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商王宫东门外校场上三声炮响,黄明、周纪、龙环、吴谦四将在前面开路,引领三千御林军、八百禁卫先行。
后面紧跟闻仲、黄飞虎、鲁雄等一干武将,再往后才是殷受玉辇,至于商容、比干等文臣则随辇步行,紧紧跟着殷受。
殷郊、殷洪和黄天祥以殷商王子的身份骑马行进在一众文臣的后面,组成第二个中心梯队。三人见商容年已七十尚且步行,心中难免不忍,于是纷纷下马要将坐骑赠予商容。
商容见状虽感激涕零,却告诉黄天祥等三人此次女娲宫降香是大礼仪之事,细节方面绝对不能出问题,君是君、臣是臣,君骑马、臣步行,这是规矩,自己万万不能逾越。
殷郊和殷洪知道商容是那种认死理的老人,听他这样一说已经放弃之前的想法。可是黄天祥却不管那么多,扶着商容的胳膊轻轻一用力就将他掀翻到马上,扶着他的腿叫他坐稳。
“这……这……”
商容虽然是文臣,但是他也会骑马。可像黄天祥这种扶人上马的方式商容着实没见过,不禁被惊了一身冷汗,跌跌撞撞地要下来。
黄天祥呵呵一笑,一边牵着马往前面走,一边冲商容道:“首相大人,这会儿满朝文武可都看着您呢,您要是再吵着下来那可就更吸引人了,到时君臣之礼何在?”
商容闻言表情一怔,用余光往队伍的两侧瞧,见何止是文武百官,就连匍匐在地上的百姓也正悄悄地朝自己瞧,确实如果自己现在下马和黄天祥拉拉扯扯那乐子可就大了。
也幸好黄天祥只是殷受的干儿子,并不是商王朝的嫡系王族,商容见他如此尊老爱幼,也只能无奈地坐稳,感叹黄飞虎生了一个好儿子。
其实商容哪里知道黄天祥下马来并不是为了专程给他让个地方,而是要找机会溜到队伍的后面找孔宣。
孔宣虽是殷郊和殷洪的老师,负责教他们道法和武技,可就职务来说他依旧只是个杂牌的虎贲将军,所以只能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策马而行。
以孔宣的高傲,像这种无聊的祭祀活动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参加,但让黄天祥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不但来了,而且毫无怨言地跟在最后面。
“殿下!”
把商容安抚好,黄天祥果然趁机溜到后面。将官们见黄天祥来到,虽碍于队伍正在行进的缘故不能下马行礼,却依旧满脸恭敬地冲他欠身。
黄天祥摆手叫他们不要多礼,就见孔宣骑着马如同鹤立鸡群连正眼都不瞧自己,始终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不远处殷受的车辇。
“你,下来把马给我!”黄天祥冲孔宣旁边的将官伸手一指,对方立即恭敬地下来,正要扶黄天祥上去,没想到面前身影一闪,黄天祥已经攥着缰绳骑在马背上。
“这……”那名将官满脸惊愕,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黄天祥也不管他,骑着马和孔宣并辔而行,问他为何一副紧张的模样。
“女娲诞辰是三月十五日。”
“嗯?”孔宣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黄天祥好奇地看着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这时候孔宣继续道:“但今日是三月十四日。”
黄天祥挑眉,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对孔宣说昨日黄飞虎回家的时候曾经说过女娲娘娘三月十五诞辰,三月十四上香是因为钦天监杜元铣上表称十五日是朔日,紫薇宫晦暗不明,不利于商王出行。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黄天祥话音刚落,孔宣立即表示这几日的天象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偏偏昨日的时候紫薇宫忽而变得晦暗不明,这不是正常的现象,而是有人在施法故意遮掩紫薇宫。
孔宣的话让黄天祥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他知道紫薇宫是周天星辰之首,在天上是天帝所居之地,在人间代表的则是帝王。如今紫薇宫晦暗,这对殷受绝对是不利的。不过天象更迭自有其顺序,如果紫薇宫是因为自然的缘故变得灰暗不明,这倒是也无妨。可现在孔宣却说是有人故意施法遮掩紫薇宫,莫非这是某仙人所为?
黄天祥立即把这件事情和自己身上的重则联系在一起,他恐怕仙人们是要动手掀起人族的大劫,让人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知道什么人能做到这点吗?”对于神仙之事黄天祥毕竟不如孔宣了解,因此忍不住开口向他询问。
“大罗金仙以上皆可!”
话是这样说,但孔宣表示一般的仙人绝对不敢打紫薇宫的主意,因为那样牵扯的因果太大,会影响仙人的修行,搞不好甚至还会因此陨落。
黄天祥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孔宣,沉声开口道:“那如果仙人这样做就是为了引发大劫呢?”
噌!
孔宣逼视着黄天祥的眼睛,星眸中精光闪耀,仿佛要将黄天祥看穿,他面色凛然地质问黄天祥是不是知道什么。
其实孔宣早已经对黄天祥的混沌之体产生怀疑,因为自从大破灭之后混沌之体决然不会再出现在世上。可是黄天祥竟然会拥有上古大能般的特殊体质,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除非他是遁去的一,是变数,是天道之下的异数,若是这样,他的混沌之体就可以解释了。但异数出现却意味着劫难将兴,所以孔宣认为黄天祥的存在绝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到了这会儿孔宣更加肯定这一点,因为他从黄天祥的目光和言语中分明感觉到了什么。
黄天祥知道孔宣是个聪明人,自从知道他的出身之后黄天祥更是想拉拢孔宣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但两个人毕竟才刚接触不久,黄天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信任孔宣。可今天的事情却让黄天祥对孔宣放下了警惕,因为他居然会为了殷受的安危混入礼仪队伍,这足以说明他对殷商的赤诚。虽然黄天祥不知道孔宣的赤诚来自何处,但却愿意与他携手,共同拱卫殷商,乃至保卫整个人族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