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娃娃,你不怕我说出来吓死你啊?这里是万丈渊下面的地下黑洞,暗无天日,和地狱差不多!哈哈哈。”男子大声笑道。
“前辈,那么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巴天龙实在很好奇,万丈渊,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方他似乎知道,可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神秘男眉毛挑动,反问道:“嗨,你问我啊,那我问谁去?我只知道八天前,我在洞里专心地练功,鼻子里突然闻到了一种几十年不曾闻到的葱油香味,那一丝的香味太神奇了,惹得我胃口大开。于是我循着香味儿,一直找啊找,找了十几里之远,才终于发现了你。原来你的怀里揣着五张葱油饼,躺在一条死了的老黄牛身上!”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无限回味的样子。
巴天龙这才仔细看了看那神秘男子,发现他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身高八尺有余,身子壮如铁塔,满脸白色虬髯,皮肤也显得有些苍白,头发长长的,洁白如雪。男子的五官线条刀砍斧劈一般,显得刚毅坚强。乍一看侧面,颇像是来自远古时代的一尊石雕。
“前辈,这么说是您救了我的命,真是太谢谢您了!”巴天龙真诚道。
“嗯,这个嘛,不要客气,你不欠我什么,因为我吃光了你的葱油饼!本来打算给你留一张,结果三天前实在忍不住连最后一张都被我吃了。我对不起你啦,小兄弟!”神秘男恳切地道。
巴天龙正要说没关系,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男子又道:“呃,小兄弟,你可别怨我啊,都怪我嘴馋。不过,我不会白吃你的,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一听神秘男子愿意教他武功,巴天龙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即道:“啊,那太好啦!谢谢您,前辈,我这就拜您为师!”巴天龙做梦都想学武功啊,于是立即转过身来,打算行拜师之礼,可是哪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子,别急,要拜我为师,也不急于一时嘛,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起来起来。”那男子将右手往巴天龙后背一放,一股劲力直接将巴天龙提升了起来,接着又轻轻放回了地面,让巴天龙盘膝而坐。哇,师父功力不凡嘛!巴天龙暗忖道。
“小子,你坐在这里别动,火槽里的火势渐弱,我去添些柴火,很快就回来。”那男子说完,弯着腰拾起地上一条儿臂般粗大的铁链。原来,铁链的两端固定在一只巨大铁鼎的两只耳朵上。铁鼎足有大户人家洗澡用的木桶那么大。
男子将铁链抓在右手,身子一沉,然后飞身跃起,将空空的铁鼎轻松地提在了手中。男子提着铁鼎,踏空而行,须臾之间又回来了,不过回来时铁鼎里盛着满满的冒着气泡的火山岩浆。男子轻松地将铁鼎里的岩浆倒入巨大的铁槽中,空气立即变得暖和起来。
这神秘男子气力了得,这铁链、铁鼎和岩浆的重量足有万余斤,在他手里却轻飘飘的,如同一只小木桶似的。巴天龙感觉到阵阵轻风拂面而过,他们坐在风口上方,岩浆槽在下方,所以岩浆里冒出来的毒气不会影响到他们。
就在刚才倒地之时,巴天龙感到心口被一块石头顶得生疼,于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块黑石,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似乎想起了什么。
“龙魂石!怎么会在你的手里?”神秘男子在身后一声惊呼,动作快如闪电,一把夺过了黑石,将巴天龙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神秘男子抢走了黑石,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双眼放光,看了又看。口里大叫着:“小子,老实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果你敢有半点隐瞒,我就一脚把你踢进岩浆湖里去,叫你立即从人间蒸发掉!”
“师父,别这样!让我想想,我会告诉您的。”巴天龙连忙道。他脑子激烈地转动着,经过黑石的刺激诱导,他已经想起来了,关于自己的很多事,一幕一幕地飞快在脑子里闪现,很快,他完全恢复了记忆。
“师父,这一块黑石头是我曾祖父送给我的。”巴天龙道。
“小子,你先不要叫我师父!我得先看看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才决定是否收你为徒。什么?你说你曾祖父?他叫什么名字?”神秘男子开始冷静地审问巴天龙了。
“我的曾祖父名字叫巴三旺,我叫巴天龙,我们是巴家村人。”巴天龙怯怯地答道,他不敢隐瞒。
神秘男子大叫道:“什么?你是巴三旺的曾孙?你叫巴天龙?”他一把将巴天龙高举起来,仔细看着,眼睛里放出仿佛可以洞穿人们心扉的亮光。巴天龙吓得脸色发青,不知道这个武功不凡的神秘男子会把自己怎么样。
“哈哈,我有孙子啦!我有孙子啦!”神秘男子突然放下巴天龙,大声喊着、笑着,双手高举在空中,不断地挥舞着。然后,又蹲下身来,更仔细地看着巴天龙。巴天龙见神秘男子的目光变得柔和、慈祥,有一瞬间甚至酷似父亲的眼神,这才放下心来,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
“啊,老天有眼,让我见到了你。”神秘男子说着,半蹲着身子,一双大手扶住巴天龙的双肩,接着又动情地道,“天龙,叫我爷爷吧,我是你的亲爷爷!”
“啊呀!真的吗?”巴天龙仿佛坠入了五里雾中,暗自思忖:“自己的爷爷巴喜德、奶奶上官芳踪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爷爷他们没死,这个神秘男子真的就是我的爷爷?”
“天龙,相信我,我就是你的亲爷爷,你是我的亲孙子!”巴喜德热切地道,“当年,巴员外巴炳德、族长巴鸣德得知我和你奶奶偷偷修练武功,派人将我们打得奄奄一息,然后扔下万丈渊,他们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可是我们没有死。不仅没有死,我们还修练了上乘的武功!”
“爷爷,真的是你吗?”巴天龙叫道,他开始相信了。
神秘男朗声道:“唉,乖孙,当然是我啦,如假包换!这块黑石是我父亲的宝贝,他成天拿在手里搓捏,对吧?就凭我知道这个,你也应该相信我吧,傻小子!”
“爷爷,我信你!”巴天龙叫道,他不再怀疑,他坚信这个神秘男子就是自己的爷爷。“啊,太好了,这下有了武功高强的爷爷撑腰,什么也不怕了!”这是内心的激动之词,巴天龙几乎喊出声来。
“可是,爷爷,奶奶在哪里呢?我想见她!”巴天龙问道。他一下子很开心了,他觉得生活顿时充满了乐趣和希望,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被困在地下黑洞这个严酷的现实。
巴喜德慢慢道:“天龙,你会见到奶奶的。不过,现在急不来。你先养好身子,爷爷慢慢给你讲。爷爷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告诉你,可能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啊。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教你修练武功。你一定要勤奋,不许偷懒!”
巴天龙郑重道:“爷爷,你放心。我知道修练武功太重要了,我要成为巴家村武功第一的人,看他们谁还敢欺负我们一家。”巴喜德看着这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心里非常欣慰,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孩子不一般,孺子可教也。
“不过,天龙啊,爷爷也有很多的问题需要问你。我和你奶奶被人扔下万丈渊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父亲才十三岁,你小姑姑才十一岁。我们几十年来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啊。”巴喜德道:“天龙,告诉爷爷,家里人都好吗?你曾祖父、曾祖母、父亲、母亲、你的小姑姑,他们都好吗?快告诉我。”
“大家都好,只是,只是小姑姑早就死了,是被巴炳德害死的,小姑姑死的时候才16岁!呜呜……”巴天龙哭着道。
巴喜德突然呆若木鸡,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叫道:“什么?我的女儿巴玉年死啦?我现在还记得她那俊俏的小脸,那时她才十一岁,却已经亭亭玉立了。天龙,玉年她是怎么被巴炳德那个狗杂种害死的?”巴喜德气得脸色铁青。
“我也是听爹和娘亲说的,说是小姑姑长得太漂亮了,被巴员外糟蹋了,小姑姑就羞愤自杀了,是上吊死的,呜呜。”巴天龙说完,又哭了。
“哼,岂有此理!巴炳德,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要你不得好死!”巴喜德瞪着一双大眼,一拳砸在身边的一块岩石上。这块饭桌大小的厚重岩石轰然碎裂成了好几块,歪歪斜斜地散落开来。
接着巴喜德陷入了深深的气愤、悲痛和沉思之中。巴喜德沉默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巴天龙不敢打扰爷爷,于是开始在心里地盘算起自己的计划来。他初步能够想到的计划是:首先熟悉这个新环境;然后跟着爷爷、奶奶修练武功,这个地洞如此的隐秘,正是修练的好地方。等武功修练到一定的阶段,就去寻找出口,一定要和爷爷奶奶一起出去,回到巴家村与家人团聚,然后找巴员外、巴鸣德等人报仇雪恨!
数日后,巴天龙就在爷爷的指导下开始了魔鬼式的艰苦训练。巴喜德丝毫也不手软,每天严格监督巴天龙,从基本功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所以巴天龙也绝无偷懒的机会。
后来,巴天龙又见到了自己的奶奶上官芳踪。爷爷、奶奶居然在洞穴里分居两处,据爷爷说,这是为了安全的缘由。两位老人穴居三十年,看起来却依然年轻,各有武功绝活,二老都是巴天龙的师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