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才吓死我的……说不定呀还正是被你吓出的病。”浮烟将她拉过来“可有伤到哪里?伤可都好了?”r
“早好啦奴婢只是皮外伤服了孟太医几副药就好了。你看ǿ”漪兰将脸伸给她看“疤痕都没留下。”r
“不过那孟太医真是厉害他说你今天会醒你还真就醒了。”r
“太医?”浮烟听漪兰一直提到他不禁有些好奇“宫里的太医怎会来给苏府的小姐丫头看病呢?”r
“我听她们说啊这孟太医和丞相的关系可不一般呢ǿ”漪兰神秘地放低了音调“听说孟太医就是丞相引荐给皇上的而且……”她突然不说了。r
“怎么了?”r
漪兰凑到她耳边:“听说孟太医还是皇上的……入幕之宾……”r
入幕之宾?浮烟一怔入幕之宾本是指值得信任的幕僚心腹但因南越国开国君主太祖皇帝曾爱上一个幕僚因此入幕之宾自此也有了个暧昧的光环。r
突然想到那天听到的不甚清晰的谈话浮烟心里不安地一跳。她环顾一下见房内除她二人外并无他人不禁问道:“这些天可有人来过?”r
“二夫人和老爷都来过大夫人……听说前些年疯了但她丫鬟还是来过但我猜是大公子遣来的ǿ”漪兰突然语气一扬羡慕道“你可不知大公子居然比老爷还紧张你你刚生病那会儿他一直在你跟前守着寸步不离。要不是老爷责他回去处理公事怕是还舍不得离开。”r
浮烟双颊一红当年信誓旦旦要娶她为妻的沈书丞又浮现在她眼前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吗?今夕彼夕……可还一样?r
不经意地抬眼却见窗外海棠数朵探入室中顿觉满室芳婷春意暖人。r
浮烟一喜便让漪兰将垫了软绒的藤木摇椅搬到院中披了外衣在海棠树旁晒太阳。r
苏澈跨进这个院落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春光中海棠嫣然树下是微动的摇椅浮烟正躺在椅中微憩。她如云的长发未曾束起正垂在刚冒出的细草地上一人一景仿佛翩然入画美得不惹尘埃。r
那一刻他头脑一片空白在他回过神来之前那逶迤及地的青丝已被他挽在了手中。r
“小姐ǿ”突然有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苏澈正待放手浮烟突然从迷蒙中醒来睁开了眼。r
“书……”浮烟一声呼唤已到嘴边一寻思却又改了口道:“大哥怎么来了?”r
大哥?他俊逸的眉不禁一皱嘴角的淡笑竟不觉笼上了一丝阴翳“既是你大哥来看你是应该的。”r
“小姐你的绿豆荷叶粥……”漪兰一路叫着从院外蹦进来一只脚跨在院门口竟僵住了。r
堂堂的苏家大公子南越赫赫有名的少傅大人此时竟然在替她家小姐挽发?r
那缕缕青丝在他手下打了个旋儿服帖地被那一丝素色发带束在了脑后。r
似是看到了呆立一旁的漪兰他朝她伸了伸手“拿来吧。”r
“哦。”漪兰这才回过神来将碗递到他手中默然行了一礼立到浮烟一侧。r
他舀了一勺在嘴边吹凉了这才像她喂去。r
浮烟张嘴吃了一口只觉入口清淡滑润正想问漪兰这是怎么做的却见她在一旁掩唇偷笑。r
浮烟瞪了她一眼眼角一瞟苏澈双颊也不由得红了。他乌黑如珍珠般的眸子正凝视着她俊美的容颜与她不及寸许温热的呼吸似乎能触到她的颊边。r
“还是给我吧我自己吃。”浮烟接过瓷碗吃了几口偷偷向苏澈看去却又刚好与他的视线相接触。r
“三娘可好?”苏澈突然问道。r
三娘?浮烟一愣随即却又反应过来是在说她娘亲。r
“娘亲的咳症已经许久未犯了身体好了许多。”r
“如此便好不过……”他似是想起什么慢慢笑起来“当年三娘可是看你看得极严寸步都舍不得让你离开她。如今怎不随你来昭临?”r
“娘亲说昭临城的天气不适合她近年病虽没犯但仍畏寒。让我来昭临后凡事听父亲与大哥的安排。”r
“大哥呢?”她向他望去视线落在他略微疲倦的面容上“漪兰说你这几日有些忙可不要忙坏了身体。”r
苏澈微微一笑“只是在安排皇上去金佛寺祭天事宜也不算太忙。”r
“祭天?”浮烟心中一喜双眸闪过孩童般的兴奋双手不由自主地如儿时般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一定很热闹吧我能出去看看吗?”r
苏澈一愣微微犹豫又轻声道:“烟儿你大病初愈况且女儿家始终不宜抛头露面……”r
见她有些落寞地皱起眉头似是不悦苏澈不禁柔声道:“祭天后便是桃花节那时我再带你去不仅可以去金佛寺还可以去桃花山可好?”r
“既是如此。”浮烟莞尔一笑“那祭天大典我不去便罢了。”r
“哈哈哈……”突然有爽朗的笑声传来。r
浮烟抬眼望去只见一锦服官帽的老者正笑着朝院内走来。来人大约古稀年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发已花白但步履沉稳给人一望便又一种压迫的威严感。r
“老爷。”漪兰低头行了个礼。r
“父亲。”苏澈微一颔首态度谦恭但却给人一种疏离之感。r
漪兰轻轻拉了浮烟一把浮烟这才回过神来忙从摇椅中挣扎出来有些拘谨地朝老者福了福身道:“父亲。”r
这是她几年后第一次见到这个她所谓的“父亲”他已经几年没去恒城了样子又老了很多记忆中他总是严肃地板着脸今日见他笑容满面而来竟让浮烟有一丝不适应。r
“在父亲面前那么多礼干嘛。烟儿……又长大了……”一只手抚上浮烟的头理着她额前的乱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