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华殿这边众人心怀疑惑的时候,月华轩里,君流玉却还在和丈夫进行着激烈的争吵。r
原来一早就准备去明华殿请安,但诚哥儿却睡得香甜,婆母江夫人不舍得弄醒他,君流玉拗不过,只好转回二堂坐等。二堂的婆子赶紧叫人泡香茶,另外端上几碟新鲜的果品点心,摆放在少夫人身边的案桌上。r
君流玉拿起茶碗揭盖喝了口茶,侧头见一岁多的诚哥儿不知何时从里屋跑了出来,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见到嫡母居然不先上去请安,只嘻嘻笑着,两下里爬上去,把新上的果品碟子弄得乱七八糟。君流玉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再一看,孩子身上的衣衫也没有穿整齐,那些果子抓在手里也不吃,只到处乱撒。r
江重华这时也出来了,见状,不好出声喝斥,却拿眼睛看着君流玉。君流玉心里压着火,暗暗诅咒这短命的孩子贱人生的野种,又知道里头婆母仍盯着自己看,便只象征性地喊了两声:r
“诚儿诚儿过来,母亲给你剥果子。不要玩了,来人,快点给小少爷穿好衣衫,这还要去赶着给祖母请安呢!”r
谁知道这诚哥儿就像没听见一般,君流玉坐在榻上不动,连喊也懒得喊了。江重华看不下去,心里想着之前有人在自己耳边吹的那捧杀的说法,他当时虽不信,心里到底存了疑。当下便皱眉道:“小孩儿顽劣,需得从小教导指正,夫人怎能如此放任?这是要看着诚哥儿做个纨绔子弟吗?”r
君流玉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这便宜儿子,我往日便是多说一句,你那老娘也要出来护着。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操心,出息不出息的,难道 我还替死人争面子吗?便道:“小时候我若想要天上的月亮,只要能摘到,父王也会给。我们诚儿还这么小,哪里顽劣了?夫君休得胡说他乖得很,只是想吃果儿够不着桌子,你没看见他踮着脚尖儿?舅家怎么啦?亲亲外甥,他爱怎么闹腾不行?况且这是在祖母的院子。”r
夫妻两正说着话,甑蓓从房里走了出来,也是先给婆母请安,但见到夫妻两正在说这话,便对诚哥儿道:“点心果子和饭菜一样,都属于粮食,不是玩具,玩具可以随意摆弄丢掷,粮食不能粮食是天赐之物,农家历经辛苦得来,给人们填饱肚子的,若是没有粮食,人们都会饿死,诚儿的父亲、母亲没有粮食吃同样会饿死,死了就再也不能抱诚儿,怕不怕?”r
诚哥儿这才恐慌地点头:“怕,怕。诚儿以后再也不敢了。”r
“那诚儿以后还敢不敢对粮食不敬,随意乱撒乱扔?”r
“不敢了,诚儿再不敢了”r
君流玉看着大嫂,不由的怨恼:“你、你竟然当面咒骂人……”r
甑蓓心中清明,对着江重华点点头,淡然道:“这不是咒骂,只是打比方。”r
“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r
“教的是你的儿子,自然要用你来说。若用我来说,他知道我是谁?事不关己,他怎会记得牢靠?孩子是好孩子,就看你怎么教导,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毁人或树人,全在你这个做母亲的。”r
一番话,说的江重华也不禁频频点头,对着甑蓓道:“大嫂所言甚是。”r
甑蓓见火候被撩拨的差不多了,也不说话,只管进了婆母的房里。r
君流玉却火从心头起,走去将儿子手里抓着的果干儿抠出来:“什么东西!我是诚哥儿的母亲,明明就是个落魄食客,就敢来教训我?明明是小家子气,舍不得弄丢几颗果干儿,看把我儿子吓成这样……”r
江重华忍无可忍,喝道:“住嘴!这是你亲嫂子!我大哥的正妻!你便是如此说她的?嗯?如此教育孩子?说的好好地话你听不进去,你哪里比得上她?说这样的话,简直是愚不可及!”r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