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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剪影


  “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后我才明白,不是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寒冬,湿冷的空气卷着一片肃杀气氛。

  静卧着温暖的床,闭上双眼,任思绪在心海的记忆之砂上游荡,捡拾那些折射出时光七彩斑斓的明珠。追忆,感怀,用这明珠点缀心中的那方夜空,点点滴滴直至灿若星河。

  一本旧书,一张照片,一封证书,所有这些都像一个记忆的收纳盒。握着它们,感到一幕幕过往因着它们不停地在我们的指尖与脑际来来回回流转,构成了一幅幅美妙的剪影,带有一分神秘却又十分生动。那逝去的时光,遗失的人,更迭的物,在这来来回回中不断重温。

  一天,父亲为找寻一张消失的银行卡,翻开了一个尘封的袋子,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物品。自己在一旁看着,意外发现许多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学升学考试证书、初三毕业同学通讯录、高中时期的证件照、大学的学生证,巧合的涵盖了自己读书时几个阶段的经历。

  自己向来也是有着收集所有这些过往东西的习惯,但形成时间较晚,当时认为这些东西应该早就不知归于何处了,不想都被父亲收拾进了这个袋子。高兴之余,赶忙将它们收归己有,放入自己的一个收纳盒内。上了锁,发现怎么也无法锁住从那一张张,一本本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中溢出的回忆。

  漫步在曾经的小学,教学楼早已破败,透过窗户在锈迹斑斑的门锁后锁的是满地灰尘与垃圾,桌椅消失了,张望一圈竟找不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操场上的旗杆依然挺立,只是不再折射光彩,顶端也不再有飘扬的红旗。围墙倾圮,连那块嵌在墙上刻着校名的青石板也只剩“小学”两字。

  离家半小时车程的初中更是只能在从城里回来的途中从眼前掠过,哪一处新建楼房,哪一片重新刷过油漆无从知晓,但它却一直在固定的地方守候着。高中校园几年前已经迁移,属于自己的被换上了另一个校名,几次立与门口都被那深重的铁门拒于其外,只能通过铁栅栏望着,试着寻找曾经的身影。恍恍惚惚,明明灭灭。

  晴天里,抽一本放于架子上的书,潮湿的空气使得书页已经发了霉,原本的油墨气息被这股浓重的霉味取代,整本书的外部许多地方已经发黑,取了一张纸轻轻将它擦拭一番。打开封面,第一页醒目的有着用圆珠笔记下买书的一些信息,2013年人在福州,熟悉的字迹。

  拿起书,一页页的翻动着,一行行曾经在旁边的记录与注释跃入眼帘。一张十字对折的A4纸从书中飘落,握在手中一股冰冷的感觉透过指尖,如一声来自久远的问候。上面自己抄写了本书遗失的一页上的两首诗。

  那遗失的一页纸送给了当时恰好离职的一位同事。清楚的记得选择它主要是因为其中一首属于朋友惜别、祝愿与期待重逢的诗。自己找到遗失的那一页的位置,那书页的残痕仍在,可曾经惜别的人连其姓名都已忘却,也并没有期许中的重逢。不过,那段时光却在这忘却与别离中越发醒目。

  回忆虽美好,但毕竟属于过往。重新启程,去探索新的疆域,找寻新的明珠。

  睁开眼睛,朝阳正透过窗帘在墙上留下一道道光影。拉开窗帘,打开窗,让整个清晨的风与阳光洒满房间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