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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兔儿仙20


  南十郎一觉起来已是日上三竿,他前日装醉装傻身心俱疲,一睁眼头还隐隐作痛。伪装这么多年,心比身体任何部位都累,都疲惫,已成习惯的“怀疑”、“质疑”,让他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处处算计,处处当心,与人说话脑子总是飞快转着——他一人与多人下着几盘大棋,脑海里早已铺天盖地罩下大网,原本早已习惯也觉无甚所谓,倒是那奇怪的兔子出现后,打乱了他的脚步,又总是惹乱他的思绪,不得不将早已布好的棋局挥袖打散,重新计划。

  袁小小一眼看去就是成长于无忧无虑环境中的人,思维跳脱,警惕心弱,还常存有莫名其妙的“道德感”,这在南十郎眼里看来就是与“天真幼稚”直接划上了等号。

  没有细作会是这样,若有其他企图,也断不会派这样的人来办事,在他的认知里,从不存在这样的人——天下随时可能四分五裂,天下太平不过是无数人在暗潮汹涌下维持的“面子”,等哪一日再不需要这层脸面了,随时随地可以扔掉,届时天下大乱,再无安宁可言。

  存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乱世里,袁小小这样的人简直是稀奇动物,南十郎甚至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养出这样的人儿来。

  被保护得好好的大家闺秀,或许不知人心险恶、百姓疾苦,可也不会有如此跳脱的思维方式,还有条缕分析的逻辑,与那本该存在的“无忧无虑”自相矛盾,看得出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女子。

  南十郎想了几日都未能想通,不知不觉又想起袁小小的话——莫非真是哪儿来的神仙不成?

  这似乎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

  阿红阿绿为他洗漱完毕,重新在那面容上铺上一层轻易看不出真假的白-粉,脖颈和手同样不能放过,很快那镜子里的男人再一次虚弱不堪,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刮走似的。

  南十郎看着镜子片刻,突然想: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似乎就从未用真面目走在过太阳底下,这一晃,又是多少年了呢?

  一年复一年,单叔死了,父母死了,单燕妹子也死了,他这双手又到底抓住了些什么呢?

  镜子里弱不禁风的脸登时扭曲,阿红阿绿识趣地退开几步,南十郎将薄唇抿成了一条随时会崩断的直线,伸出去要将镜子打碎的手僵在半空,好半天又被自己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笼在了袖子里。

  “小小呢?”他转头四顾,没见着那只兔子,还以为在院子里被迫吃草,想起她那憋屈的小模样,男人心里的戾气终是散去几分,嘴角勾起,“你们也别成日给她吃苜蓿,也吃点别的换换口味吧。”

  阿红阿绿点头,却依然没应声说话,南十郎也似早就习惯,摆摆手:“去把她抱来。”

  阿红阿绿摇头,穿着红衣的姑娘伸手比了个手势,南十郎皱眉:“不在院子里?”

  穿着绿衣的姑娘也比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南十郎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直没找到她?”

  南十郎沉思片刻,想起那兔子信誓旦旦说要帮自己破案,他脑子里嗡地一声,蓦地站了起来——该不会??

  “那只蠢兔子!”南十郎急匆匆往外走去,“去找忠管家,叫他派人在南府内找,再找几个人去外面找……”

  说到此处,南十郎脚步一顿:一只兔子出了南府,茫茫人海,上哪儿找去?

  别说是兔子,就是个人自己想走,也难以找到,但人好歹还能张贴告示,有特征可寻,兔子怎么寻?

  南十郎登时觉得头更痛了,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先在南府内找,外面……外面算了,别张扬。”

  阿红阿绿点头,转身很快离去。

  南十郎在原地转了几圈,想亲自出门去临月楼找找,可想到赫清明的人都在那边,自己擅自行动恐打草惊蛇,只得作罢。

  袁小小究竟怎么想的?她一只兔子,又无人能听懂她的话,出了南府的大门处处都是危险,这点道理她都不懂吗?

  南十郎转了几圈,又奇道: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她若是要自己找死,那便死了,于我也无半点关系,也不用找借口修什么破庙了,岂不好事?

  兔子都长得差不多,若真要摆个“天降异象”的证明,救命之恩的兔子随手抓一只养着就是了,也并非无可替代。

  至于破案的事,虽说对方帮忙出了些主意,真要查起案来却是个累赘,再则说有没有她自己也有别的办法,并不是非她不可。

  南十郎额角抽了抽,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南十郎负手走了一会儿,难得恼火起来——他本准备借昨夜醉酒之事,让忠管家以“丢了南府脸面”为借口将自己这院子里外看守起来,如此他便能有“不在场证据”,通过私底下的消息渠道指挥自己的人去做事,只要面上不被赫清明查出什么就行。

  加上自己行为荒唐,嘴上不把门似乎将“赫清明”与“姑启”二人一并得罪了,也能显示出自己这个南府嫡子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存在,能再一次降低自己的威胁感。

  按计划,忠管家会在这段时间里委托“王骨头”带上薄礼去与赫清明和姑启赔罪,只要莲和公主不傻,自然会让“王骨头”顺带给姑启捎去消息,届时忠管家派去的其他人就会将“王骨头”与莲和公主的书信人赃并获,有理有据,自己既摘干净了嫌疑,也将莲和公主与四王的关系抛出水面——届时无论姑丰打算干什么,都奈何不了自己了。

  他是个喝醉酒在家里闭门反省的人,因得罪了赫大人与小启公派人赔罪无可厚非,哪里知道自家“夫人”却与小启公暗通曲款,送信的人还是自己的“护卫”。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倒血霉的那个人都是自己,被同情可怜可以有,被质疑怀疑那就说不过去了不是?

  同时,含笑的案子,就算凶手想利用莲和公主牵连南府,出了小启公与莲和公主互相送信的事,还是人赃俱获,自然也就赖不到南府头上了。

  他可以有许多借口,譬如——堂堂南临公居然被别人带了绿帽,鬼知道是不是莲和公主想休夫,又没有好理由,所以才出此下策,想拖南府下水?

  又或者是小启公为了美人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想栽赃南府?

  至于真相到底是不是那两个人有“关系”,那都不重要了,难不成莲和公主会亲自承认,自己一直与四王有联系,为得是对付她的好皇兄,亦或是对付自家“相公”吗?

  如此一来,无论是谁想算计自己,挡箭牌都已被扔了出去,不关他南临公和南府什么事了。

  对于姑启来说,这必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不能承认自己代替姑佑王与公主殿下私下联络,否则其心不轨岂不是人人皆知?他也怪不到南临公头上,毕竟是莲和公主私自联系,用得还是南临公的护卫,南临公根本是受害人。

  当然,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可现在中途冒出一只查案的兔子,对于南十郎来说就有些复杂了。

  他不能出院门,如此才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可若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那兔子正等着被剥皮红烧……

  南十郎揉了把脸——查案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此事交给谁都不放心,还是只有自己出马才行。

  希望袁小小去了临月楼……

  他狠狠砸了下嘴,几乎要骂出脏话来。他走到内室的床榻前,轻轻扭动床榻上方的雕刻机关,床榻下无声无息开了一个大洞,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南十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跳了下去,那床板又无声无息地重新合上,半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