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小小?醒醒……”
“袁小小……”
“袁小小?”
耳边一直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袁小小头沉得很,酒劲还没过去,整个脑袋重如铁球,后脑勺更是隐隐作痛,让她怀疑自己是在晕过去以后,被谁狠狠揍了一顿。
如果真被人揍了,这个人也有极大的可能是南十郎。
袁小小呻吟一声,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还没睁开眼,先感觉到有人顺势握住了自己的手。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呼唤她的人声音低沉好听,透着不自觉地关怀。
袁小小晕了好半天,才费力地抬起千斤坠般的眼皮,焦距缓慢地重合到一起,映出了那张熟悉的男人脸——是南十郎,而且……凑得好近。
袁小小呼出的气息里带着浓浓酒味,压根看不出她是只舔了小小一口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了三坛子“白离”。
她有气无力地道:“你这喝得什么酒啊……要人命了……”
男人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我说你怎么突然就……原来是偷喝了酒?”
袁小小被男人扶着坐起身来,这一起身,整个脑袋更是头晕脑胀,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个干净。
不过想来,恐怕也只有草可吐——不对,兔子的肠胃结构跟其他动物不一样,是不会呕吐的。
袁小小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南十郎从背后扶着自己,而她……
牛仔裤,鹅黄色的大衣,明显是人类的手脚闯入了她的视线中。
“啊!”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变回来了?!”
南十郎:“……”
南十郎又没忍住,笑出了声:“你问我,我问谁去?咱们兔儿仙控制不住法力,还能把自己吓得一惊一乍,我南某也是大开眼界啊。”
袁小小:“……”
袁小小实在坐不稳当,整个人总觉得摇摇欲坠似的,只能半依在男人怀里,被迫仰着头看着男人的脸:“可、可能是喝了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早知是酒的关系,就早点让你喝了,”南十郎见对方实在无力站起,干脆一手捞了对方膝盖,一手搂腰,将人直接抱了起来,“上回我就想问了,你这身衣服是……?”
“仙界特产。”
南十郎:“……”
“这身衣服在我们这儿恐怕不太合适,”南十郎道,“趁此机会,让阿红阿绿来给你量量,做几套衣服给你备着,如何?”
上回事发突然,南十郎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这次才将袁小小好生打量清楚了。
鹅蛋脸,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跟他在水里被救时那一闪而过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正是一双不笑也似在笑的眼睛,眼尾微微垂下,月牙似的,显得无辜又可爱极了。
不知是不是看她兔子的模样习惯了,总觉得她那双红唇也似三瓣嘴一般,嘴角自然上扬,衬着那双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亲切无害,甚至很是讨人喜欢。
南十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的脸蛋。
稍显婴儿肥的脸颊软软嫩嫩,黑发散落在两颊边,因为这个动作而瞪大的眼睛,挑起的一对柳眉,让她终年不变的“兔子脸”总算活灵活现起来,那表情竟是与南十郎所设想的一模一样。
“这次你能维持多久?”南十郎打趣道。
“……不知道。”袁小小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因醉酒而脸颊透着晕红,连带眼眶和眉头都染上了绯色,她茫然了片刻,想起什么,“若是庙修好了,有了香火,估计我能维持得久一些。”
南十郎恍然大悟:“你是为了这个才想修庙?”
袁小小此时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知道多说多错,自制力极好的闭了嘴:“你、你让我睡一会儿。”
喝醉酒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免得耍起酒疯来既难看,也容易出事。
南十郎将她放进被褥里,又问了一遍:“要让阿红阿绿……”
“以后再说吧,”袁小小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将自己迅速裹成了一团蝉蛹,“至少等我清醒了再……”
话音没落,袁小小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
南十郎无奈地看着那一大坨,想了想,还是没有折腾她,自个儿坐到一边,继续喝酒赏月——不过只剩他一人,似乎哪里不大得劲,有些无趣了些。他又看了一眼安静地床铺,摇摇头,干脆放下手中酒,坐到书桌后办起正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