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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着急大官人


说罢二人又浪言浪语纠缠在了一处,那恣意笑声隐隐约约传出门户去,二人这般虽说胆大妄为,也是因为左邻右舍都是生意人这会儿都忙着招呼街上行人,说笑走动声音大,也没人太注意这边,再加上画虎每每走街串户要等夕阳落山才回的。且方婆子又在门户前给二人看着,也是防画壁或旁的熟人过来串门子。

可是有道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妨那方婆子并不是个十分警醒的人物,在外头屋子里有些发冷,毕竟上了年岁骨头缝寒气重,百无聊赖的便去灶头上寻了一壶酒来烫了,又见厨房里画壁腌制的酱瓜和腌肉,欢喜万分,就着酒就吃了起来。

上头时不时闹出来动静只当没听到,这边三杯酒下肚便有了几分酒意,酒壶里却见底,一时不得痛快,便起身提着酒壶出去找地方打酒去了。

偏那画壁腿脚快,只怕胡桃儿得不着茶又要发作自己,这几个月一不如意她就是非打即骂的,也练就了一番利落的手脚,这边转过街去常买茶果的铺子里买了一两茶叶,称了些糖果,急急忙忙回转来,恰巧就和方婆子前后脚错了开来。

她这边进了屋子,先去厨房寻了盘子来放好糖果,用茶壶冲泡了一壶茶,托着一盘子东西就往胡桃儿这边屋子过来。

到门口却听到里头传出些暧昧动静,这些日子她听壁角听出茧来,岂有听不出里头在干什么,大白日宣淫,这女人还真是日日不做就不消停的。

问题是她也知道哥哥画虎这会儿不可能在家,便放慢脚步停在了窗户边,里头二人胡闹完一番话一字不落都被她听在了耳朵里。

手中的托盘歪了歪,被她一把抱在怀里,当里头再一次响起那不堪的声音时画壁默默转过身,将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回了厨房去。

又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棉衣,搓搓手,出了屋子来,回头望了眼时不时飘出动静的屋子,一扭头出了门。

她倒也并不是要逃跑,以她单薄的身子骨这大冬日跑出去无疑找死,但是如今她若是一味没有反抗却也跟落入火坑等死差不多去,如今唯一的依靠只有一个,她那个软弱的大哥。

无论再怎么无能的男人头顶戴了绿帽子总归是不会高兴的,画壁也只有想到把画虎找回来当场让他看到听到事实,也许才能改变命运。

她这边没头苍蝇一般街上到处找她哥哥,那边午后没多久功夫,楚瑾瑜却又悠悠哉哉踅到了郑湘玉这边来。

郑湘玉也很意外,通常楚瑾瑜在她这快活半日从来不过夜,只寻了舒坦便离开,大多数都要过几日才会再来,这不过半日就又过来却是少有的,不由欣喜万分迎上去娇嗔道:“唷,我的爷,这是刮哪门子邪风,您老今日好勤快的脚头。”

楚瑾瑜也不在意她的调侃,随意一撩袍子坐上暖炕,捉了把瓜子边磕边道:“怎么,不欢迎爷么?”

郑湘玉爬上炕依偎过来:“岂敢唷,我的公子爷,爷是大忙人,奴家虽巴不得您日日夜夜来,只怕爷心里头可不只单单奴家一个呢!”

楚瑾瑜摸了把送到面前的细皮嫩肉,浅笑道:“这么甜一张嘴,爷怎么会忘了!”

郑湘玉剥了个枣儿送进他嘴里:“我的爷只怕忘不了的是别人呢。”

楚瑾瑜倒也不否认,只顺势捞过她腰带上那只荷包来把玩:“怎地还是这一只,不是让你换一换的么?”

郑湘玉嗤一声笑:“公子爷什么时候倒成了急性子了?这巴巴的就让人换,也得等寻到人才是?只不过么,”她努努嘴:“奴家瞧着怕这事未必如意,寻不寻她哥哥,其实无甚必要了。”

她故作为难之色,楚瑾瑜顺着她话问道:“怎么?”

“奴家知道公子爷对那小雌儿有兴趣,只是刚才妈妈替奴打听了下,她家做主的是她嫂嫂,偏刚才街口的方婆子上门去,爷知道那方婆子是干什么的吧?”

楚瑾瑜岂有不知道这临河县一干人物的,闻言面色微沉:“莫非她已经下了手了?”

郑湘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这个奴家不清楚,不过公子爷知道妈妈在巷子口瞧见她把谁领进了那雌儿嫂嫂家去了么?”她也不等楚瑾瑜再问,直接回答道:“是张千张大爷呢,大白日的也没个男人在家,她倒是敢。”

楚瑾瑜闻言不作声,郑湘玉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不过他岂有不知道意思,那方婆子是干什么的,她领了人登堂入室,不说里头干什么见不得人勾当,只张大户这个人物什么性子,就知道他必然也会对那雌儿动了心思。

他这边才只是个意头,那边人已经上了门去,张千又是个死了正头娘子的,如今门户无人做主,最是放浪形骸的当口,他有的是钱,也不愁弄不到像画壁这样的小家清白女子,且他又不可能娶回门去做正室,只付了些银两,这雌儿必然被她嫂嫂拱手送上门去。

他倒也不怕什么张大户,他若非要弄到画壁也不是没法子的事,只不过同样都是这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个没什么背景的雌儿闹出些不好听的来总归有些丢份,那画壁究竟没有分量值当他如此行事。

故而郑湘玉才会拿话试探,也是想看他究竟什么意思。

望他不作声,郑湘玉从桌子上拿了新鲜泡好了的盐笋红枣杏仁茶来捧到跟前,温言道:“不过是个年轻不当事的雌儿,也不当爷这么记挂,爷若是真舍不得,再去旁处寻一个就是了,公子爷要,十个八个的还怕弄不到手不曾?”

楚瑾瑜闻言淡淡一笑,搂过女人就着她手里的茶盅抿了一口:“嗯,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玉儿想不到也是个贤惠的人!”

顺势啜了口她纤纤手指,被他一逗弄郑湘玉先就软了半边的身子骨,匍匐在他胸口扯着他的汗巾子眉目含情,楚瑾瑜一笑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目光幽然见深。

这边郑湘玉只当楚瑾瑜已经将主意抛闪一边,那头画壁还压根不知道究竟自己身后有那么些人打了主意,她那点脚程半日偌大个临河县城如何走得过来,只累得大冬日后背出了细细一层汗,也不过走了两三个街面而已。

画壁有些沮丧,默默走回县前街,三不着两的也不知怎么又走回到牛寡妇家豆腐店门口,这当口牛寡妇已经该收摊了,正在收拾,抬头瞧见画壁耷拉着脑袋在门口逡巡,忙招呼道:“哎哟大妹子,这会儿怎么还在外头瞎逛呢?瞧这小脸冻得,快进来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