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老，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杀了吕深教友，可有什么凭据？”纪教主淡淡说道。
“这还需要凭据，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杀吕深，是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对不对？”余长老说道。
楚锋想到之前审问余威的时候，余威坦白吕深死之前，常说些“树没坏”之类的怪话，难道和纪教主的秘密有关？
“余长老，你太放肆了，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和教主说话？”方脸的李长老也站了起来，指着余元铭吹胡子瞪眼。
“我们在教中本来是同一辈的，纪元龙不过是运气好当了教主，李元力，你要当他的狗，尽管当去，老子才不会向他低头。”余元铭说道。
楚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心想，这余长老敢这么和教主说话，看来是铁了心要翻脸了，你们天眼教内斗越厉害越好，小爷正好趁机取了钥匙或者传送符，救赵大哥出去，他看向纪教主身后的长桌，那里放着几个包袱，也许传送符或者钥匙就在里面呢。
“余元铭，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谁给你的狗胆，敢在教主面前如此放肆！”李长老勃然大怒。
“呵呵，我又有什么秘密？余长老不妨说来听听。”纪教主用手止住冲动的李元力，面色不变。
“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直话直说吧，这五十年来，天眼树根本就没有衰老，而且一直在出产清灵明目水对不对？”余长老说话之间，向后退了一步，与徐元福徐长老站在一起。
而纪元龙教主则是和李元力站在一起，四人形成了明显的对峙，气氛一时显得剑拔弩张。
楚锋听到这里，再联想到吕深说过的“树没坏”的怪话，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前后。
原来这天眼树根本没有朽坏，纪元龙欺骗了所有人，并独占了清灵明目水的好处五十年之久，余长老和徐长老两人自然不服，要找纪教主讨个说法。
“是又如何？”纪元龙平声说道。
余徐两长老听了，俱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纪元龙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既然教主承认确有此事，那么清灵明目水的好处，必须让出些来。”余长老说道。
“绝无可能！”纪教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余长老的要求。
“纪元龙，你这是损人不利己啊，清灵明目水有递减效应，擦得越多，效果越差，你擦了五十年还不够么？”徐长老怒道。
“这你就错了。”纪教主说道。
“怎么？难道这清灵明目水还有什么玄机不成？”余长老疑惑道。
“没错，以往包括落云宗在内的修士，都以为清灵明目水擦上几次就再无效果了，这是错误的认识，其实清灵明目水擦眼百次以上后，眼睛会出现奇妙变化。”纪教主说道。
“什么奇妙变化？”徐长老追问道。
“擦目百次之后，双目就会成为洞察之眼，能看破一切隐匿法术以及天地间的各种隐匿妖物和异态。”纪教主缓缓说道。
“洞察之眼？那是本教传说中的圣迹，难道真有此物？”徐长老惊讶道。
“你又怎么知道的？如何证明真假？”余长老并不相信。
“天眼树每五年出一次清灵明目水，每次的产出足够一个人擦眼五次，我已擦了五十次，再擦五十次，就能知道真假了。”纪教主说道。
“谁有耐心再等你五十年？你若不将清灵明目水拿出来分润，我们绝不会罢休。”徐长老说道。
楚锋听到这里，心想，想不到清灵明目水还有这等妙用，若是真如纪教主所说，擦目一百次就能拥有洞察之眼，那么就能看清上次夺舍左丘和陆庸的衍生者了，而且在战斗和寻宝时都能占据莫大便宜，不过需要一百年的时间来收集明目水，只怕还没炼成一双神目，人都早死了，除非是那种拥有七八百年寿命的真人级别的修真者，才有足够的寿命等下去。
“你擅作主张，将那对双胞胎送人也就罢了，连清灵明目水也不肯分润，难道身为一教之主，就能为所欲为么？”余长老愤然道。
“此事关乎到我的寿数，没有商量的余地。”纪教主还是那副水泼不进的姿态。
“寿数？”余长老嘿嘿冷笑，“以我等炼气士的境界，最长也不过活一百多岁，你要再擦五十年的清灵明目水，先数数自己能否活到那个年纪！”
楚锋心中恍然，这些老家伙果然都是炼气士级别的修为，一般来说，识速三以下的修真者，都只能算是修真学徒，比如楚锋就是学徒，而识速三至七之间的修真者，则可以称为炼气士，这是一个很有古风的称谓，据说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
也就是说，天眼教主和这三个长老的识速，至少都是在三以上。
不过，这只是最粗略的算法，不同的境界之间，又细分为几个不同的级别，如果修真者想要谋取一份正当的职业，还需到官府考试，取得执照，比如楚锋现在就可以去考初级修真学徒的执照，初级修真学徒资格认证需要的最低识速是一，并且需要掌握至少三个基础一类法术。
纪教主并不反驳余长老的话，而是沉默以对，楚锋心中奇怪，心想，余长老说的话也颇有道理，纪教主就算再擦五十年清灵明目水，那时候他就算不死，只怕也垂垂老矣，就算拥有了洞察之眼，又有什么用呢？
而纪教主又提到了寿数，楚锋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某个地方有某种能延长寿命的灵药，而洞察之眼与此灵药密切相关，只有练成洞察之眼，才能取得此药，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见纪教主不说话，余长老和徐长老也开始暗暗调动灵力，双方一副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架势。
楚锋见状，暗暗心喜，等双方打起来，就是他混水摸鱼的机会，不过身边还有一个麻烦，若是动手之时，这夏雪教士阻碍自己，也颇为头痛，需先将她支开才行。
想到这里，楚锋将嘴巴凑到夏雪耳边，想要以安全为由，劝说她暂时离开这里，恰在此时，夏雪也转过脸来，两人两相一凑，楚锋的嘴唇正好在夏雪嫩滑的脸蛋碰了一下，夏雪的脸顿时羞得如一朵大红花一般，一双漆黑大眼怒气冲冲的盯着楚锋。
“夏道友，你别见怪，我可不是故意的，”楚锋低声说道，“等会打起来，法术可不长眼，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要走你走，我可不会走。”夏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翻，嗔怒说道。
楚锋心想，你若不走，等会去偷包袱时，只能顺手用法术拍晕了你，那也怪不得我了。
“余长老，徐长老，”这时候纪教主率先打破了沉默，“清灵明目水我是万万不能让的，但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你们。”
见纪教主有妥协的迹象，楚锋心中发急，若是打不起来，那可就大大糟糕了。
“有什么好补偿的，连一点清灵明目水都不肯给，就算给上几滴，你也不过多等几年罢了。”徐长老冷声哼道。
“那也不是不可以……”余长老突然说道，徐长老诧异的看着余长老，不过这次对教主发难，是余长老的主意，两人向来以他为主，是以徐长老也没有多话，而是选择听听余长老说些什么。
“余长老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纪教主恳切说道，看来对于融合教内矛盾颇有诚意。
“让夏雪继任巫女，由老夫来主持祭祀仪式，那你杀害教友，还有欺骗大家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以后你如何处置天眼树，老夫不会有任何意见。”余长老说道。
徐长老听得眼睛一亮，想不到余长老是这个主意，对于夏雪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也是垂涎已久，连忙附合道：“我和余长老是一个意思。”
楚锋听得暗骂了一句老色鬼，他看向夏雪，只见她肩头耸动，身体微微发颤。
这也难怪，以楚锋对天眼教的了解，巫女名为献给天眼神的女人，其实就是供天眼教内部高级男性成员发泄的工具，而且那个余长老说什么由他来主持祭祀仪式，摆明了就是想第一个上。
小爷都没上呢，又岂能轮到你这个老头，楚锋无不痞赖的想着。
纪教主听了余长老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夏雪不行，换个条件吧。”
“你什么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连一个女人都不肯牺牲，那干脆不用谈了。”余长老差点跳起来。
“教主，夏雪本来就是上一代巫女诞下的孩子，让她继任巫女是合乎教归教义的事情，教主说不行，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徐长老质问道。
听到徐长老的话，夏雪的娇躯剧烈颤动，楚锋感觉到了夏雪的过度反应，心想，难道夏雪以前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他伸出一只手来，想要轻拍这美女教士的背脊以示安慰，不过隐见夏雪侧脸落下滴滴珠泪，怕她以为自己趁机轻薄，又讪讪将手收了回来。
纪教主没有立即回答徐长老的问话，大厅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