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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深入的分析


黎英虽然不干预巫大成在企业的工作,但并不等于就完全的漠不关心。她欣赏丈夫为企业所作的努力,并且也尽可能做到了理解和分担他一些。

原以为企业的班子充实了,加上很有可能将被别的大企业兼并,他这样的忙碌总可以放松一下了吧,谁知道又发生了欧师傅突发疾病的不治。

黎英甚至还本能的感觉到,似乎老工人突然间暴病的身亡,尤其在精神上对巫大成的影响,并不亚于之前发生的那种重大的责任事故。丈夫还相当黯然神伤的这样告诉过她:医生的意见,老工人的这种情况,并不排斥某种精神上压力的诱因。

黎英虽然理解他,也明白他深感工作没有做好的遗憾,但这也不至于就是从家里拿了钱,既不同自己商量,也不打一下招呼的理由啊。难道是信不过,还是怀疑她黎英真的就那样小心眼吗。

巫大成又是因为工作变得早出晚归的忙碌,而小夫妻俩同时由于自己的事情,几乎也难以坐下来有一个像样的交流。但从清早起床之后的只言片语中,黎英还是大概的明白了,巫大成现在主要的精力,已经开始转向了省城里那家产品的总代理公司。

由于聘请的律师需要和他们几位负责人,就案子的准备材料一再的讨论和研究,而相应的协助和配合工作,也不得不让他们花费上大量的时间,因此巫大成半夜里回家,黎英几乎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进行得顺利吧,这一晚,丈夫总算能够较早就回来了。黎英洗澡的时候听他说,好像和刘书记已经泡方便面吃过了,却不料出来看见的他,又是在闷声不响埋头的霸占了电脑。

能够对自己这种态度吗,黎英有些不满了。工作虽然重要,不至于回到了家里,就连短暂的和自己聊一下这也没有时间吧。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由着丈夫,何况还有他父亲随时会来的情况,两个人怎么也该有个商量吧。事情不是不想早点告诉他,而是看见他这些天心情特别的郁闷,不忍分他的心而已。

于是,本来是上床的黎英,丢下手中书的向他走了过去。

“巫大成你说吧,你什么意思啊?”

突然被她挡在面前的的遮住了视频,而且还明显生气的像兴师问罪的不满。巫大成虽然是吃惊,但对于妻子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在一阵呆怔后,很快也有些明白原因了。于是他歉疚的点点头;“啊,真的是当时忘了向你报告,非常的对不起!”

“对不起吗,这算什么意思啊!”

“当然,本人最近的开支的确有些反常,原因你知道,欧师傅的事情。凡是单位的人员,大家都必须参加捐款嘛?”

她苦笑了笑;“捐款啊?说吧,你怎么表现的?”

“其实不多,厂级领导最低一百。另外就是拿了家里一些钱,主要是作为了家属当时在医院里生活的开销。”

黎英点了点头,不满的说道;“好哇,学会先斩后奏了。不过就几百元吧,这一点暂时不会和你计较,因为献爱心这并不是坏事。只是你得解释一下,从早到晚的单位里藏着,真的就用得着这样吗?”

“哈,也太幽默了吧?又不是古时候的大姑娘,难道还怀疑我也怕见人!”

“那你得说啊,是不是车间里和工人群众三同了,也就是你在体验生活?”

“非常的想啊?那样的话,生活一定是相当的单纯,可惜做不到!因为企业越是可能被兼并的情况,生产总得像个样子吧。还有被人起诉的那笔款子的问题,也不可能就眼巴巴的望着政府吧?”

“好吧,知道你辛苦。不过已经是回家了嘛,有必要再来开夜车吗?”

巫大成皱了眉头的微微摇头;“起诉书嘛,还是想自己很好的多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还找到什么纰漏。”

黎英知道是自己错怪他了,正想着告诉他父亲要来的事情,谁知道巫大成又解释的说道;“是刚刚看到的草稿,所以才带回来大概的了解。其实在今天晚上,大家主要还是在研究单位里的问题。”

“哦,都研究的一些什么,能谈一下吗?”

巫大成点点头,简约的作了介绍。首先是销售人员最后的落实工作,因为待遇的问题,不可能向社会公开的招聘,所以采取了内部人员的调整。结果这种厂里自己报名和单位挑选相结合,情况完全的符合预期,因为从维修和保卫科挑选的这几名青年,至少素质上,苟和平觉得具有可塑性。

然后是撤销原来的保卫科巡逻队,筛选出车间里一些身体不是怎么好,特别既不是大病,但又有着慢性疾病的老工人,安排他们到门卫和护厂巡逻,同时也包括家属区的安全和巡查。

另外就是欧师傅爱人生活的问题,单位按职工福利所给的生活费非常的有限,主要原因还是工资的基数太低。所以想出来的办法,还是让欧师傅遗孀从事一些简单的,家属楼环境卫生管理的事情,费用从收取的垃圾费开支。

“听你的意思,欧师傅爱人难道还没有退休吗?”

巫大成点头道;“一直没有过单位,据说夫妻俩还是知青时候认识的。乡下姑娘嘛,后来陪着欧师傅回城,一家人就靠了老工人收入维持到现在。”

“是吗,这样也能够生活下去吗?”

“实际的情况就这样,难怪老工人生前非常的害怕提前内退。至于过去他们的生活,应该是物价和现在不一样吧,企业的工资那时候勉强还能够糊口。虽然一直再没有回到家乡,可是大妈到现在,她也仅仅只是农村的户口嘛。”

黎英感叹的说道;“应该是夫妻俩感情的原因,虽然是贫贱夫妻,但能够不离不弃,这也说明了老工人素质的确是很不错!”

“但遗憾的是,特别他们那独生的儿子,唉”

“怎么回事啊,那儿子在读书,暂时还没有自食其力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按通俗的话说,夫妻俩就应该是烧高香了。可惜不是,非常的糟糕,那孩子不学好!”

“这样的家庭呀,难道就不能让他懂事吗?”

巫大成摇了摇头;“听易师傅说,还是太过于溺爱的缘故。从小就心肝宝贝命一般护着,特别的宠惯。结果长大了不愿意读书,又不满家里的贫困,跟了一些不良少年,人早早的就离家出走了。就好像销声敛迹了一样,就是欧师父的弃世他至今也是完全的不知道!而那可怜的老伴,差不多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心情”

黎英还没有听丈夫说完,那泪水就已经包不住了,毕竟乡下读书出来的姑娘,知道极度贫困虽然可怕,但没有了感情的寄托,这的确也是人生最大的灾难。由于不愿意被丈夫看见,她不得不暂时离开的去了卫生间。

过了会再回来,却看见巫大成神情严肃的,并没有看电脑的好像在考虑什么。知道他心中的事情太多,那心里难免的不忍,就想着要分开他心思,于是她问道;“大成,调查出问题了吗,欧师父这次发生的事故,会不会真的还可能有别的原因?”

巫大成有些无奈的说道;“怎样说呢,分析了原因,也许整个事故的过程太简单。虽然也有所怀疑,但所有的一切还是说不清,因为证据才可能说明问题嘛!”

“也就是,就算是深入的分析,事故的责任最后还是要落实到欧师傅头上?”

“人已经去世了嘛,可能会这样决定,但所有对他的处罚,最终都不可能得到执行。只是相关责任人员的处理,这的确也不可避免,因为必须维护制度的权威性和严肃性!”

黎英仍然不甘心的说道;“这样的处理应该是无可厚非,管理人员必须承担他应该的责任。不过怎么看,还是觉得事情很有些蹊跷!”

“说啊,你发现了什么吗?”

“不是发现,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想吧,车间主任由于不放心,担心老工人眼睛不好使,害怕记忆出现问题,专门把破烂塑料桶放在需要装产品的罐子旁边。可是老工人却不是按照主任标记的位置,而是打开了另外罐子的阀门造成了事故。特别作为标记的塑料桶并没有移位,怎么看,也不像是老工人在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感觉上,就好像有意识的在搞破坏!”

巫大成听了她这样的分析,同样的也感觉到了问题。他说道;“我们那时候也这样怀疑过,但没有证据啊,并不能否定事情不是欧师傅干的。只是对于在那种时候,为什么要安排不同的储存罐,而且是阀门的一开一关。生产科长马轻舟给的解释,好像是合理,又好像存在着某种的问题!”

“排查了吗,当天去了车间的那些人?”

“除了上班的工人,再就是管理人员,其中也包括马轻舟和那个绰号叫棍的殷富贵?”

“姓马的生产科长,他怎么反应?”

“但他进去的时间早了点,是车间主任放破烂塑料桶之前。到底他管理的工作嘛,给自己造麻烦,人不可能会这样愚蠢!”

黎英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只是嘴里提到那样一个恶俗的名字,她就感觉到本能的厌恶。不过她还是提醒丈夫的说道;。

“记得易师父曾经就说过,那可不是一个省事的家伙。听说过工人们私下里叫他的诨名吗?”

“啊,怎么称呼他?”

“马阴沟啊!所以这种人,你还是当心他一点最好?”

巫大成看见妻子那眼里的忧虑,他冷笑的说道;“邪不胜正!我们共产党人奋斗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为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呕心沥血。如果有证据说明谁在犯罪的话,对于任何人的威胁,他应该的只能是无所畏惧!”

“也就是,还是打算接着调查下去,把事情闹个水落石出?”

巫大成摇头道;“就事论事的说,恐怕不可能是这样了,毕竟欧师傅已经入土为安,完全失去了最关键的证据嘛。道理很简单,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事,再干下去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黎英的确佩服她的巫大成,这种求实的冷静,作为企业负责人的确应该是必须的。对于他接着提出的,将会如何来彻底杜绝事故根源的具体措施,黎英也不得不衷心的折服。是啊,重要的罐子阀门加套后上锁,并且是两人的同时开启,甚至就是阀门漏液的损失,也将因此而得以完全的避免。

由于巫大成还要继续他的工作,黎英自己看着书,不知不觉就在被窝里睡着了。

但是睡梦中,却感觉到有什么在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猛然的惊醒,原来是丈夫正挨她躺着的在对她抚摸。她推了他的说道;“大成,难道你真的不困啊?”

“对不起,我以为动作很轻,不会惊扰到你睡觉?”

也许是他这样体贴的温存,黎英一把抱了他脖子的说道;“大成,说实话,想吗,是不是想要?”

“你呢,你现在想要吗?”

她撒娇的说道;“可是问你啊,得说实话!”

“好像,突然间看见,露在被子外面了嘛,又是自己的爱人,当然就有些憋不住。”

“哈哈,是哪儿想,下面还是上面憋不住,你得实话实说!”

“调皮!可不理你了。”

他说话,还翻过了身去。不过黎英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把人搞醒了,居然就想这样的睡过去,没门!”

谁知道巫大成却噗的笑了起来;“可是冤枉啊,难道我干了吗,没有啊!”

“什么,我说的有什么好笑的吗?”

“搞醒,这难道不是好笑吗?因为没有啊,真的不是搞!”

黎英红了脸的一下子翻到他身上,调皮的将整个的胸脯压了他的脸;“还嘴臭不是?现在我可得搞你了,除了喊妈求饶,要不这可得憋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