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影坐下之后,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故意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张嘴说道:“这些菜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先尝尝鲜!”
“我说你这女子,怎么这般无礼?我家小姐都还没有吃呢!”一直在一旁,还未从被自家小姐丢弃的悲愤中走出来的念芹,见此终于有些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念芹,莫要多话!”对于殊影毫无规矩的举动,薛盈月是似不在意般,反而出声责斥了为自己出头的念芹。
正吃得正欢的殊影,听见念芹和薛盈月二人的话,连忙把自己手中的筷子硬生生放下,谄笑着满脸尴尬的看着薛盈月说道:“小影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盈月姑娘不要见怪!”
“无妨,小影姑娘性格爽朗直率,反而是盈月有些太拘谨了。来,我们一起吃吧,不然待会菜都要凉了!”见殊影此般模样,薛盈月心下不置可否,脸上则同样谄笑着招呼殊影。说完,才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筷子,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殊影。然后从离自己最近的那碟菜里,夹起放进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那细嚼慢咽的动作,比起殊影的大大咧咧,实在是优雅太多了。
薛盈月说不清楚自己此时心中的感受,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看似爽朗单纯的女孩。她总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哪里怪异她又说不出来。
对方说是慕名而来,可自己平日素来低调,坊间又怎会流传关于她的流言?
饭后,殊影尽量摆正好自己的身体,颇为不安的看着薛盈月说道:“谢谢盈月姑娘款待,盈月姑娘看起来秀美端庄,还文武双全,小影自叹弗如!今日得以和你一起同桌共餐,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一定会有的,小影姑娘性情如此这般率真可爱,盈月对小影姑娘也甚是喜欢。哦,对了,小影姑娘能否告知盈月一事?”薛盈月把手中的筷子搁置在餐桌上,然后用绣帕在嘴边轻轻擦了擦,才出声应道。末了,状似不经意般向殊影问道。
“盈月姑娘直说无妨,只要是小影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殊影见此,原本有些沮丧的小脸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张嘴应声说到。
“小影姑娘头上的红玉栀花簪看起来很是别致,不知道是在何处购买?”薛盈月对殊影头上的红玉栀花簪甚是喜爱,她虽然身份高贵,却从未见过用红玉雕刻而成的饰品,而且那簪子看起来还如此独特精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对于一件自己特别喜欢,看起来又稀有的东西,会忍不住想要去将它占为已有,尤其是那些既有钱又身份高贵的人。
“盈月姑娘是说我头上的这支簪子吗?这支红玉栀花簪是我及笄那年,我娘买来送给我的。晋安国这边估计没有这个售卖,盈月姑娘若是喜欢,小影就将它送给盈月姑娘好了,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殊影伸手摸了下插在自己头上的红玉栀花簪,一双大眼带着些许天真的样子看着薛盈月。不单只将这簪子的来由如实告知,末了,还直言说要将簪子送给薛盈月。
“哦?这么说来,小影姑娘并不是我们晋安国人士?这样说来,这支红玉栀花簪对小影姑娘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盈月又怎能妄自收下,盈月在此多谢小影姑娘的好意!”听了殊影的话,薛盈月对殊影的身份不免更加好奇起来。
不过,对于那支红玉栀花簪,薛盈月确实是喜欢得紧。忍不住再次抬眼朝殊影头上的簪子看去,却发现自己越看越是舍不得,无奈之下只能硬生生将视线收了回来。
那样别致的簪子,却无法拥有,薛盈月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就算再喜欢,她薛盈月也不会夺人所爱。
“这个簪子看起来如此朴素,难得你竟然如此喜欢,你尽管将它拿去吧!若不是我娘送我的,估计我早就将它丢弃了。”殊影将薛盈月刚才的神情全部看在眼里,随即状似嫌弃的将那支红玉栀花簪从头上拔了下来。将它递到薛盈月的面前,笑靥靥的对她说道。
“盈月姑娘肯定想不到,小影是燕国人士,我的父亲是个四处经商的商人。小影一直听闻晋安国是个十分富饶的国家,因此便缠着父亲,让他准许我跟随着来晋安国游历一番。”殊影见薛盈月并没有要接过的意思,情急之下,只好给自己编了个身份,再略作调皮的将它细说出来。
其实那支红玉栀花簪,只不过是殊影有一次去燕国做任务时,无意中在市集上看见,觉得煞是好看,便掏出自己身上所带的银两将它买了下来。她一直将它带在身上,本想着将来送给瑶瑶。只是此次事关任务,更事关她的性命,所以,她不得不将它给拿出来。既于送给瑶瑶的礼物,以后再买就是了。
见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他人嫌弃,薛盈月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略有些僵硬的伸手接过殊影递过来的那支簪子,随即将它放在眼前细看。
细看之下,薛盈月才发现这支红玉栀花簪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几分。那红玉晶莹欲滴,上面那朵栀花小巧而又精美,薛盈月将它握在手中,心里止不住有些欣喜起来。
靖宇哥哥向来喜欢淡雅的东西,要是他看见自己戴上这支簪子,定也会十分喜欢的吧?薛盈月眼中闪着柔和的光,忍不住在心里憧憬着不久后与萧靖宇相见的情景,嘴角不自觉便轻轻上扬起来。
而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殊影,薛盈月已经完全放下了防备。薛盈月心里在想,既然对方不是本国人士,而且在刚才,对方已经将接近自己的意图,非常坦白的告诉了自己。
由此看来,对方是真的慕名而来。还有就是,对方迟早都要返回自己的国家,如今应承她一下又有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