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的“花神祭”尽管中途风波不断,但最终仍算圆满完成。经过四位主考官的一致推崇,最终由春香楼的“知画”姑娘夺得“花神”桂冠。
听说她原本要展示的才艺是书画,只可惜尚未来得及欣赏她的佳作,她就莫名其妙地跳了崖。虽然她没有按照规定的次序出场表演原定的才艺,可封她为“花神”确是实至名归。论貌,她不施脂粉却明艳动人,把包括湘瑶公主在内的其他参赛女子都比了下去,论才,她那一曲《凤求凰》更是宛若天籁,令人过耳不忘。
仙姿虽无踪影,歌声却犹在耳,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才色双绝的奇女子啊。
可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什么会突然跑去跳崖呢?
白日里,她以那样独特的姿态惊艳全场,却又以那样震撼的方式飘然而去,那样的不顾一切,那样的决绝,只留给世人一个柔美的背影,以及刹那心动后心底那一抹欲诉无言的怅然若失。
也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正因为她的“香消玉殒”,世人才会对她更加难以忘怀。念念不忘,口口相传,不出一日,一跳成名的“知画”便已名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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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得如同砚中的墨,深沉而浓厚。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花枝间雾霭缭绕,一条青色暗影“咻”的一声窜入园中,对着窗内的紫衣男子叩拜在地,惴惴不安地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利……”
“还是没找到?”坐在屋中的宁王童剑秋抬起头,冷然问道。
“是,方圆五里都找遍了,没见到她的踪影,只找到了,只到到了这些……”景韫将怀中的碎布片双手捧上。
童剑秋放下手中的笔,接过那几片碎布,用一种像是自问自答的语气喃喃而道:“既然没见到尸首,那就证明她还没死。既然没死,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还能插翅而飞了不成?”
景韫抱拳答道:“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她受伤不轻,而当属下赶到崖底之时,她已经不在了,按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很难走多远,所以,属下猜测,她可能是被途经该地的路人救走了。”
“极有可能。你也忙了一整日了,先退下休息吧!”童剑秋冲窗外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夜深了,主子也请早点安歇!”话音方落,又是“咻”的一声,景韫便不见了踪影。
童剑秋拿起桌上的画卷,痴痴地望着画中女子,久久都不曾回神。白衣,黑发,立于崖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飘飘若仙……
凤至临跳崖前那哀伤而绝望的神情就像烙印一般刻在了童剑秋的脑海中,从此挥之不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往昔恩意竟成空……”童剑秋一边轻轻地念着,一边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烦燥不安。
忽而眉头轻皱,陷入沉思,忽而又面露了然之色,摇头轻叹。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首《凤求凰》分明是唱给在场的某位男子听的,而她最后喊的那几句话更是直白地痛斥了其始乱终弃的罪行。无需置疑,能使一个正值青春少艾的女人绝望如斯,大抵与情爱之事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个男人会是谁呢?又是什么样的男子竟然舍得让这样一个女子伤心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