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她一下子意识到了,只要这个人活蹦乱跳的在他面前,什么信仰都他.妈是狗屁。
她森离不是什么圣人,从军不过是为了躲避,参加各种任务也不过是另外的一种逃避。
正义二字,其实早就磨变了味。
从小爷爷抱搂着她说,咱们老沈家的人,不管男女都得顶天立地,做事都得光明磊落,我不求你们能出人头地,但必须得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她爷爷是扛枪上过战场的人,老爷子胡子头发都白了,就剩一把骨头也能硌死人,那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铮铮铁骨。
她想起爷爷死时身上盖着的国旗,那个时候她却在他国,供奉着别人的国旗。
在国内,女兵是熬不出来的,所以她才出了国,家族里所有人都骂她,只有一脑袋‘传统封.建思想’的爷爷支持她。
爷爷死的时候,她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那之后她更少回国了。
因为她的父母家族的亲戚,早就忘了老爷子嘴里天天念叨的那些话。
在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上位。
在这条官路上,甭管是谁,若是挡路石,他们都会把他变成踏脚石。
或许最开始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可到了后来就全变了贪欲。
官场上并不是那么简单,里面有一条黑河,你要么往下面跳,要么就对那些在河里潇洒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是想去把那些河里潇洒的人拽出来,那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是跳下去和他们一起潇洒就容易得多了。
再说,自己累死累活丢了半条命都没那种成天潇洒乐着的人爬得快赚得多,是个人心里都会嫉妒,这嫉妒是把双刃剑,拿不准稳度就容易跌了。
再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所以那些表面上光线的人,并不比这些活在阴暗面的人干净多少。
森离想着这些,眼底的忧郁越发浓了。
“蓝斯。”
“嗯。”
“如果我离开军队,你能不能别做那些事儿。”
森离嘴里的‘那些事儿’蓝斯当然知道是哪些事。
这件事是迟早都要解决的,拖着也不是个事。
蓝斯将车靠在路边,打开车窗,窗外边就是宏伟的大桥,整齐的路灯,呼啸而过的车流,闪烁的霓虹,构成了一副和谐唯美的画。
他靠着车窗点了支烟,然后听见了第二道打火机的声音。
森离也叼了支烟,靠着车窗,看着的是另一幅画面。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许久,天空划过一颗流星。
两人都不小了,不再相信流星许愿会成真的童话故事,可是那一秒蓝斯却转过身拽着森离的手。
对着天空大吼:“我要想在一起,直到很久很久。”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森离叼着烟笑,“你别把流星给吓回去了。”
蓝斯转过身来,看着森离,他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
他说:“小离,我们以后可能会吵架,或许还会打架,没准儿还有枪战,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说分开这个词。”
他说:“我想和你,好好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