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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 初秋渐寒人尽散


十一的时候在薛威的帮助下认识些人,虽是搭建一点人脉,但要说事业就此飞黄腾达也是不太现实,因此袁依水的生活并未有太大的改变,还是跟在父亲身边在陈希的工地帮忙。按照原先的计划,本是可以将袁依水试行过的变革再次推行,不知什么原因,最后也没成行,因此袁依水所谓的帮忙,不过也是简单的施工管理,至于自己带出去的那批人在短暂的适应后,也是继续操守着手上的活计,袁依水也是因此一度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

这天下班后,蜀国阵营还唯一跟在自己身边的张飞找到自己,说是刘备、马超两人到了出云市,邀请几人吃饭。对于吃饭,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此他也是很快找到孙田,看到他正在和父亲说着什么,袁父不是点着头,到了最后好像也是同意。袁依水过去之后说明自己的来意,袁父听完之后,又是望向孙田说道:“你过去和他们一起吃吧,我待会儿吃完饭就和老板提下你的事,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孙田和袁依水走出工地,便是看到外面已有五人等在那儿,不是刘备他们又会是谁,见两人过来,也是打过招呼。见这架势,袁依水原本还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吃饭,现在也是想起刘备二人要到武汉学习,想来这小半年就很难见面了。走近之后,袁依水开口问道:“家里的秋收完成了?”刘备“嗯”了一声,马超倒是回答比较详细:“我爷旧病又犯了,幸亏有大哥帮忙,我家秋收才能这么快忙完。”“是什么病?”“关节炎,不是什么大病!”

虽是这么听着,袁依水却不同意对方的观点,毕竟风湿、关节炎在潮湿的南方很常见,更何况那些常年在田地忙活的农民,而这些病平时不要紧,病时要人命,想来这也是马超家里面临困境的原因。又是想起先前给过自己的建议,便是说道:“我这里还有两千元,待会儿你带回去给你父亲买几贴膏药吧!”“袁大哥,不用了,我爷自己也是自己熬了一些草药,现在不用忙,过几天就好了!”

“这也不是对你特别对待,还记得上回准备了三万元让你们三人进修,谁知张飞死活不愿去,因此那一万元钱最后也不知如何处理,经过我和孙田商量,便是决定将它拿来接济上回一起共事的、家里需要帮助的,那八千元已经送出去了,如今正好还剩两千,给你我们也算是结了一件事。”“你就从了吧,不然待会儿他还得啰嗦。”说话的是孙田,至于袁依水所谓的商量,和以前并无二样,也是单方面通知,对此他也没反对,毕竟他看重的是共事的快乐,至于钱他还能通过其他方式挣得。

见孙田开口,马超也是没什么好说,只是随即又想到待会儿吃完饭就会奔赴武汉,也就说了出来。“你们待会儿就到武汉,这点还有班车么?”袁依水咋听之下也是有些吃惊,毕竟二人没必要走得这么急,更何况待会儿吃完饭不得七八点,哪还有客车,只是没有客车,难道?在他心里也是多出一个疑问,问道:“城际轻轨修通了么?”

“开通已经有些日子了。”刘备又是解释道,“我们之所以这么急,那是因为我村子在江城那边介绍了份酒吧服务员的工作,这样你便可以白天学习,晚上工作。”听完之后,袁依水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等我啥时候回到风来镇再送过去,那咱们今天吃啥去了?”“十月板栗熟了,海子也出来了,咱们就去清苑哪儿吃板栗烧鸡,清蒸海子,离这儿也不是很远。”提议的是赵云,对此其他几人自然没有意见,毕竟他们对出云市也不是足够熟悉。

一行七人来到清苑,一家青砖为墙、红瓦为檐,坐落在湖边的二楼楼阁建筑,远远看去,倒是应了“清苑”二字,倚窗望水,却是多了些几分清淡素雅。进去之后却是截然不同,吃饭的人不少,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加上人们说话的声音,确实有些喧嚣,说不得都和袁依水他们这样,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而酒店老板想来也是花了一番就心思,毕竟出云市这地方经济还算可以,但服务业不算发达,因此不少人就会接着这样的消费来彰显自己的品味,至于赵云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想来和薛威有关了。

见有客人进来,服务员也是迎了上来,见一楼没有空桌,就将他们引上了二楼,相比一楼,情况并未好转,只是在靠墙这边有张空桌,几人本是来吃饭的,自然没兴趣坐在一旁等临窗那桌吃完,然后坐到那边谈吐风雅。坐下之后,便是打开服务员摊开放在桌面的菜单,按照先前的打算,又是点了些其他菜肴,本没打算喝酒,在最后孙田却是说道:“还是点些酒吧,不知以后再次喝酒会是什么时候?”

以前听说东北人喜欢喝酒,后来上了大学对这样的看法有些改观,但和孙田相处一段时间,袁依水也是发现自己酒量增长不少,想来那话还是不假。只是他在对方的话里听到另一种意味,毕竟刘备他们也是离开不到半年,哪会有那种相见无期的感觉。见袁依水望向自己,孙田也是没什么隐瞒的,解释道:“说不准吃过这顿饭,过两天我就会回去了!”

“回去?”一直以来,袁依水忽视了孙田的本不属于这儿的事实,此时听到他要回去,有些惊疑地问道:“你是要回到长春?”孙田平静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出来这么久了,不知我爸妈过得怎样,也该回去看看了。”听到这里,其他五人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场内气氛顿时发生变化,毕竟一直以来,五人慢慢将孙、袁二人当做兄长,而因为两人性格不同,对前者也是更加亲近,至于后者,更多的是感激和尊敬,说不得又是对两人年龄的颠倒。只是此时也轮不到他们说话,袁依水并没有问明原因,而是问道:“那以后还回来么?”

“说不清楚,若无特殊情况,可能会留在长春那边发展,今天也是问过师傅,他说我的能力可以胜任建筑这行。”孙田虽是平淡说着这些,但从他的语音语调,还是可以听出他对这儿的不舍,接着又补充道:“若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袁依水笑了笑,说道:“有机会我们也是可以去看你的,那时一定要招待好我们。”“那是当然!”孙田抬头望着袁依水理解的眼神,笑道:“想来你在那座城市也是有不少回忆吧,若是回去,带我看看你走过的痕迹吧!”

袁依水错身让过服务员将菜端到桌上,带头给自己身前的杯子倒满酒,回答孙田的是一杯敬酒,只听他说道:“祝福我们未来可能的快乐!”其他六人也是共同举杯,饮下满满的一杯酒。既然袁依水已经给出定论,其他五人并未就孙田离开的事发表更多的意见,一杯杯喝着酒,不时关心嘱咐着彼此,喝到最后,袁依水却是难得的多了些醉意,而刘备他们因为要坐车,自然不敢多喝。

在买完单后,一行人就要离开,袁依水也是最先站了起来,脚步摇晃地走向楼梯,孙田也是急忙扶了过去,虽是差点撞上人,在说完对不起后也是将袁依水扶了下去,七人站在外边,商量过后,还是由孙田先送袁依水回去,至于剩下的人,当然是送刘备他们到城际轻轨站了。由于这儿离工地的住处不是很远,因此孙田选择了步行,说不得吹下风,酒也是醒的快些,不知走了多久,孙田感觉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有些松,侧头望去,袁依水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一旁的水面问道:“今天你和我爸说的就是这些事么?”

“嗯,在这儿待了三年,既然要回去,当然要和老板说一声。”孙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又是听到袁依水问道:“你这次回去,除了和她有关,我是不是有些责任,你是不是受不了我为人处事的方式?”听到“她”,孙田自然知其代指,不可否认,自己来这儿主要是为了她,如今知道对方过得很好,自然没必要还等着,但听袁依水将部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孙田笑道:“我当然受不了,只是因此离开也是不能,刚才当着他们的面没有明说,除了想回去看看,还有一件事想来你也清楚,如今建筑这行也会慢慢不好做,你说老板为什么不推行咱们的做法?”

对于这件事,袁依水有过自己的猜测,后来也是找过父亲确认,此时听孙田提起,便答道:“咱们那变革确实可以提高效率,获得更高的利润,但现在建筑这块有渐趋缩紧的趋势,若是将这个工程做完没有接到新的工程,说不得施工队就会解散,与其那样,还不如牺牲一部分利润,将时间拖得长些,说不准期间会有其他机会。”孙田并未评断袁依水的观点,也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若是情况不见好转了,你说老板又会怎么做?”

袁依水回头望向孙田,疑惑问道:“你是担心会走到哪一步,所以先选择离开?”孙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短期内情况不见好转,说不得就会裁员,这样才能留住一些人,毕竟工程队散了,要想重新聚集也会很难。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先为自己谋条生路,毕竟以我三年从业经验,回到长春,机会也会更多。”

对于孙田说的话,袁依水也是点了点头,如果真到了那步,也许自己真的会在父亲的影响下留在工地,但那样的生活会是自己想要的吗,再说自己回来也不是为了做这些,也就笑着对孙田说道:“你回去好好努力,要是哪天我混不下去了,再过来投靠你!”虽知玩笑,孙田还是很认真地点头许下承诺:“好说,说不准我回到春城也能成一份事业,到那时也是需要人手帮忙。”

“你不是要回去种田的吗?”袁依水立刻打击对方的气焰,说道:“这么快就忘记自己的理想了?”不曾想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玩笑却让开朗的孙田陷入沉默,过了好久才听他说道:“若能带上她,说不得我真会做哪些事,只是如今,再做那些,说不得会不时想起她,而且有时候梦想不是真的需要我们去践行,它不过是为了安慰我们孤寂的心灵,因为有了梦想,我们才能活着。”

知道孙田不可能完全忘却对方,也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你说我们是因为有了么梦想而活,还是活着才会有梦想。”孙田并未多想,反问道:“那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当然是先有鸡呗!”袁依水给出肯定答案,也是解释道,“大家不都鸡蛋、鸡蛋这样叫着么,鸡明显在前面么!”听着袁依水的瞎扯,孙田明白对方的用意,又是笑道:“那你说鸡蛋和鸭蛋有什么区别?”“鸡蛋是鸡他妈生的,鸭蛋是鸭他妈的生的,乌龟王八蛋是乌龟王八一起生的。”

看到袁依水故意插科打诨,孙田也是笑了起来,但也不服输,接着说道:“那可不可以说鸡和鸭是蛋的定语呗,因此是先有蛋,然后才用鸡和鸭来区分他们……”两人就这样扯着,体味着不多的快乐,肆意地笑着,只是因为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