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宸返回家中,见婉儿小奉等早已回到了家,又讯问才知。
甄福那老小子果然在陆柏的吆喝下,偷偷喝酒。婉儿却说她和小奉在老师伯房里昏睡了一下,醒来后,见甄宸正和老师伯约定去高唐馆。
什么?
甄宸心想,当时我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你们还看到我和老师伯约定去高唐馆。
又一细问,婉儿才说,当时只是听到哥哥和老师伯的说话声,并没有看见哥哥。
甄宸一听,只觉头皮发麻,心说老师伯搞什么鬼,我当时明明晕倒,何来我的说话声。低头思索片刻,忽然记起自己在另一时空时,经常看到一些侦探片,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弄晕后,就模仿他的声音说话,用来做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靠!老师伯那么老,声线干涩,是不可能模仿出我的声音,陆柏那猥琐老爷爷比老师伯还大三岁,更不可能了。哎哟,莫非还存在第三者,如果当时还有一个人在暗处观察。或者说,那人联合老师伯把我绑架到高唐馆,那么我在高唐馆和叶瑶姬谈话的声音,他是不是也听到。
甄宸回想自己在高唐馆醒来后的细节,恍惚中记得自己当时为了避过那骚蹄子叶瑶姬的诱惑,曾将头转向轩窗。轩窗?哦,当时那轩窗帷幔似乎跟平时的不一样,对了,肿胀许多,里面空出的位置刚好足够站立一人。
按照位置,这人身材瘦长。不会是个男人吧?一想到男人,甄宸就记起赵季,心中莫名生出醋意,“像叶瑶姬这样的美女,追她的男孩子都可以从长安城排到地中海,正所谓百里挑一、万里挑一,必然也会有个皮肤细白、又高又有钱的帅哥,帅哥和叶瑶姬郎才女貌……”
甄宸再也编不下去了,心说老子又对她没意思,她有喜欢的人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再说就算她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我这个长安第一黑。
甄宸素来不是妄自菲薄之人,这次不知怎的,竟自卑起来,心中也略感绞痛。
反正这帮人神神秘秘的,自己既然不愿意去招惹他们,还理这些作甚。
甄宸心情不佳,闷闷不乐的,但自回到院子,见到娇滴滴的锦心,悄悄搂着亲亲密密地说话,又风流快活了将近两个时辰,一切阴霾都随之尽扫而空。
————
接下来这几天,甄宸弄来些硝石、黑火药,秉承革命先烈的牺牲精神,捣腾起来。
在捣腾出炸药的当天,朝廷北征匈奴的大军旋已至高陵驻扎。
次日,大司空王邑便携众将进长安。
皇帝王莽、皇后王静烟和王公重臣,齐出东北二十里外的渭桥前迎接。
皇太子王安,一大早就来甄府邀甄宸同车出城。甄宸虽不喜欢那娘炮,见他相邀,也只好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自己。
车出长安,羽林军分排驰道两边,个个甲胄鲜亮,朝阳下鳞鳞生光。轻尘微荡,咕咕马车声环环不绝,官员们依照尊卑次序前行着,也还有些游手好闲跑来看热闹的帝都百姓。
渭桥边上,歌舞自朝阳吐露时,便扰扰而起。丝竹管弦,也彼此唱和不休。高台顶上,是那位大新朝皇帝和他的皇后。
王莽的相貌并非历史所说的那样凶悍,却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但君子气质中又透出三分霸气。正因为这三分霸气,当年才敢夺政称帝。
甄宸这几年来,也还算是熟识王莽。王莽这个人做事很认真,素日也很勤劳,更为难得的是,他很严厉。
这些特点,基本算是每朝开国皇帝必有的,无论嬴政、曹操、司马昭,还是杨坚、李世民,身上都有这些特点。
王莽篡位以来,除了北伐犯边匈奴耗费许多人力物力之外,其他的跟西汉无甚分别,也没有到穷兵黩武、民不聊生的地步,暂时还不见有什么反贼作乱。
甄宸心想我都来这里五年了,王莽为帝还算中规中矩,怎么历史却把他说得那么不堪呢?还有,政治如此平稳,怎么没几年大新朝就土崩瓦解了呢?
种种疑惑,甄宸也难说明一二,历史记载自然不假,但眼前景象或多或少也证明王莽是个称职皇帝。
静烟皇后虽然年近五旬,但身材保养得很好,模样也十分精神。
叶瑶姬!
静烟皇后侧畔,站着一个绝色佳丽,细眼看去那正是叶瑶姬。
叶瑶姬此时正盯着甄宸,两人目光相碰时,她翘唇轻笑了一下。
小娘皮,有什么好笑,朝老子咧嘴,老子就会答应跟你合作了吗?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吧!
甄宸越想越恼,一瞥眼时,又瞧见新嘉国君身旁的小白脸赵季,更是火烧眉毛,低声嘟囔,“真是阴魂不散!”
在台上的,还有常新公主王婳,今日要数她装扮得最美了,淡紫罗裳,头上挽着流苏髻,脸上涂粉,唇抹胭脂,宛转娥眉,丰姿妍丽。
等踏踏铁蹄走过渭桥时,常新公主涂粉的脸上显红,秀脸垂着,压得底底的,一双眸子余光却扫向渭桥。
可惜前排的都是些职位稍低些的将领,准确来说是些开道的。
常新公主微微有些失望,但紧张娇羞的心情却不止,细细喘着娇气,平复紧张的心情。
甄宸见此,心道:“未来大嫂这么羞答答的,倒是和俺家锦心有得一拼,嗯,正所谓娇艳如花,美女若是不娇不艳何来如花呢?”
先头部队一过,羽林军中角声便“乌拉拉”地鸣起,接着,只见桥头出现一个身披金甲的灰髯将军,将军旁边是一个气宇轩昂、唇边一抹短须的青年将领。
这青年将领一出现桥头,常新公主只抬头偷瞄了一眼,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脸颊红如霞烧,嘴角微微颤了一下,似娇似笑。
等二人齐步过桥时,身后忽闯前一骑,却是个银甲小将军,这小将军细皮嫩肉、柳眉杏眼,鼻子小巧而挺起,看起来可爱逗人,嘴是带着笑的,还是那种稍带放肆的笑,露出上下八颗贝齿,咯咯的娇笑声,甄宸都能听闻。
明摆着女扮男装嘛,这小姑娘也真逗,严肃庄重的一场过桥仪式被她这么一搅和,一点看点都没有了。
这凯旋军中,怎么会有小姑娘呢?
甄宸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不祥的东西,再抬眼看那小姑娘,不由低声讶然:不会是我未婚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