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回到苏府。r
浮烟直接回了踏柳院。r
梅园依旧热闹异常没有人理会这个清冷角落里的主人。r
门刚一开颈项突然一冰一柄匕首已搭上她的咽喉。r
浮烟一惊。r
“哦是你啊?”他收回匕首紫色的眸子从丝丝杂乱的长发中探视出来苍白的嘴唇浮起一抹笑。r
浮烟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心急道:“还是请个大夫吧再这样下去你身上的伤一旦再加重怕是命也没了。”r
“不、不要请大夫。”他急急拉住她“你师父我精神好得很。”r
“一个身在金山银堆中的宫家大少爷却荒唐地将晖国太子妃拐走。现在还要赔上自己性命……”她回身怒瞪着他“你究竟是如何想的?”r
“哦?这么快便将我查得如此仔细?”他将额前的流苏朝后一捋现出美玉般无暇的脸颊。r
“你的故事大街上有何人不知还用去查吗?”浮烟皱眉。他总是很巧妙地将话题转开不知他到底还有没有将自己的命当回事。但是好像也只有在他面前浮烟才能将身上的一切伪装都卸下。微笑、生气、撒娇……那感觉……真的像一个亲人……r
“为了她如此真的值得吗?”浮烟忍不住问。r
值得吗?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他低喃出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一个情字所困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r
有摇曳的疏影落进他孤独的眼眸里滟潋了一季春色。r
生死相许?如果爱一个人便可做到如此吗?浮烟摇头低叹她终是不懂他的。r
将手中的纸鸢递给他浮烟正色道:“前几日的风向都已东风为主这几日风向确有了变化。明日若真如你所说吹起了西北风便可将你送出府了。沿着翠微江南下自可将你送到晖国。”r
“只是……你的伤……”r
“我的伤并无碍。”他又恢复了洒脱不羁的模样躺回床上双眼细眯着:“可惜这几天外面的苍蝇太多了全都盯着我这块肥肉呢。再呆在这里迟早也会被他们发现。”r
“烟儿。”r
“恩?”r
他让浮烟拿来纸笔执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递与浮烟:“我走后若遇到难事便去找此人吧……他是你父亲至交。”r
“我父亲?”浮烟霍然抬头“相公说我父母均亡故是不是真的?”r
不忍看她期待的眼神他略微侧过头去道:“是真是假要靠你自己去发现……”r
浮烟脸色迅速如死灰般黯淡下去手指细细摩挲着纸上的两字……孟桐。r
“我该到何处去寻他?”r
“他是南越国皇帝的近侍亦是御医院的太医家宅就在靠近禁宫的金照巷。”r
暮色四合。但空中渐起的乌黑云层却仿佛一块大石压在浮烟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r
这样的天气就算晚上刮起了西北风若是碰上暴雨怕是没有船夫敢入江吧。浮烟站在踏柳院的一方花圃中出神四周淡淡的扶柳被风拨弄着绕在她四周青翠欲滴。r
“夫人起风了你还是进屋歇着吧。”青鸢端来饭菜见她在风中驻足不禁提醒道。r
浮烟看了一眼饭菜问道:“相爷出去了吗?”r
青鸢谨慎地瞟了一眼她的脸色见她脸上无怒意才道:“相爷今日出去了还未回。”r
视线回到地上青鸢轻嘘了一口气。自从那日大夫诊出夫人有身孕后两人便从未在一起用过膳食。底下的奴婢早就猜疑声四起只是碍于相爷的威信不敢声张。还有那屋里低垂的床帏……青鸢每次进去时都忍不住看几眼。虽从未看到过任何人但她每次听到谈话声后进来都只有浮烟一人令她也惊异不已。r
相爷也已经多日去那花满楼不归。这两个神仙眷侣般令人羡慕的人儿竟是要这么折磨彼此吗?r
“今天又是什么菜式?”浮烟看向她手中的膳盒。r
“百宝汤、碧湖醋鱼、锦绣凤尾、南阳湖大闸蟹。”青鸢一一列出莫了又添言道:“还都是相爷特意吩咐的呢全都是夫人爱吃的。”r
大闸蟹?浮烟微微摇头心中升起一丝冷笑。r
“将饭菜端走吧。我现在要出门你并马夫将车准备一下吧。”r
“是。”r
翠微江边已不复那日喧哗只有来往的商船与乌篷的渡船。r
浮烟打听了一下来往的渡船基本只在白天经营一到晚上便停渡了。一则晚上不易察觉江下的暗流二则今夜似有风雨这种小渡船也经不起那般折腾。r
怎么办呢?r
浮烟凝眸望向江面。一身米白色的长衫也被江心的风吹得猎猎作响。r
一只巨大的商船正靠于岸边忙碌的脚夫们正将一袋袋的货物运入舱内。r
眼眸一亮浮烟朝那商船飞奔而去。r
有钱未必能使鬼推磨但有钱一定能使这船稍作停留。只要等到半夜时河道守卫松懈宫绍南逃出去该是不难。况且夜色昏暗天时之利也。r
人群熙熙攘攘浮烟穿来穿去身上的男装却令她大感不便这件是苏澈弃置的衣物但尺寸却没来得及改长长地拖曳到地。r
突然……r
脚下一绊她令一只脚还来不及迈出整个身体如飞叶般摔出。r
“啪……”她重重地跌进尘埃里痛得闭起眼来。r
青石铺成的街道上人们忽地驻足看着街中那个一脸狼狈的白衣男子。仿佛从尘世的罅隙中窥见一朵奇瑰的花。r
还未等众人晃过神来有人已箭一般地飞奔而去。r
男子一身黑衣袖口却是金丝云纹腰间佩戴的红玉也彰显着高贵的身份。r
“身子可无碍?”他轻轻将她扶起冰冷的面容如春雪般渐渐化开。r
“墨将军?”浮烟仰头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人却觉有些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