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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凝视——霸占之吻


B9区,斯拉克市布维勒区,北宫家旧宅附近。

在十五年前那场战斗中死去的人都埋葬在旧宅后方的墓园中,我走进墓园,对守墓人微微一笑,那老者认得我,用粗嘎沧桑的声音问候道:“花小姐,你有一年多没来过这里了。”

“老伯,你还记得啊……是啊,我离开R.S已经一年多了。”

“哎,之前的七年,每年你都会和少爷一起来这里拜祭,可六个月前老爷的忌日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在这里根本与外界联系不上,打听下来才知道,你们……”

“老伯,别说了,”我打断守墓老伯的话,深吸一口气看向墓园,“我今天来看看老爷,和枫……”

守墓老伯脸上划过一丝异样,“枫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

他见我不再言语,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园门。

“伯父,抱歉,这么久没来看您。”我将鲜花放在北宫源渡的墓碑旁,沉默了一会儿。

以前还总可以和他聊上几句,数落数落北宫溟的不是,说他怎么捉弄我,怎么克扣我的工资,北宫溟只是在一旁微笑默不作声,等我终于住了嘴,他才会把我支开单独和自己的父亲呆上一段时间。

可事到如今,我真的没什么可以说的了,要告诉伯父,北宫溟杀了我最爱的人,而我现在要做的是对他的儿子展开复仇,我说不出口……

枫的墓碑就在北宫源渡的旁边,挨得很近,他即便肉身已去,灵魂却还守护在北宫源渡的身边。

——“我的灵魂仍与你同在。”

清风徐徐拂过我的脸颊,阵阵清凉,我对着枫的墓碑微笑了很久,低声说道:“我该叫您枫叔叔,还是跟暮枫一样叫您教官呢?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您就是γ的前任领袖,更是暮枫的恩师,现在才诚心诚意的拜祭您,您不要见怪。”

俯身将花束放下,拿起一瓶年份久远的上等红酒撒在墓碑之上,“枫叔叔,您在天国见到暮枫了吗?他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事……”

话到此处变成了低低的呜咽,暮枫留在了21世纪,只有梦中我才可以见到他,他总是面容冰冷,双眼紧闭,鲜血淋漓……

“小唐?”

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我擦干眼泪转过身,表情瞬间凝结。

这么巧,我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克劳斯爷爷,北宫家的老管家。

“爷……爷?”

克劳斯满脸兴奋地看着我,他为北宫家*劳一生,岁月的痕迹全然镌刻在脸上,一道道沟壑在见到我时笑得更深,“还真是小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怎么会……”我哽咽着抓住他苍老瘦削的双手,“我只是没时间去看您,真对不起,以后一定多抽些时间好好陪您……”

“傻丫头,老头子我还没老到什么都不明白了,你和溟少爷之间出了问题,是不是?溟少爷的那些花边新闻那么多,我却从来没想到,小唐你……你竟然离开他了。”克劳斯爷爷颤巍巍地摸着我的头发,深陷的双目溢出泪水,“橘岚一真的有那么好吗?”

“爷爷……我和北宫溟之间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我们回不去了……是北宫让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关橘的事……”我扑到他单薄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从集中营被带出来后一直住在北宫家的老宅里,克劳斯爷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教我各式料理,茶道花道,记忆中的他总是笑的一脸幸福,只有在北宫源渡忌日的时候才会稍稍流露出哀伤的神情,他忠心服侍了北宫家一辈子,换来的自然是北宫一族的尊重,年过七旬的他依然不肯退休养老,守着这个老宅度过了一生。

爷爷经常问我,为什么从来不去北宫溟的新宅邸,我无所谓地告诉他,我讨厌那古堡一样的别墅,更何况,北宫溟不回家住,我也不要去他家里。他每次听完都会笑得直不起腰来,说溟少爷带回来的小鬼不得了,每每说到这里,都会对我说,只要我能把北宫溟带回家,就给我做最爱吃的提拉米苏。克劳斯爷爷的提拉米苏,是世间少有的美味,也是我唯一学不来的料理。

只可惜,永远也吃不到了,我不会再缠着北宫溟跟他一起回老宅了。

“小唐乖,不哭了,爷爷不问了。”

我抽噎着从他怀里挣开来,胡乱擦了擦眼泪,勉强扯开一抹微笑,“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您要保重身体,过些日子我就来看您好不好?”

“好,”他掏出手帕替我擦了擦眼泪,“小唐,北宫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想回家时候就早些回来,不要在外面瞎晃了,恩?”

回家……

我曾经也以为老宅就是我的家,可它却姓北宫,仇人的姓氏……

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家,就在北宫溟毁了我一切的那一天开始。

橘岚一一脸无奈的笑着看我,一只手搁在轮椅扶手上,“小家伙,这个东西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的腿又没好,还接下北宫溟的邀请函,我倒是想问你打算怎么打高尔夫,不坐轮椅难不成让我背你?”

“好吧好吧,听你的,不过你得推着我哦。”

我白了橘岚一一眼,走到他的身后,推他行至飞行器前。

昨天下午接到北宫溟的邀请函,说是要同当今几个上流名士一起切磋一下高尔夫球技,请橘岚一务必赏光。北宫溟在橘岚一腿伤未愈的时候搞出这么一个名堂,不知道怎么想的,总觉得心里很没底。

“橘,要不要带上克洛威尔?他这个时候找你,会不会搞什么手段,或者,还是别去为好。”

他一只手轻轻敲着太阳穴,慵懒地说道:“我不去的话,他不是更会借题发挥吗。我现在确实还没有琢磨清楚他到底什么目的,不过大庭广众下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所以没必要带上克洛威尔。”

“恩,但是要保证立花随时可以监控到那附近的状况。”

橘岚一转过身子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担心我的安全。”

“仇还没报,我们不能死在敌人手上,何况你还是我现在唯一的靠山,当然不能死。”

他看着我,眯起眼笑了笑,阳光照射在他淡金色的头发,暖暖的让人很安心,“小家伙,能不能说句实话?”

“有点担心你的安全,可以上去了吗?”

“呵呵,好。”

我叫来仆从把橘岚一推进飞行器内安置好,飞向B9区塞拉弗郊区的高尔夫球场。

一路上心烦意乱,这次会不会是北宫溟又一次置我于死地的陷阱,我不怕面对北宫溟,却害怕牵连到橘岚一,毕竟橘岚一对北宫溟的恨没有彻骨到关乎生死……可如今也只有默默祈祷了,希望像橘岚一所说的那样,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脚。

我们抵达球场时,北宫溟和其他几位应邀前来的人已经到了,正亲昵地搂着艾米丽有说有笑,见到这场面,不期然地一阵心悸,我皱了皱眉,指尖狠狠抠进肉里。

“小家伙,”橘岚一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下去吧,终究是要见到这一幕的不是吗?”

我点点头,让仆从放下升降梯,推着他一起走了下去。

“哎呀呀,橘,你这是?”北宫溟率先一步走近我们,诧异地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橘岚一。

我冷眼看着他的惺惺作态,心底泛起一丝冷意,嘴上也更不留情面,“北宫先生难道看不出阿一受了伤吗?”

“受伤?”北宫溟仍俯视着橘岚一,始终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橘,你要是受伤了,通知我一下就好了,何必这么勉强呢。”

“放心啦,都是小伤,别听小家伙的,她是太在意了,非要我坐在轮椅上。”说着拉起我的手轻拍了一下。

北宫溟眼睛仍不离开橘岚一,嘴角扯开一抹妖冶的笑容,“没事就好,今天你就歇着看我们比赛,如何?”

“当然好,总呆在家里也憋闷的很啊。”

正在这时,北宫溟身后的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棕发碧眼男子迎上前来,伸出一只手,热情地同橘岚一打招呼,“橘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科特。”

“科特?F18区森路集团赖兰斯家的长公子?”

“哇,橘先生竟然记得我的名字,真令人高兴。”男子边说,边露出兴奋地表情。

橘岚一客套地说道:“赖兰斯家的长公子早已声名在外,如雷贯耳,橘某要是连这都不知道,还真是没脸在这个圈里混下去了呢。”

“橘先生过谦了。”科特抽回手,抬眼看了我一眼,面露微微的惊诧,“花唐小姐要比影像资料上漂亮得多。”

我本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之间毫无营养的寒暄,不想科特将话锋转向了我,一时无言以对,只见橘将我拉至身边,说道:“小家伙自然是最美的。”

寒毛一颤,我不着痕迹地白了橘岚一一眼,早就习惯他在人前说的这些甜言蜜语,可今天说得更夸张了些……我故作娇羞地推了推橘岚一,只听科特哈哈一阵大笑,对北宫溟说道:“北宫先生,咱们快点开始吧,让我们几人领略下R.S总裁的华丽球技。”

那几个人在偌大的球场上玩的起劲,我和橘岚一只是有说有笑的坐在一旁闲聊,看着远方艾米丽殷切侍奉北宫溟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阵莫名的情愫。就在我努力驱赶这诡异的情绪时,科特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旁边来。

橘岚一冲他微微一笑:“科特先生怎么不继续打了?”

科特大手一挥,挨着我们坐了下来,摘掉球帽擦了擦汗,“B9区实在太热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只好回来躲一躲,没打扰到二位吧。”

我把果汁递给科特,娇笑着看向他,“科特先生难道一直生活在F18区吗?”

科特耸了耸肩,面露一个很幽默风趣的神情,“按照家族惯例,在18岁以前不可以擅自离开家族,所以现在搞得我除了F18,哪里都不适应了。”

我敷衍道,“有家族的庇护还不好吗,我还真的很羡慕科特先生呢。”

科特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确实,对于花唐小姐来说,我能生活在这样强大的家族里很幸福,不过我更羡慕花唐小姐小小年纪就能得到自由。”

“你对我很了解吗?”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会说我小小年纪就能得到自由?

“哦,不不,我只是在新闻上知道一些关于花唐小姐的事情……”科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脸尴尬地看着我,语气慌乱的解释起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那些花边新闻,什么我是孤儿,13岁被北宫溟收留之类的,难怪……

“不必在意,不幸的人总是各有各的不幸,虽然有些时候只是无病呻吟罢了。”

科特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开怀大笑,他上前热情地拥了我一下,擎起我的手轻轻吻了上去,“我真羡慕橘先生有你这样的伴侣,上帝保佑,我也可以找到像你这样优秀的女性。”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橘岚一终于开了口:“科特,我的未婚妻可是人见人爱,只可惜,像这样的女性,世上仅此一人。”

“你们聊,我去洗手间。”我站起身,不愿再这种虚假的氛围中继续呆着,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泼了些清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全身,终于暂时镇定了不安的心神,北宫溟到底再耍什么把戏……

或许,用凝宸说过的那句话,只好见招拆招了吧。

我补好妆,整理下仪容,走出了洗手间,迎面撞上一具高大的身躯,“对不起。”

然而一阵熟悉的轻笑让我神经猛然一紧,我霍然抬起头,撞上一对隐于镜片下狭长锐利的双眼,“北宫溟?”

“你这么叫我,我还真不习惯。”他嘴角擒着一抹妖娆的笑,丰润的唇闪着诱人的光泽。

我怒视着他,准备离开,却被他用力推到了墙角,他仅用一只手便将我按的动弹不得,“你想干什么?”

“你这么喜欢向男人投怀送抱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事到如今,不止要杀我,还要羞辱我一番吗?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早就没有心了。”北宫溟眯起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扣住我的一侧脸颊,突然俯身吻了下来。

“唔!”我挣扎着推开他,却被他钳的更加用力,他索性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舌头霸道地撬开我的唇齿,肆意在我的口腔里游走。

我无法动弹,愤恨地盯着他,却只见他不带任何感情冰冷的双眼,曾经,这双狭长的眼睛望着我时,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