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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番外如儿


十岁被卖入青楼,如儿不是不曾哭过、闹过,只是到头来,流泪的是自己,受伤的也只是自己,再往后,便索性听天由命了。r

柳姨说,咱们这种人呐,注定了没人疼惜,想哭也别在人前哭,要不只会招人厌烦。r

所以如儿平日里总是笑颜如花,待谁都是一般亲和,也总有恩客因此记住了自个儿,常回头也瞧瞧自己,虽算不上什么恩情,却至少偶然会给些赏钱,或许这种生活便已足够了吧?闲暇时,如儿倚着窗,静静地往外看,可是真的足够了吗?r

如儿揪紧自己的衣襟,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堵在了心口,就连喘气都觉得有些困难了,其实心里头是早已厌恶了这种日子吧?强颜欢笑,人尽可夫,就连出门时,都要遭人唾弃,如儿不是不认命,只是总觉得自己的命不该是这般……r

可不该是这般,又能是哪般?也只能如此罢了。r

只是如儿不曾料想,终有一日,就连自己那紧压在心底的一点安逸,也会被人夺去。r

柳姨带着人闯进自己屋子的时候,如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却原来只是一个同楼的姐妹珠儿丢了一支镯子。r

“柳姨,不过是一个镯子,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如儿不曾做过亏心事,不过是笑着开口,却才见柳姨身后的珠儿正倚在一男子身上,对着自己笑得张狂。r

柳姨摆了摆手:“珠儿这镯子,可是刘大人赠的,自然不同一般。”r

刘大人?如儿暗暗打量起那男子,原是为官之人呐。r

珠儿也是附和着:“刘大人赠的东西,奴家可是爱惜着,只是昨日却突然不知所踪了,当时奴家可慌了神,这才找了刘大人前来商量对策。”r

如儿不禁纳闷,这又是与自己何干?r

柳姨见如儿拿疑惑的目光看过来,这才无奈地解释着:“珠儿说昨日你曾到她房中小坐……”r

话未说完,却已不言而喻。r

“昨日分明是珠儿妹妹请我去的,也不过是喝了杯茶,难不成珠儿妹妹是在怀疑我?”如儿平日里虽从不与人深交,却至少也不曾明面上得罪人,故而此时也有些疑惑及不悦。r

珠儿掩唇笑着,转过头对着那男子时,却已换了模样:“刘大人,昨日便只有如儿姐姐一人去过奴家房中,虽奴家与姐姐想来和睦,可奴家实在想要找回那镯子……”r

那刘大人挥了挥手,竟直接道:“搜。”r

还不等如儿反应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边已有几个青楼的护院闯了进来,对着屋中的东西便是一通彻彻底底的搜查。r

如儿想上前阻止,却被柳姨扯住,只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如儿便也只能在一旁等着,本还想着待会儿该如何发一发脾气,结果没曾想,竟真有一人捧着一张帕子走了过来。r

“大人,这是从枕下搜出的。”那人毕恭毕敬地把东西呈上去。r

珠儿忙伸手去接,打开来便是一喜:“大人您瞧,这可不正是您送给奴家的镯子嘛!”r

“我没有偷过你的东西,这镯子也不是我放在……”如儿有些呆愣地看着那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镯子,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晕眩。r

只是如儿的话还没说完,那刘大人已经挥了挥手:“柳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r

“自然自然,这事儿也是老身疏于管教,老身自会处置的。”柳姨谄媚地对着刘大人笑。r

刘大人点了点头,便揽着珠儿离去了,只是如儿却清晰看到临出门时,珠儿那挑衅的目光。r

“柳姨,我并没有偷她的东西,我真的没有!”那两人才走,如儿便急切地辩解。r

柳姨看了如儿一眼,却只是叹了口气:“掌嘴十八掌,然后把她关到后院柴房去,谁都不许送饭过去。”r

一时间,如儿有些愣了,只是任由一个人的手掌一次次带着力度落在自己脸上,然后带着火辣辣的疼被几个精壮的汉子拖着往后院去了,如儿没有反抗,因为就在刚刚,从柳姨的眸中,如儿似乎读懂了很多,在风月场上走了多年的人,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暗藏的真相?不过却也只能装傻罢了,且自己本身于她便是无关紧要的,自然不会真的为自己做什么,可是自己呢?自己是不是连装傻的机会都没有?r

才被关入柴房不久,没曾想珠儿竟是找来了,如儿本还想着她来做甚,可一听她开口,便也明白了。r

“哟,这不是咱楼里最来最是风光的如儿姑娘吗?怎的在这里了呢?”珠儿从外头探着脑袋往里看,只见昏暗的小屋子里,如儿正倚墙坐着,“哎呀,我可差点忘了,大概正是因为先前的事儿吧?”r

如儿垂着眸子抿了抿唇,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我自认为并不曾得罪过你,你却是为何要如此对我?”r

珠儿嗤笑一声,也不再故作姿态,而是恶狠狠地道:“你自然是没得罪过谁,却根本就是把谁都得罪了个遍!你也不想想你从旁的姐妹那里抢了几个男人,平日里瞧着是知书达理得紧,其实谁不知晓你心里藏的那些个小算盘?我可告诉你,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r

如儿不禁苦笑,原来竟是这般,自己平日里做尽了好人,到最后,却反倒成了最坏的坏人了。r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所以不敢开口了吗?”片刻的沉默之后,珠儿再度嘲讽地开了口。r

如儿仍是不语,心底似乎又有什么冻结起来了,却又像是有什么被挑开了一般,生疼,从最初来到这里,如儿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地变硬,甚至是在对待自己的时候,而此时,如儿突然觉得心里酸楚起来,夹杂着些许无望,叫人喘不过气来。r

“你真不说话啊?我说……你可别再装神弄鬼的了!”珠儿又踮起脚尖往里头看了看,却因为屋子里太暗也没有看得清楚。r

珠儿就这么像是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也是无趣,便匆匆离开了,只余下如儿一人在里头带着,静的可怕。r

夜深人静时,如儿一人斜倚在后院柴房的土墙上,透过那四方大的窗子往外头看,隐隐约约似有月光投射进来,映出斑驳的痕迹,看着看着,如儿就哭了,其实真的很想看看外头的世界啊,如果可以抛却这一切,那样的声音又会是哪般?r

泪水模糊了视线,朦胧中,如儿似乎看到轻轻的草地,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萤火虫,还有那青天白云,月上桂树,那似乎是如儿这辈子都不可能企及的地方了,所以才要在此刻,在这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用一丝丝幻想铭记于心底。r

第二日,放如儿被放出来时,几乎站不稳,她却仍是执拗地挺直脊背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就算是最后一次这么仰着头,如儿也想走得直挺些。r

自那之后,如儿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待谁仍是一样的热情,眼中却又像是空洞得厉害,很想有一个可以安歇的地方,虽然那里可能并不是家,如儿开始迫切地想要找寻一个有权有势的靠山,因为只有那样,才不会有人再为难自己。r

然后,如儿遇见了夏英。r

其实在两人相遇之时,如儿的眼中根本没有夏英,因为就在夏英的身边,坐着一个身份明显高贵许多的人,那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若是谁能攀上了他,那自然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儿也想攀上富贵,也想知道低着头去看人,究竟是个什么感觉。r

所以那一日,在柳姨告知对方身份,并叫自己去作陪时,如儿几乎握不住画眉的笔,一丝丝久违的悸动涌上心头,并不为那人生得是如何的英俊潇洒,只为那一句——王爷。r

只是最后,却还是叫如儿失望了,那人才待片刻,便因故离去,而自己……也像是白白描了许久的眉,直到那几人都散了,如儿这才注意到王爷身边的位子上,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夏英。r

那人身着普通衣衫,瞧着似也温文尔雅,只是右边脸庞上留着一道疤痕,看着有些狰狞,不过既是与王爷一道的,也总不能失了分寸:“奴家如儿,见过公子。”r

夏英极惊艳于如儿相貌,便与如儿相谈片刻,又奏乐助兴,倒像是知己一般,且如儿又从夏英口中得知原来这人还是王爷的朋友,那自然是更要好生招待着的。r

本想着之后兴许还能寻到机会,却不曾想之后竟无缘再得见王爷一面,倒是那位夏英夏公子,反倒时常过来瞧瞧,如儿本不是擅用诡计之人,只是在这等地方待得久了,纵是不用也瞧得多了,更何况夏公子曾亲口提及自己与王爷是好友,自己又何不借此关系一用?r

便是因此,如儿才生出了利用夏英接近青云王爷萧砚的念头,这念头一旦生出了,便像是给了如儿一条退路,叫人如何也放不下了,如儿努力压下心底的愧疚,让自己愈发没心没肺起来。r

但凡夏英前来,如儿便热情相待,只想着有一日能被这人带去见到王爷,纵然机会不大,却总要一试,只是日子久了,却仍只是夏英一人前来,如儿难免失望,最后终于急了,却是无计可施。r

本是波澜不惊的日子,竟也因这等小事而愁闷起来,幸得一日,早已与自己闹翻的珠儿又来嘲讽自己,道那夏公子总来探望着,却不知何时才能把如儿迎回府去。r

如儿起先也并不在意这话,只是后来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原来夏英曾是王爷伴读,虽此时不过一个说书先生,可家中人却总觉得他曾在王爷身边待过,自该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且早往外头放了话了,说若非为官者有女愿嫁,便绝不叫夏英娶妻纳妾。r

如儿寻思一二,这才从中起了念头。r

等到夏英再来时,如儿便旁敲侧击地想让他为自己赎身,夏英也不笨,自然懂得,只是毕竟为难,既不想叫如儿失望,又不敢叫家人恼怒,便只能一拖再拖。r

然而如此拖着却毕竟不是个办法,终有一日,如儿在楼里又被人欺负了,弄得娇俏的小脸儿上青了几块,夏英心疼不已,终于决定先把如儿送到王府小住,再等自己劝说了家人,把她接回家。r

只是夏英却不知,如儿脸上那伤,又是从何而来。r

如儿其实是真的不愿再等了,因为就在日前,如儿竟听闻王爷不知从何处带回以为姑娘,正安置在府内,若是叫这人捷足先登了,自己可还能有幸留在王爷身边吗?毕竟先前如儿之所以觉得这位王爷好接近,也是因为这人从不曾娶妻纳妾。r

到王府时,如儿自是欣喜不已,只想着自己终于能得见王爷了,却没曾想第一次便见着了那个被王爷带回府的白衣女子。r

那人生得也是标致,只是隐隐地却似有些不同,面上似不苟言笑,身上也有些叫人在炎夏觉得微凉的气息,这气息竟能叫如儿看出些威严来,想来这人似乎也不甚简单吧?r

“夏英,你找我可是有事?”王爷走过来时,根本不曾看向如儿,这叫如儿有些微失望。r

夏英倒是爽快,直接介绍起来:“萧砚,这位便是如儿姑娘,我今日接了如儿过来,大概还要叨扰你一段时日,不过,一定不会太久的……”r

如儿倒是真不在意自己夏英何时能接自己入府,而自己呆在王府的时候,自然是越长越好,心中打着自己的主意,如儿盈盈福身,故作娇弱无骨地开了口:“如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r

如儿感觉到王爷这才看向自己,接着却又转向了那白衣女子,开口的话更是与自己无关:“青莜,怎的了?”r

如儿在心底叹了一句,原那女子唤作青莜啊,当真是别致的名字。r

那女子与王爷对视一眼,只是淡淡应着,颇有些荣辱不惊的味道,却说出了叫如儿有些诧异的话语:“你要我搬出别院,便是要这位姑娘住进去吗?”r

这话……算是在质问王爷吗?这人怎么敢这般开口?一时间,如儿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自己大概也并不比这人差吧?r

心中在笑,如儿面上却是颦了双眉,露出一副歉意的模样来:“如儿此番本就不欲打扰王爷,心下已是惶恐,若再因奴家之故而委屈了姑娘,倒真成是奴家的不是了。”r

这话似也没说错什么,只是王爷确是不悦地瞄了过来,冷声开口道:“此事与如儿姑娘无关,本王要青莜搬与本王同住,也是先前说好了的,如儿姑娘自不必过意不去。”r

一时间,如儿也是愣住了,与王爷同住?这句话似乎也是暗藏深意呐。r

诧异之余,便只剩下窘迫,如儿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多话了,只怕王爷此时是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的吧?心中虽是忐忑着,如儿面上却仍是却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奴家会错了意,王爷莫要怪罪。”r

夏英一直是疼宠着如儿的,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故而此时也忙开口安慰佳人:“如儿不必介怀,萧砚他性子一向如此,并无他意。”r

“奴家久闻王爷器宇轩昂,今日得见,当真不凡。”如儿感激地看了夏英一眼,心里升起更多的却是一种淡淡愧疚,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作何打算吧?如果他知道了,也一定会难过吧?如儿微微摇了摇头,努力打散这等念头。r

王爷仍是淡漠地开了口,且是对着夏英:“你既是把人带来了,也该善事做到底。”r

“自然,我这便带着如儿去那别院瞧瞧,你且忙你的便是,”夏英笑着点了头,又转头看向如儿,“如儿,你方才不是说要向萧砚道谢的吗?虽不必要,但既然是见了,也理应道谢几句的。”r

如儿这才能自己的思绪中转醒,立马露出恍然神色,娇羞地再度福了身:“王爷愿留奴家暂住,实在感激不尽,若王爷有何吩咐,只管开口便是。”r

萧砚似乎对如儿很是厌恶,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再没有旁的话了。r

“罢了罢了,如儿既已见过萧砚了,那我便先领你去别院看看去,也好瞧瞧可有何不如意之处,”夏英也觉得有些尴尬,忙拉了如儿往那别院去了,“我先前专程去街上帮你买了些什物,胭脂、水粉饰物都已取回来了,只是那几件衣裳还要等两日呢……”r

走在去别院的路上,如儿却没把心思放在夏英身上,方才那个女子啊,那么不染尘世的模样,自己真的会是最后的胜者吗?r

到了别院,如儿左右瞧着,很容易便看出这院落是被下人惊喜打扫过的,只是房中微凉的气息在这夏日里却显得有些诡异,更叫如儿失了先前的兴致。果然是那个女子住过的啊,如儿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什么。r

之后的一切,似乎已经不必多说些什么,如儿急于摆脱夏英,急于靠近王爷,一次次地靠近,一次次地被推开,可如儿都告诉自己这些根本没什么,只要自己能留在这里,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是吗?r

究竟是不是呢?不知从何时开始,如儿几乎不能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答案了,觉得很累,累到突然觉得自己是离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了,但是却又不能放弃,因为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罢了。r

可是王爷身边已经有了那样一个女子,无论何时,他的眼中都只有那一人罢了。r

直到有一日,如儿偷听了王爷与那女子间的对白,才诧异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原来那女子根本不是人,而是狐妖!怪不得王爷从来都只能看到那人,怪不得王爷总是把自己推得远远的,一瞬间,如儿似乎已经下了结论,再重新打起信心,只是为什么即使这样想了,如儿还是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好难受……r

夏英已经多久没有来看过自己了?当这个问题突然浮现时,如儿忙把它驱散了,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吧,竟然已经开始去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了啊。r

之后如儿硬是拉着那女子去了流云寺,只想着请寺中高僧降妖除魔,结果却是负气而归,果然这女子的妖术太霸道了吧?竟是无人可以抗衡,不过这却是如儿唯一能抓住的突破口,只有降了这妖,王爷才能看到自己,只有让他看到了自己,自己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可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如儿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问题了,大概想了也是无果。r

如儿开始奔波于各古寺道观,终于求到一道符咒,可才回到王府,便见到了夏英。r

如儿不敢去深究在见到这人时,心底升起的一丝安心与喜悦,只是今日的夏英瞧着似乎很是憔悴,是什么事让他觉得难过了吗?如儿情不自禁地这么想着,却忘记了自己先前曾做过的事,而这一次,如儿也是狠狠地、坚决地把这人推开了。r

自己是要留在王爷身边的人啊,怎能和这人再扯上关系呢?r

这么想着的同时,如儿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抽疼了一下,但是此时如儿实在没有心底管顾这些,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落泪呢?啊,如儿记得柳姨曾说过,眼泪是不能在人前流的,而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的,可是在最后一次狠狠推开夏英的时候,如儿竟然哭得不能自已,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心里却好像在滴血,好疼,真的好疼。r

虽然是自己推开了他,但是如儿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丑陋的目的,所以当那个呆在王爷身边的女子说出一切时,如儿几乎想掐死这人,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拥有了幸福之后,还要亲手毁掉我的幸福?r

幸福?呵,自己又怎么会这么想?自己又何时曾有过幸福呢?r

再也承受不住的如儿终于在夏英离开之后跑开,他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再也不会了吧?这么想着,如儿只觉得胸口像是被谁揪紧了一般,喘不过气来。r

可分明是自己推开他的啊,为什么当他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时,自己竟会这么难过?r

都是那个女子害的,如果她不在了就好了,只要她不在了,那么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r

所以如儿把那道符咒放进香囊,交给了那女子,不是入宫参加晚宴吗?那么就不要再回来了,如儿这么阴狠地想着,却已经忽略了自己为何憎恶这人至此。r

只是结局却不尽如人意,那女子虽然受着伤,却还是被王爷带回来了,如儿一直等着,一直看着,只希望这人快些去死,然后自己就可以留在王爷身边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对,一定是这样的。r

后来如儿也不知道是为何,那女子突然就消失了,如儿想,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呢?难怪王爷每日都神情恍惚的,如儿似乎也并没有觉得开心,只是仍努力做着自己以为应该去做的事,直到那女子再一次出现。r

如儿也不知在看到那女子时,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王爷看向那人的目光,如儿的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夏英面含笑意的模样,其实如儿一点都不觉得夏英面上那道疤不好看,至少此时便是如此,而在想到夏英的同时,如儿再度泪如雨下,踉跄逃走。r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觉得其实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为什么突然觉得其实只要夏英在身边,自己就很知足了?一瞬间,如儿觉得有些恐慌,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错得离谱,却还要一错再错……r

而真正叫如儿伤心欲绝的,大概是在门外看到夏英与另一个女子站在一起时吧?那人虽着一身男装,如儿却能轻易瞧出这人女儿家的身份,而且如儿还看到这人于夏英说笑的模样,还有……夏英面上的那道疤痕,似乎变浅了许多,已经很不明显了,是真的变得很好看啊,其实夏英一直都很好看呢……r

如儿抹了把脸,竟然又湿了,不想再继续落泪,不想再继续看下去,所以落荒而逃。r

直到这一刻,如儿方才幡然醒悟,原来唯一在自己心底留下名姓的人,就只有夏英罢了,可是明白的太迟,便什么都没有了。r

再后来,如儿跟着王爷到了江南,本只是想要躲开夏英,却不曾想,却大概还要在那里停留许久。r

那女子说的也许是对的,夏英毕竟只是过往,可自个儿的日子还得继续,这般为难自己又是何苦?r

可谁道夏英是过往呢?也许在不知多久的日后,自己还会念着这人、想着这人吧?r

至于江南,江南真是个好去处,且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