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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昔日结怨


巴天强一边走,一边失望道:“他娘的,这巴老二居然没有被尿逼死,这次算他撞上狗屎运了!”

“强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曹婉儿那小妮子对那个王八蛋穷小子那么好,这不行啊!强哥,这曹婉儿可是咱哥们儿的私房菜啊!”巴天林鼓惑道。他知道,如果不甘心让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他就得不断煽风点火。

巴天强双眉一挑,道:“那你说咋办啊?你不是爱动歪脑筋吗,有什么好点子,快些拿出来吧!”巴天强是一个莽夫,总是向巴天林要主意。

“强哥,你放心吧。给我三天时间,容我好好想想,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拿出一条妙计!”巴天林道。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先来了个“拖”字诀。

“那一言为定哈,三天,就三天!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好办法来,小心本少爷把你的第三条腿,就是你那条最短小的、没有骨头的腿给切掉,叫你当太监去!哈哈哈哈。”巴天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巴天林赶紧表态,道:“强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弟的本事,小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说着,嘴角闪现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

话分两头。却说巴天龙从死亡的边缘回来,让一家人真的好开心。除了曾祖父继续静坐在堂屋一个角落里揉搓那块黑石、曾祖母坐在另一个角落静静地给小红鞋绣花以外,所有的人都显得很高兴,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今天的怪事,都感到虚惊一场。林青黛道:“我求了神,拜了祖宗,看来是他们保佑了天龙。”

可是,巴天龙心里隐隐感到,这奇迹的发生并不是偶然的。当时,巴天龙小腹暴涨,疼痛难忍,感到膀胱都快被撑破了。可是,却怎么也尿不出来。当曾祖父把黑石放到他的左手心时,他明显地感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暖流慢慢从左手心传至左手臂,继而传遍全身。这股暖流虽然开始的时候很细弱,却随着曾祖父对黑石的揉搓,暖流变得越来越强大,流动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暖流在巴天龙体内运动了近两个时辰,最后,巴天龙感到小腹出现一股旋流,这股旋流温暖而强劲,盘旋而下,突然冲开了尿门。刹那间,温热的尿流****而出,打湿了他的青布长裤。也就在此时,巴天龙听到了巴天强和巴天林的疯狂叫嚣,也听到了哥哥巴天杰与他们的对话。于是,巴天龙纵身一跃而起。当时如果不是曹婉儿的出现,他绝对会冲过去,与那两个混蛋决一死战。

想到这里,巴天龙不由得扭头感激地看着曾祖父,可曾祖父却一直埋着头,认真地揉搓着黑石,似乎并不关心其余人的谈话。“看来曾祖父不简单哪,大家都误解了他。我相信他绝不是疯子。”巴天龙在心里道。

后来,巴小青愤怒地说起巴员外家的护院殷超和童霸,道:“他们太坏了!他们就是不让我进去找爹和大哥,我说了二哥病情危急,可他们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们就不是人!”

巴木匠也道:“他们就是忠实的看门狗,没有人性。还有,巴员外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我去找管家巴寿年告假,他不仅没有同情心,还说如果我们离开了,就要扣一个月的工钱。我一个月的工钱是五两银子,天杰二两银子。这一下七两银子没啦。我说我要找巴老爷问个明白,巴寿年说老爷不会见你,还说这就是老爷的意思。这些王八蛋吃人不吐骨头啊。”

林青黛听了很震惊,家里本来就缺钱,这一下过日子更紧张了。不过,她想到巴天龙现在没事了,这比什么都要令人开心,于是道:“天无绝人之路,我还有一些首饰,大不了拿一两件去當铺换些银子,日子总是要过的。”

巴木匠沉吟了片刻,只道:“黛妹,都怪我这个无用之人。你的那些首饰,对你来说有重要的意义,我不想你那样做。”

林青黛安慰道:“乐年哥,你不要担心,我自有分数。那几件特别重要的首饰,我会永远留着的。”

接着,林青黛转头对巴天杰道:“天杰,别忘了去曹学究家拿药方,然后去李氏回春堂给你弟弟抓药。”说完,她转身进入里屋,出来时手里捏着一个小布袋子,随即把布袋塞给了巴天杰。

“好呢,我这就去。”巴天杰应道。他接过布袋,仔细藏于腰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这天晚上,皓月当空,微风拂面,当下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天气好极了。夜深人静,巴天龙、巴天杰兄弟俩睡在东边一间厢房里。巴天杰劳累、紧张了一整天,早已酣睡;巴天龙却清醒得很,他脑子里想着的事情太多啦。别看巴天龙比哥哥年龄小,他的心智却比哥哥还要成熟。

当天发生了这么突然、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的脑子一时半会儿还静不下来,他必须要将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仔细地梳理一遍。这是他最近一年才养成的习惯。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静静地把当天的主要经历回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当天有哪些收获、哪些失误,有哪些经验和教训,明天如何做,今后短期如何打算、长远如何计划,等等,都是他的脑子必须思考的内容。

今天,巴天龙的脑子需要梳理的东西太多了。不过,当务之急是整理有关曾祖父巴三旺的信息,因为巴天龙很清楚,曾祖父才是他今天真正的救命恩人,没有曾祖父,就没有奇迹的出现。曾祖父在大家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垂死老人,但如今在他巴天龙的心中,却如圣人一般。他预感到,曾祖父身上必定有着重大的秘密。

……

话说巴天林一回到家,就躺在床上蹙眉思考,不敢怠慢。他知道,巴天强是巴员外的孙子,巴员外家的权势、财势、武功势力都何其了得,方圆三百里,少有出其右者。巴天林的爷爷虽然是族长,其实也得听巴员外的。只有跟着巴员外亦步亦趋,才有族长一家的好日子过。盘算至此,巴天林心里一横:这次要设一条毒计,干脆彻底拔了“巴老二”这个眼中钉!

智者说,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要得罪一个小人。此话不假。假如你得罪了君子,君子会跟你公开算账,一次结算一次过,大不了今后不再往来。得罪了小人就不一样啦,小人会有两本账,一本明账一本暗账,明帐做得简单,是用来麻痹人的;暗帐做得复杂,而且绝对是高利贷一类的,这样的暗帐你可能永远也还不清,小人将永远“惦记”着你!

巴天龙正是得罪了巴天林、巴天强这样的小人。要弄清事情的原委,还得从村里的私塾说起。

村里的私塾,由外乡来的曹学究执教,班里一共有三十多个本村的世家子弟,当然巴天强、巴天林首列其中;平时曹学究的独生女曹婉儿也跟着父亲来学堂。巴天龙家里穷,交不起学费(每年要二十斤腊肉、五斗米),况且他还得放牛,所以他不能上学。他家离不开那条老牛阿黄,否则,坡下那三亩水稻田谁来翻耕?他们全家人的口粮全依靠那三亩田的出产。

但是,巴天龙很想读书,他羡慕读书人满口文章、知天文识地理。他常常把阿黄用一根长绳子栓在山坡上,让阿黄自己吃草,他就悄悄躲在私塾的窗户外,偷听、偷学,一边嘴里小声念着,一边用一根细木棍在泥地上练习写字。

巴天强、巴天林读书根本不用功,他们主动要求坐在最后一排,经常坐立不安、东觑西看,所以巴天龙经常被他们发现。头几次,他们一旦发现了巴天龙,就立即报告曹学究。可是,曹学究观察过巴木匠这个老二,觉得他聪明可爱,就有意放他一马。久而久之,学生们也都当巴天龙透明不存在了。

巴天龙也真的既聪明、又用功,他学习的效果出奇的好。好几次,曹学究提问,班上的学生没有人答得上来,巴天龙忍不住在窗外大声说出了答案,这让曹学究更加觉得巴天龙孺子可教,也引起了曹学究的女儿曹婉儿的暗中钦佩。可是,这却招致了巴天强、巴天林的强烈嫉恨。有时不得已面对这两人时,巴天龙也不像其他穷孩子那样低声下气,他总是不卑不亢、正义凛然。这一点更加令巴天强和巴天林恼火。

这两个混蛋虽然只比巴天龙大两岁,却堪比大****,平时在家里跟着淫乱的长辈们学了不少风月知识,而且已经各自霸占了几个丫鬟,早有行淫之事。他们经常色迷迷地议论曹婉儿。曹婉儿坐在前面第一排,对此浑然不知。但是,这些都被巴天龙看在眼里,恨在心头。

不久前有一次,趁曹学究不在,巴天强、巴天林在看一张不堪入目的春*图,还在图上写了几个字。不久,曹学究突然回来了,而且朝着他们走来,把这两个混蛋吓得屁滚尿流。藏是来不及了,巴天强把****图一把揉成一团,趁曹学究目光看着脚下的一瞬间,把纸团扔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