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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亲人的真情


姐姐牛培琼虽然是抹着眼泪,却扭开了脸的再也不看他。牛培宝毕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忍受了她这阵劈头盖脸的发泄。

不过,姐姐这样的心情虽然让他难免的担心,可是他仍然希望着尽可能的争取说服她,因为不是公司是否容纳谁的问题,而是某种人可能带给公司将来的后患。

其实,半夜里接到周柄木的电话,那时候心里就明白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该来的的确是已经来了。

只是他们这种夫妻之间的争吵,毕竟还是自己预想中最好的情况,要姐夫真的不是冷静的话,因此而带来的后果就可能还会相当的麻烦。由于情况是这样,因此这夜里,他差不多还安安心心的睡了个好觉。

牛培宝相信,还不是如何来安慰姐姐的问题,至关重要的,还是自己如何来对她进行必要的开导。因为他理想中的企业,赚取利润,敛聚财富这绝不是唯一的,当个人的衣食无忧之后,利用这样的企业来报效社会,这才是他所有努力的最终目的。

由于等待姐姐的情绪相对稳定的情况下,进一步的谈话才有可能达到需要的效果,于是,他站起来的走向了窗口。

虽然是别墅的小区,但这种所谓富人区的别墅,和普通的住宅区主要的区别,也就是各自的一幢二层的楼房所占据的土地面积的差别。顺着原来荒山包的建筑,除了和别人家的窗口相互的对望,能够看到的那一点不多的绿茵,却又是被别的建筑挡去了一大半。

而这也是人们必须接受的现实,因为承载了人口众多压力的土地,正在面临着城市化建设的推进。甚至这种扩张性的建设,现在还只是处于蓬勃发展的中继,而目前这种土地升值的潜能,也许有一天,难免还可能会被发挥到极致。

牛培宝再次的意识到企业这种充满希望的将来,这一颗心,跟着又有些躁动了起来。于是回头姐姐,看见她虽然没有动静,却已经停止了抹眼泪,并且是侧了身子的靠着沙发,似乎她也在走神。

知道是时候了,他轻轻踱到她面前的站住;“姐,想知道吗,我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决定,让平坝子的施工彻底的停下来?”

牛培琼冷冷的,却又是含糊的说道;“我哪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反正这企业是你吹起来的,想怎么干,难道别人还有可能做主吗!”

充满怨气的说话,但毕竟是在理睬自己了。他接着说道;“是啊,公司第一次像这样高价的拿地,相信还是能够为企业带来不菲的收益。毕竟路段不错嘛,再过去就是开发区,如果开盘的话,相信购买者会提前交来预付购房款。但我还是决定了停下来,姐,想了解这里面真正的原因吗?”

“想说什么你就说啊!真是的,做事情,怎么一开始总是让人不明不白!”

“但愿这不是错误,因为你知道的,我做任何事情一向最讨厌的就是感情用事。可这一次我真的就是这样,因为,到底是于心不忍啊?”

也许是他这样古怪的说话,让那姐姐难免好奇的看了他,但也只是一脸更加的茫然。

“只是建筑工程嘛,什么忍心不忍心?这样的说法你从何而来,真的是让人郁闷!”

“是轻舟讲的一件事,也是我们一样的房地产开发造房子。但让老人跳水库,让孩子幼小的心灵,再去重复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人为的灾难,我牛培宝狠不下这颗心来!”

也许是因为他说得既含糊又过于的凄凉,牛培琼禁不住抬头的看了他;“什么意思啊?有这么吓人吗,还老人跳水库!”

“不是我说,姐,相信吗,真的是有这样的先例!而且,假如我们真的采取了殷富国推荐的那种下三滥,让公安配合的所谓以毒攻毒,在坑害阻扰施工的村民的同时,有可能我们的问题是解决了。但因此而留下来的更多后遗症,特别是带给这里村民心里的创伤,这并不是我们干事业的初衷啊!”

那姐姐显得更加疑惑不解了;“培宝,你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有病吧,今天说话,怎么好像藏头露尾的特别古怪!”

既然已经引起了她对自己的重视,牛培宝也就坐了过去,而且是挨在了姐姐的身边。

于是他谈了,在施工现场,特别马轻舟来了之后他听的,他看的,他心里的那些感慨。

为什么正常的施工会出现村民的阻扰,据自己的了解,好像问题还不是那么简单。尤其大部分的村民拒绝领取征地补偿,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应该是存在补偿资金,在分配方面的某种猫腻吧。

完全不是企业的问题,可市政府有关方面却在催促抓紧施工,而同时,又对村民的这种阻扰行为表现得无能为力,这就更值得人怀疑了。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人在希望,将这种村民分配上不公的矛盾,转移性的引向村民与施工单位对抗的矛盾中。

“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啊?”

“想一想,当施工单位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和这些既无奈,同时又缺乏话语权的群众对抗甚至冲突的时候,导致群众不满的真正原因,也就是那种可能的乡村领导的贪污腐败,会不会就因为新的冲突事件而被忽略了?而我也具体的了解过了,老汉跳水库,而且是因为征地补偿引起,这确有其事!”

“原因呢,老汉跳水库总得有个原因吧?”

“说什么老汉是暴力抗法,破坏建设殴打执勤人员,然后是行政拘留,家属交了三千罚款放人回来。也许是老汉心疼交那三千罚款,一气之下跳了水库。当然,派出所的记录不是这样。”

牛培琼怔怔的看着他,那眼睛渐渐地湿润了。她点点头,显得难过的说道;“我想起了一句话,培宝;贫贱夫妻百事哀!而我们过去那种可怕的经历,弟弟,就是现在了,半夜里偶尔想起,还仍然是这心里不寒而栗啊!”

看着姐姐含泪的眼睛,他动情的说道;“所以我不能,仅仅为了企业眼前这一点利益,就让群众由于利益被侵害的抗争,反而变成了他们更大的灾难和痛苦,甚至还像跳水库的老汉那样无处伸冤。这种不负责任的雪上加霜,不是我一个国家干部应该的行为!”

那姐姐赞同的说道;“你这样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只是干企业嘛!不过培宝,你这样级别的干部,完全也可以帮助这些村民啊?”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牛培宝却是轻轻的摇头;“这样的现象太多了,你去一下信访办就知道,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甚至是想不到的稀奇古怪。而这种普通的问题,人家是一级政府啊,你怎么帮?所以,他们想真正的解决问题,恐怕还得通过别的渠道。”

“什么渠道,是起诉谁吗?”

牛培宝却又是否定的摇头;“好像是没有用。也许,你可能忙于企业,不了解当官的里面有些名堂,或者人们说的所谓潜规则!”

也许牛培琼感到不理解,自己弟弟这样的高官,对于这样小的问题还可能无能为力。

牛培宝本来不愿意谈,但姐姐的这种怀疑让他明显的有些受不了,于是他不得不告诉她。为什么这样的小问题解决起来特别难,关键的还是在政府,政府部门的问题。

政府毕竟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执行者,监督者和裁判员。由于政府机构也是由人来组成的,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人品,良知,以及执行政策的责任感。

“以你的意思,村民们又该怎么办啊?”

“媒体,有时候,媒体的曝光,对于解决问题的促进作用,的确也不可小觑!”

似乎心里的结在解开了,牛培琼赞赏的说道;“这样的话,宝,你是正确的。我们的确不应该带那种过,做出得想不通的老汉轻生这种事!”

“姐,我当时就想,那种父母曾经遭受过的人为的侮辱,因为我而在别人身上重演的话,我牛培宝这书真的是白读了!”

“是吗,现在还能够这样的想吗?”她感动的捧了他脸,看着他含泪的点头,嘴里喃喃地说;“这样的话,应该还是你!宝儿,看来姐是冤枉你了,原来还以为你现在是目空一切,为了利益六亲不认了!”

“那么,姐,就不再生宝儿的气了吗?”

那姐姐任凭这弟弟替她擦去眼角又在流出的泪水,却是满含感情的说道;“其实,姐就想你一直的保持这样。再大的官,只要这良心不坏,姐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牛培宝顿时特别的激动了,富贵而不忘本性,这样的姐姐值得自己去扶持。他动情的说;“为富不仁,这也是我们从小就痛恨的,所以,姐姐应该是疼爱和相信弟弟才对!”

“相信了,一直就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想到会有今天。其实一再的读红楼梦,姐早就是明白了,所谓的富贵繁华,不过是过眼烟云。就只想这活着的时候,亲人的真情能够永远的保持不变!”

“姐姐,宝儿也是。有时候多想,还是像患难时候一样陪在姐身边,哪怕穷一点这心里也是特别的温馨。可这又并不现实啊,因为人长大了,在社会中活着,他还应该有对社会的责任呐!”

“姐当然知道,这心里也明白,一个人有出息了,他就只能够属于这个社会!”她这样说话,却禁不住抱了他拉向自己的怀里。

他没有动,就这样在姐姐怀中,儿时的那种温暖踏实的感觉,让他这显得疲惫的心同时也得到了抚慰。

但他同时也明白,儿时的情形不可能再重复,而现在的姐姐也更加的需要他。毕竟她的事业,也是自己实现人生价值的一部分。于是接下来他谈了,关于那些施工现场的问题,关于企业的发展,关于人才引进。

在他眼里的企业集团,将是有着职业经理人管理的现代企业。而姐姐的女儿马骁蓝将来的公司,绝不会仅仅局限于一个小打小闹家族型企业的层面上。

然而,这姐姐还是打断了他这样的发挥,将谈话引回到了她现在最关切的问题上。

“宝啊,你想过吗,就连你姐夫马卫伦也在替轻舟说话呀,这件事你让老姐该如何的处理?再说,公司的发展,舟儿曾经也应该有份是不是?”

“这个问题要看你怎么认识,姐,轻舟曾经发挥的,实际的说吧,也不过一开始穿针引线的作用。而最根本的,还是因为那样的企业里有一个非常混蛋的领导!”

“毕竟是一家人啊,像我们一样,血浓于水是不是?人家想来公司里干事,你姐夫的话,难道这样庞大的企业,真的就容不下他一个人吗?”

“干事情当然是欢迎啊!但是动机不纯,特别心术不正的话,考虑过吗,对于企业的将来,某种可能的后果?”

牛培琼明显的不高兴了;“什么心术不正?想一下自己吧,当初拿走临江化工厂那么多的钱自己发展,难道这就算心术正了吗!”

牛培宝一怔,随即苦笑的摇头;“可不能这样来比喻吧?临江企业怎么回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啊,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道理曾经不是也讲过了嘛!”

“你怎么讲的啊,关于化工厂吗?”

“坦白说,一开始也不是有心要动他们的脑子,只是听你们议论,居然还有那种愚蠢的国有企业领导。不过是无心的说了,可以让他们签一个卖身契一样的合同,谁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卫驳这种既刚愎自用,又无能至极的混蛋。所以我就想,像这种害人的家伙也管理企业,国家的钱不是很容易被骗吗,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我们拿在手里,反正是为社会造福吧。老姐,请问,凡是正常经营的企业,我打过他们的主意吗?”

“是因为人家防着你的嘛,别那种冠冕堂皇好不好!”

“肯定不是冠冕堂皇,回忆一下,甘肃的那家公司,有一年为二万多元,人家上门讨债我是怎么处理的?”

“不就是你私人拿钱,帮助公司还给人家了嘛!”

“这样做的原因呢?拿不到钱,人已经回去了嘛,但我还是主动办了这件事。想知道为什么吗?”

牛培琼好奇的看着他,却摇头;“真的,你办事,一开始好多人都说闹不懂!”

那弟弟一笑;“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后来大家服气了对吧!不过对于这个甘肃公司,说心里话,没有任何的企图,只是了解他是干实事的。因为人家一个国有企业的老总,不是高档豪华酒店,而是普通的小旅社,并且身上还带的干馒头。这种人如果不是支持他,我牛培宝就应该趁早离企业远点!”

“好啦,不说过去了,还是这个轻舟,说吧,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因为我得向你姐夫交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