欠?舟哥这可是真心的!”

“真的,说过了这和钱没有关系”

看来还是不相信,或者是信不过自己。马轻舟知道女孩担心的是什么,因为他马轻舟平常做事情就缺少人性,不是别的人这样在骂,自己的心里也是非常的清楚。但他马轻舟这一次真的没有目的,因此他憋足了气,几乎发誓一般的说;“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舟哥也不要再乱想了,就把自己当做一回人!从现在开始,你文彩玉就是我马轻舟的亲妹子!而且我发誓,要今后的舟哥再敢打妹妹的主意,我他妈就是天打雷劈的不是人!”

他这样发誓的结果,却是姑娘更紧抱了他的还和他贴脸,而他的手就压在了她,那身体也没有动一下。但此刻的马轻舟,这心里居然就没有了一丝过去的那种邪念。

然而,就算是马轻舟答应可以为她做任何的一切,他在彩玉的身上也没有感觉到真正的愉快。

其实彩玉自己早就明白了,她不会愉快,也许从今以后的生活中,她再也没有了愉快可言。但这样的内心她也不会告诉别人,任何人都永远不会讲。

因为她的心空了,生动而灿烂的世界坍塌了,曾经让她那么崇拜的宝哥,在她的内心里,已经失去了曾经让人激动的耀眼的光环。

曾经的宝哥,该是那样卓尔不群的光彩夺目。一个白杨一样伟岸的男子,他那睿智的眼神,自信而又充满智慧的说话,无不让她俯首帖耳的只有心悦诚服。

这当然不是因为宝哥是高高在上的大官,自己也不在乎他已经有妻子,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的,只是心中对他的爱慕。所以,彩玉愿意帮助他做任何事。

宝哥并不是那种坏男人,虽然他会让自己摩挲他身体那个让人害怕的地方,帮助他解决生理的问题,但宝哥却从来不和她做那种事。而彩玉的确也是十分的心甘情愿,因为让宝哥心情愉快,她自己也会觉得很满足。

“我不是随便的一个人,特别女同志的身体那么神圣。可以观赏,却不可以亵玩。所以姑娘,请原谅宝哥?”

这样的话,听上去多么让人感动啊!假如对宝哥的话深信不疑的彩玉,没有看到他曾经埋头于老板马禄花的那胸脯,现在的彩玉的灵魂,就不会从欢乐的天堂,像这样一下子跌到了没有止境的深渊。

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这样受到伤害的孤独心灵,已经是从此的再也不可救药了。

接着就听见了外面传进来的喊叫,是马轻舟的哥们殷富国,亮开的嗓子明显的显得急躁。

彩玉的手松开了,而马轻舟也不敢还有犹豫,他慌忙脱开彩玉怀抱的跳起来,像飞射一般的跑了出去。

殷富国找他果然是有他的原因。在将马轻舟拉到外面楼梯那光线幽暗的僻静处,他这才兴奋的说道;“嗨,舟哥,有办法了!”

“殷棍,你他妈想说什么啊?”

殷富国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情绪,却是显得兴奋的说道;“对付小厂长啊,难道就忘了?”

马轻舟听他这样说,那脸上马上就有了变化;“殷棍,说一下你脑子里那些名堂?”

于是他说了,不是巫大成找他回去吗,原来是为了制剂车间一直存在的反应罐漏液。本来很平常的跑冒滴漏嘛,偏偏这家伙还小题大做,虽然下班后维修车间领不到开关阀门更换,可他却要求保卫科负责观察,如果漏液严重了还要直接通知到他本人。

殷富国突然想起了车间工人过去的作,于是他建议,在漏液管道的阀门再套上橡胶管,然后弯过来的捆扎好,这样就可以保证一晚上的万事大吉。

巫大成觉得这办法不错,还和他一起动手来做了。但也正因为这件事,却让他突然就有了新的想法。

马轻舟听了,的确也觉得殷棍的主意值得考虑,如果最值钱的半成品从罐子里跑掉,让这个家伙喝上一壶应该是足够了!

但这种事可不是儿戏,必须有什么万全之策,因为一旦让人抓到了什么把柄,事情的定性,其后果可以肯定是不堪设想。

两个人就这样的问题认真的商量了起来,车间生产的安排他没有问题,只是这种冒险,如何才可以找不到自己责任的做到天衣无缝,马轻舟觉得还是很难以把握。

殷富国点头说;“我有个办法,不过舟哥,借用一下你那个制剂车间上班的淘气包怎么样?”

“什么借用,不过是乡镇上一个原来的小混混!”

殷富国附耳的向他谈了,马轻舟也感到计划切实可行,但还是有必要仔细的再考虑。没想到,有人就像突然窜出来一般的喊了马轻舟说道;“咦,我说嘛,阴沟,你他妈怎么就见不到人!”

仅仅是他这样突然的出现,就让二人很吓了一跳。接着才看清楚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突然出现并向他们喊话的,原来就是这里的安全主管豹子。

也许是因为他像这样的出现,而且又直呼人们背地里喊自己的绰号,马轻舟很不高兴了;“搞什么啊,神出鬼没的大惊小怪!”

“恐怕还不是我,是你的人吧?”

马轻舟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摇了摇头;“什么我的人,好像没有出什么事吧?”

豹子也同样不高兴的冷冷的说道;“就算是新来的,也太不懂事了吧?老板办公的地方,也是他可以随便带生人上去的吗!”

马轻舟听说也吓了一大跳,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知道豹子说的是淘气包,这心里就特别的冒火。

但这个豹子也不是他轻易敢惹的角色。因为豹子除了主管天波府保安,而他本人又是公安局领导下,负责这个区域治安的联防队长,平常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穿着警服。

不过,马轻舟刚刚陪上了笑脸,豹子却一扭头的走掉了。这更让马轻舟那心里特别的愤怒,就想当场抓住淘气包,然后叫他现在就走人的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