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望着凤至的如花笑靥，脸上莫名地闪过一丝迷茫之色，恍恍惚惚中发出一声轻叹：“像！实在是太像了……”
凤至认真挂好手中那件绸缎质地的紫色云龙纹外袍，扭头看见肖嬷嬷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笑道：“嬷嬷，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那说什么呢？”
肖嬷嬷猛然回神，翘起兰花指指着凤至嗔骂道：“你这臭丫头，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胆子也忒太了，都敢取笑我老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对着凤至的柳腰就掐了过去。
“哎哟，奴婢不敢了，真不敢了，嬷嬷你就饶了我吧！”其实肖嬷嬷也就是和她闹着玩，那点力气掐在她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可凤至却装腔作势地大叫起来。
“得，今儿不和你贫了，找你是有正事。”肖嬷嬷用手点了点凤至的额头，而后整了整衣衫，正色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咱府里的丫头到了二十六岁便可婚配出府，殿下身边的杏红今年也到岁数了，这几天就要走了。殿下用人一向挑剔，这些日子以来，我瞧着你这丫头倒也是个明白人儿，想让你去西苑侍候，你的意思呢？”
肖嬷嬷口中的殿下自然就是这府中的主子睿王，一提到他，凤至就想到了他那柄泛着青光的剑，头便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嬷嬷，你还是找别人吧！如儿粗手粗脚的，做不来那精细活儿。”
“咦？”肖嬷嬷面露疑色，诧异地叫道，“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别的丫头求我，我还不让她们过去呢，你倒好，这天上掉下个大馅饼都不知道接着，你傻啊你？”
那哪是什么馅饼啊，那是要人命的陷阱好不好？凤至心道。可她面上只能诚惶诚恐地答道：“人之蜜糖，我之砒霜。如儿自知福薄，不敢有奢望，只求这一生平平安安地过了便好。还请嬷嬷成全。”
“你这丫头，”肖嬷嬷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存心气我不是？”
“谢嬷嬷。如儿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可如儿对现状很满意，如果就这么挨到二十六出府，也是一种福气。”凤至的声音极柔，可语气却十分坚决。
“如儿啊，你看似迷糊，心里却跟块明镜似的……小小年纪便将这世间的事看得这般透彻，难得啊！罢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便依你就是。只望你日后不会后悔。”肖嬷嬷摇了摇头，别有深意地睨了凤至一眼，方讪讪地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