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吗？你要钱吗？”他暴怒，大吼着，一边从兜里掏出很多张银行卡，一沓钱，猛地抛向空中。
卡片落地，发出闷闷的轻微细碎的响声。
“妈的……”他咬牙切齿，双眼冒出愤怒的火焰，双拳锤着自己的脑袋！怨自己，恨自己，还是不能让她满足。
“给你钱……给你钱……”
他感觉到无可抵挡的难过，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在池芊沫的身上。
血红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双腿倒退几步，转过身朝着远处跑出了！
他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池芊沫的视线中，她嘴巴咧了咧，突然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哭起来，“对不起，其实你是最好的。是我太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是最好的，比哪个男孩子都优秀。是我不好，我伤害你，我不配得到幸福。”
夜里寂静极了，她的哭声很小，却很清晰。
哭了许久，感觉肺中尽是闷痛，整个人都崩溃了！看着杨辰给的车钥匙。他是不是怕她有危险呢？好傻。
掏出手机给文毅打了个电话，便靠着车子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她很想去死，喝杯忘情水，去另一个世界遗忘掉他。
半个小时后，文毅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医院附近，见池芊沫满脸是泪，眼里尽是死寂，一惊，急忙蹲在池芊沫面前。
“文文……”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猛地抱住文毅，放声大哭，“文文，这次我真的失去他了。”
她死命的抓着文毅的衣角，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我爱他，我想要他。”
“小沫。”文毅看着她满是泪的眼睛，仿佛要跌进了深渊。难过的无可自拔。
“文文，我不想这样，我一点都不想这样。”她重复着，仿佛多说一句，心中的疼就能减轻一份。
“小沫，喜欢就去追，没什么大不了。”
池芊沫看着杨辰离去的方向，心仿佛也跟着他一起跑远了。
“杨辰。”她咬着下唇，朝着杨辰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跑过了一条街，夜风扑面而来，街上空无一人。
她站住了脚步，就算是追上去了，又能怎么样？
“我会害了他的，我和他不般配。”
“你们还是可以的。”文毅跟在后面，他懂池芊沫的心情，他也是一样。喜欢她不敢说出来，因为杨辰比他强许多倍。
就像池芊沫面对刁洁茜时候的自卑。
“不必了，不必了！”她喃喃自语。这一刻仿佛心全部都死掉了。
“你先安静安静，我送你回去吧。”文毅说道。
“不用了，让我安静一会，我想去山上。”她现在就想躺倒草地里，这样也许能够平静下来。
“好，我陪你去。”文毅扶着已经毫无力气的池芊沫回到了车里。
她依旧一直在哭，想着刚才在车里，杨辰难过又不肯发火的样子！他还不如大发雷霆一次，免得她现在自责的要死。
车子里好似还有他的味道。
他刚才说要带着她一起死，他还问她，他哪里不好。
她的脑子好似有魔障侵入，轰隆轰隆的乱响。还有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全部浮上心头。
“我想喝酒。”她说道。
“好的。”文毅将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口，进去买了两瓶白酒出来。想喝酒的不只有池芊沫自己，还有文毅。
早知道他们会闹成这个地步，开始的时候他说什么也得奋力一搏，说不定现在是另一个样子。
最近杨辰总是闷闷不乐，今晚打针打了一半就跑了出去。原来是找小沫去了。
再次回到车里，文毅将车开到大黑山附近，将车子停了下来。
池芊沫已经自顾自的打开了酒瓶，使劲的灌着！下了车，她一路朝山上走去。月光渗入树林，眼前由于泪水盈盈而变得模糊，山上的空气清爽了许多。
大黑山很高，山顶上还有冬天储存下来的积雪，融化成了水，顺着一道小溪奠穹潺潺而下。
山底下杂草已经破土而出，巩开地面上的枯树叶。这些细碎的枯树叶子是去年的碧叶，正在慢慢的腐烂，完成它们归于尘土的过程。
前几日的台风将一棵树吹倒，一般根茎还存在泥土中，另一半暴露在空气中。树体半伏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小长椅。
再向上走了几步，地面上出现了一些蕨类植物，可能是刚刚开始生长，还显得很矮小。
风夹杂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野草味道侵入鼻腔，她又灌了一口白酒。这酒入口冰凉，到了喉间变得灼热。
“沫，你小心点。”文毅将车子锁好，急忙跟了过来。
“没事。”她胡乱的说了一句。直径的向山上走去。
两人一直沉默中，池芊沫一边走一边灌着酒，眼前的景物逐渐的变得东倒西歪。
她找了一处长石阶坐了下来。
“沫，你说人累了半辈子，有什么用，尽是徒然！你又何必非要和辰分开呢。”文毅也坐在了池芊沫的身旁。静静的喝着酒。何苦为了那些苦了自己呢，爱谁就和谁在一起。
这才是幸福的真谛啊！
她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酒气从嘴唇里飘出来。老天安排了这段感情，她又无法得到。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这辈子要接受惩罚。
“我要是把他当成你一样，就好了。”这样确实不错，不用看到他被她伤害的样子。不用看到他愤然而去。
陪着他，待他和别的女孩子结婚了，她还能去讨一杯喜酒。
深埋心间的爱，不必袒露出来。她小声的哭起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她又比他好过吗？
使劲灌了几口眼泪和酒，，想着将这些情绪一扫而过。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渐渐的连大脑都麻木了。
她慢慢的躺在长石阶上。
合上双目，感觉自己仿佛跌进了水中，身体慢慢的向下沉。
“沫，你睡着了吗？”文毅脱下外衣盖在池芊沫的身上。
她没有说话，呼吸平稳了许多。
“沫，其实我也爱你。”见她睡着了，文毅笑了一下，俯下身，薄唇想要印在她的嘴唇上。却迟疑了一下，印在了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