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凡喊她,谢尚颖就把头回过来,看着杨凡:“怎么?”这个称呼好久没有人这样叫她了。
杨凡说:“你还记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吗?”
“记得啊,时间过地好快啊,现在都已经大四了,都是快要毕业的人了。”谢尚颖的语气无比怅惘。
杨凡说:“当时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那时候你好年轻啊。”
她有些不自然地说:“什么啊,我现在就不年轻吗?”
“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我们那时候都青春单纯,这里可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啊,很有纪念意义的。”
“有什么意义啊,都不在一起了呢。”谢尚颖心中郁闷,想起她这两年的生活,忍不住地眼中晶莹闪动,她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依旧明寐不定,撩人情思。
她说:“杨凡,你看,天上星星好漂亮啊!”
杨凡抬头望去,想起当时和她相互依偎着抬头看天空,数星星的趣事,如今故人在侧,心中爱意泉涌,忍不住搂住身边的女孩。
谢尚颖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杨凡抱住她:“颖儿,我爱你,我们和好吧?”
她想挣开,无奈被杨凡紧紧抱住,她乃是一个弱质女流之辈,怎么能够抵抗杨凡?在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她正色说道:“杨凡,请你尊重我!”
杨凡看她脸上有隐隐然不可侵犯的神色,不自觉地放松了她,他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在离开你的这两年,我心里一直都不能够放下你,几乎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见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地痛苦!”说着说着,杨凡也动了感情,忍不住涕泪横流。
谢尚颖的伤心事也被杨凡这一席话给勾了起来,她很快眼中也是泪光莹莹,她说:“你想我吗?你真的爱我当时为什么要抛弃我,要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现在她死了,你找不到所爱的人,你在我身上只是找一种失去的感觉吧?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的感受?你尝试过被一个男人抛弃的时候那种孤独无奈悲伤的感受吗?你懂我的心情吗?”很快,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杨凡只好说:“你听我解释啊颖儿,当时我也是出于无奈啊!”
“什么无奈,这完全是你的托词,你抛弃了我去和舒开眉在一起,你这叫无奈啊?她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说她什么,不过你这样做,你不感觉自己的良心有愧吗?”看来谢尚颖也是憋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像暴风骤雨,机关枪一样对着杨凡疯狂扫射。
杨凡忙着解释:“那时候我是骗你的。”
“对,你就是骗我的,你欺骗我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我受到多大伤害?”谢尚颖断章取义,根本就不给杨凡辩驳的时间。
杨凡说:“你给我时间让我好好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谢尚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中的郁闷也发泄得差不多,冷静下来,冷笑着:“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样来圆谎!”
杨凡说:“颖儿,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吗?”谢尚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慢慢解释。”杨凡终于把谢尚颖的情绪给安抚下来。
“好,我不说话,听你慢慢说。”她好整以暇,双手撑在大腿上,托着头,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单纯而可爱,惹人爱怜。
杨凡诚恳地说:“颖儿,请你相信我,从遇见你一直到现在,我都是爱你的。”
她又冷笑着:“是吗?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说话?”
“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你,真的,可是,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我不能保证给你想要的幸福。我没有什么钱,毕业了也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工作,我是怕你跟了我以后吃苦,你知道吗,我不想你吃苦。”
谢尚颖激动起来:“是这样吗?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和你在一起,根本不是要图你什么,只是爱你这个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没有幸福呢?有句话不是叫做有情饮水饱么?以后的事情谁能说清楚,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没有出息?你如果是这样想的那只能说明你的懦弱,你一直在逃避现实,不敢面对!”
杨凡抱住头:“是的,我是懦弱,既然我不能给你幸福,那不如放手,让你寻找你要的幸福,去过那种看上什么就买什么的日子。”
“是吗,那叫幸福吗?和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天天吃着山珍海味,住着高楼大厦,你以为我会幸福吗?好,就算你是这样想的,你也不至于把你新交的女朋友带到我身边来刺激我吧?”她的情绪越发激动。
杨凡说:“你听我说好不好?那时候眉眉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之间,商量好了要骗你的。”
“哼哼,到最后你还不是和她在一起,现在心里还想着她,对吗?”谢尚颖又伤心又失望,心情十分复杂。
杨凡拉住她的手,这次她居然没有挣扎,他说:“我一直都没有碰过她,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她吞吞吐吐地问:“那,那你,爱她吗?”
杨凡点头,沉痛地说:“我对不起她,她对我太好了,可是,我却一直在忽略她,把她当作妹妹看,不知道她的感受,等到她生病,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应该算是一种兄妹之间的亲情。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她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谢尚颖能够理解杨凡的心情,她本来就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和杨凡朝夕相处,怎么会不了解他?她知道杨凡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她说:“既然这样,那你当初怎么不好好和我说,非要两个人串通起来演戏给我看呢?”
杨凡苦笑着:“我当时要是和你如实地说,你会放开我吗?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这个时候谢尚颖的怒气已经完全消融了,她本来就一直在思念着杨凡,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后日子。现在又听到了杨凡的解释,千般温情重新在心头荡漾,她的手握紧了杨凡,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既然你爱我,我爱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杨凡趁机抱住她:“颖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思绪早已经飞到大一的时候,和杨凡共度的那些快乐日子,那是多么地令人悠然神往啊!谢尚颖的身体软下来,被杨凡拥抱的感觉真好,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时常想起杨凡,想他宽厚的肩膀,有力的臂弯,醉人的情话,有时候做梦,她会梦见杨凡抱着她,对她说:“颖儿,我爱你。”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悄悄实现了,她心里宁适自在。
看到谢尚颖没有说话,杨凡抱紧了她,脸在她脸上依偎着,摩挲着,情深意切,她的香味如此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带了一些成熟的味道,更让他喜欢。
谢尚颖抬头看看天空,星星仿佛在朝着她眨眼睛,她说:“杨凡,你看那些星星!”
杨凡便也抬头看去,旧时的快乐感觉完全回来了,他们迎风依偎着,拥抱着,看着天上的星星,身下是青青的小草,带些露珠的芳香。杨凡情到深处,柔声说:“颖儿,我爱你!”
谢尚颖转过身子,面对着杨凡,看着他熟悉而饱经沧桑的面庞,短短的头发,欢喜的眼泪流下来,这个时刻,曾经多少次让她魂萦梦牵!
他们的说话并没有影响别人,情人之间的拌嘴在这里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无所谓了。现在他们就像刚刚拌嘴完毕,重归于好的情人一样,搂抱在一起,可是又谁能够知道,这个拥抱距离上一次拥抱,中间隔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谢尚颖的身体倒向了杨凡,他趁机把她搂在怀里,开始吻她。
当杨凡的嘴唇越来越近地凑过来时,谢尚颖的情感十分复杂,面前的这个男孩,就是曾经多次出现在她的梦里的啊。在她的梦里,杨凡曾经吻过她,抱着她,抚摸她身体最柔软的部分,甚至…和她做爱,这些难以启齿、荒唐的梦。
两人的四片唇瓣交碰,这一刻,谢尚颖所有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用力地抱着杨凡,用力地吮吸着恋爱给她的甘甜。杨凡抱住她的头,触到她软软的嘴唇,叩开她的牙齿,熟悉的感觉在口腔蔓延。
两个人如痴如醉地拥抱着,彼此吮吸着对方的汁液,水乳交融,淡淡的星辉下,一对对恋人拥抱着,谈笑着。杨凡和谢尚颖身处其间,仿佛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谢尚颖在杨凡耳边说:“杨凡,我真的好想你。”
杨凡笑笑说:“那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永远不再分开。”
谢尚颖说:“我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醒来以后会不会很痛苦?”
“这怎么可能是梦呢?我如今不就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你前面吗?”杨凡伸手抚摸着她长长的头发,松松软软,如同漫步云端。
谢尚颖抬起美眸:“杨凡,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啊,颖儿,我爱你。”杨凡把她抱得更紧,谢尚颖闭上眼睛,等待着杨凡给她一个热烈而缠绵的吻。
这个等待了两年的夜晚,在星光下显得无比曼妙,这段重新开始的爱情,会不会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