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巴天龙的怀里。巴天龙将纸团打开一看,羞得脸红到了耳根子,虽然他才十二岁,却也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儿。图画上有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都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女人躺在两个男人的中间,三人正干着****之事,居然玩的是3P。再细看,两个男人身上分别写着“巴天强”、“巴天林”,那光着身子的女人身上,却写着三个字:“曹婉儿”。看笔迹,很明显那是巴天强的字体。巴天龙气得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响。
曹婉儿长得唇红齿白、玲珑剔透,虽然比巴天龙还要小一岁,但是女孩子发育要早一些,所以已经略显珠圆玉润、亭亭玉立了。加之曹家是书香门第,曹夫人出身高贵、教女有方,使得婉儿清新脱尘、气质高洁,绝非一般小家碧玉可比。
平时曹婉儿见了巴天龙,略显羞涩,却也总是甜甜地叫他“天龙哥哥”。所以,曹婉儿是巴天龙心中圣洁的女神,岂容两个粗鄙****如此玷污?于是,巴天龙想出了一个报复他们的好主意。
第二天上午,“鼻涕虫”巴小年到茅房小解回来,显得既兴奋又害怕,但还是忍不住把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悄悄告诉了邻座巴世贵。巴世贵很快就举手要求小解,曹学究当然同意了。巴世贵回来,显示出同样的复杂表情,可也忍不住对着邻座巴进年讲了些什么。不一会儿,班里的男生个个都上了茅房,只有巴天强和巴天林除外。大家都窃窃私语,仿佛有什么重大秘密。曹学究也觉得奇怪,这些学生今天都怎么啦?
巴天强和巴天林上午一直在咬耳朵,偷偷说些关于曹婉儿的****之词。开始他们并未觉得学堂里的气氛有何不妥,可是,见到大家都纷纷上了茅房,而且从茅房回来的人无不神情诡异,有的人忍不住笑着看向他们,他们就算再迟钝也觉得事有蹊跷啦。尤其是巴天林,立即要求上茅房,巴天强也要求同去。
班上所有男生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等着他们回来。巴天龙也在窗外时不时伸头缩脑,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不一会儿,巴天强就怒气冲冲地进了门,后面紧跟着巴天林。大家都翘首以待,等待着一场轩然大波。
巴天强把一张图画往曹学究的书桌上一扔,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狗杂种干的好事?还请夫子明察!”
曹学究瞥了一眼图画,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怒喝道:“啊,是谁干的?这太丑陋了!枉读圣贤书!究竟是谁?快点自我坦白,否则别来上学啦!”
原来,这幅画正是那张春*图,只不过巴天龙把曹婉儿的名字用墨汁涂掉了,又模仿巴天强的笔迹在那女人的身上写上“巴天强之母”几个字。巴天龙平时就手巧,精于模仿别人的书体,所以,这几个字写得跟巴天强的笔迹一模一样。
此时,巴天强盛气凌人地对曹学究道:“夫子,你必须查出来是谁干的,否则,我要回家告诉我的父亲大人。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过了许久,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有人站出来坦白。
又过了良久,巴世贵举手道:“夫子,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曹学究右手一挥,道:“世贵,但说无妨。”
巴世贵平时颇有些小聪明,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查查笔迹,看那些字是谁写的不就清楚了吗?”
曹学究一听,恍然大悟,后悔刚才自己气昏了头,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有想到。于是果断地道:“好主意,我们来查笔迹。你们看,这些字像谁写的?”
巴世贵第一个走上前查看,然后其他人都一个一个跟着来。碰巧,曹婉儿这这天没有来学堂,所以她不用感到难堪。这是因为巴天龙早上来得早,看到曹学究来学堂时只有一个人,女儿没有跟着;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这一天行动。
“世贵,你说说,这是谁的笔迹?”曹学究问道。
只见巴世贵一脸的紧张神色,嘴巴半开半闭,“这个,这个……”他嗫嚅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名字来。其实巴世贵早看出来了,那些字不就是巴天强自己的笔迹吗?大家同窗好几年了,谁不知道巴天强那一手烂字啊,可是他不敢讲。
巴世贵看出来了,不敢讲;别的学生也看出来了,也不敢讲。
此时,连曹学究自己也看出来了。他把巴天强的写字本拿过来,仔细核对了一番,然后脸色一沉,道:“巴天强,你自己看看,这些字不就是你自己的笔迹吗?你看,丝毫不差!你还有脸恶人先告状!你真****,成天看这些****的东西,你的人品如何可想而知。要不要我亲自找令尊谈谈啊?”
曹学究真的很生气,面对这些富家子弟,他是又气又恨;不过,他也不敢过于得罪他们。但是,对于这件事,他相信他抓住了巴天强的小辫子,巴天强不敢让父亲知道。
“嗯,这个这个,这不是我的,不是我写的……”巴天强欲哭无泪啊。那些字,一多半是他亲手所写,另外几个字虽然不是他写的,可是被人模仿得惟妙惟肖,他有口难辩。再说,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父亲知道,否则,以父亲的急暴脾气,打死他都不奇怪。他父亲有三个儿子,就数他最不争气,他没有本钱来冒险啊。
此时,巴天林凑近巴天强,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巴天强镇静了很多,开口道:“嗯,算了,这件事算我倒霉,我不追究了。请夫子也不要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好吗?”
曹学究显得无可奈何,只道:“要我不告诉令尊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今后认真念书,不要再搞歪门邪道!”
“我答应你就是了。”巴天强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声儿。
这不就等于巴天强承认了那些字是他自己所写?这让所有其他的学生都震惊了,个个目瞪口呆。不会吧?巴天强这么****,居然把自己的母亲拿来作为****的对象,而且还与巴天林一起分享?这也太雷人了吧!
恰在此时,众人听见窗外有人拍巴掌,并大声叫好。大家刚想抬头看个究竟,却见一个人影倏然跑远了。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谁。自然,巴天强和巴天林也知道那是谁。而且,巴天林马上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谁干的好事,害得巴天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放学后,巴天林就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巴天强,巴天强就算再愚蠢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此,巴天龙与巴天强、巴天林结下了天大的梁子。
话再说回来,自从答应巴天强三天之后定有妙计,巴天林一没事儿就躺在床上冥思苦想。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只用了两天,他就想到了一个极其阴毒的计划。
……
巴天龙自从那天被马蜂蜇了又捡回一条命,这两天一直服用曹学究处方的汤药,现在已经感到完全康复了,浑身都是劲儿。这天早上,他觉得该出去放牛了;其实,他也想到学堂去看看曹婉儿。于是他吃过早饭后对母亲道:“娘,今天我想去放牛了,阿黄这两天闷在家里,很不高兴。”
“哈哈,是你自己这两天闷在家里很不高兴,对吧?别拿阿黄来作挡箭牌。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八成是想上学了吧?”林青黛开心地揶揄了儿子几句,随手塞给他一个油纸包,里面有几张香喷喷的葱油饼,是巴天龙的午餐。巴天龙高兴地接了过来,塞进了衣襟里。
“谢谢你,娘。”巴天龙一边说着,一边向牛棚走去。走到牛棚屋檐下,他扭头看了看母亲,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为他担心;他又瞥了一眼堂屋,见到曾祖父、曾祖母照旧每人占领着堂屋的一个角落,专心于各自手里的活儿,似乎对他们娘儿俩的对话毫不在意。林青黛看着巴天龙牵着阿黄走出了院门,这才返身进了灶屋。她在准备食品材料,打算晚上包饺子。巴天龙最喜欢吃饺子了。
巴天龙牵着阿黄,阿黄兴奋地用额头蹭了蹭巴天龙的屁股,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似乎很感激巴天龙带牠出门。阿黄知道,后山坡的草地一片新绿,嫩草诱人啊。人们说,老牛爱嫩草,这是大实话。就这样,一人一牛,快步走向了屋后,开始爬行一段蜿蜒的坡路。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空气特别清新。蓝天飘着几朵白云,近山如绿,远山如黛。春风轻拂,树枝摇曳,时不时闻得几声鸟鸣。巴天龙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这一切都在他的感受之中。他禁不住在内心感叹道:“良辰美景啊,活着真好!”这是巴天龙命悬一线、重获新生后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