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是一条河,河上灰雾弥漫,淼淼茫茫；河中浊浪翻滚,怒涛连连。
随着河水的涌动,一道道灰中带煞、狰狞恐怖的虚影浮现在黄天祥和九尾狐狸精的脚下,挣扎着朝他们扑杀过来。
幸好黄天祥身上的祝融真火具有驱逐邪祟的力量,因此有祝融真火保护,那些狰狞的虚影刚刚逼临到黄天祥和九尾狐狸精十米开外就被灼烧成灰烬,化为青烟消散于无形。
“这都是什么东西?”
黄天祥眉头轻皱,他从这些虚影的身上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他们更不像幽冥鬼物透露出凶煞之气,着实让人感觉到奇怪。
“上仙,他们被称为‘念’!”
九尾狐狸精不说则已,她这一开口让黄天祥更加疑惑,他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居然有“念”这种东西。
九尾狐狸精向黄天祥解释,弱水之渊被认为是天地交汇、阴阳分隔的虚无之地,这里不存在任何有生命之物,但是却诞生了被称为“念”的邪物,他们是众生意识的汇合体,他们没有办法离开弱水之渊而存在,可一旦有生灵侵入弱水之渊并被“念”扑到身上,那他将瞬间沉沦为弱水之渊的奴隶,永生永世被束缚在弱水之渊的底部不得超生。
九尾狐狸精这样一说,黄天祥大致了解“念”应该是一种危险的思想产物,虽然它的来由依旧是一个秘密,但远离它总是好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到达弱水之渊,黄天祥已经不再担心黑衣伏羲会追上自己,因此他也就坦然地和九尾狐狸精聊了起来,想知道她这个青丘山后裔的身份究竟含多少水份。
九尾狐狸精擅于察言观色,见黄天祥动问,忙冲着他开口道:“洪荒年间,青丘青帝曾困诸多青丘一脉死敌于弱水之渊,小畜身为青丘后人,对这里多少有些了解。”
黄天祥见九尾狐狸精主动提及她青丘后人的身份,知道她是想表达主动投诚之意,不欲自己误会她有意隐瞒身世。
“知道了!”
黄天祥答应一声,盘膝坐在黄云之上。他叫九尾狐狸精也坐下,问她黑衣伏羲是什么身份,为何她称其为“伏羲大帝”。
面对这个问题,九尾狐狸精有些迟疑,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黄天祥,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言辞。
黄天祥看在眼中,对九尾狐狸精说道:“你直言即可,不用顾及。”
“上仙……”话是这样说,但九尾狐狸精在见识过黄天祥和孔宣之间的密切关系,又在焚天图中待了一段时间后早已经把黄天祥视为天人,因此才不敢对他直言不讳,“上仙似乎对某些修炼之道不太清楚。”
低着头将话说完,九尾狐狸精再次小心翼翼地瞅着黄天祥,好像生怕他会生气,对自己发怒一样。
黄天祥看着九尾狐狸精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和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终于知道上古年间的青丘一族为何会沦为他人的禁脔了。不过幸好此时的黄天祥才七岁,他即便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身体,于是对九尾狐狸精道:“你说的是,我修炼的功法与当世仙道截然不同,对他们的体系的确不太明白。”
“若是,若是我没看错,上仙得到的应该是上古天庭的传承!”
“嗯?”
黄天祥眼睛一瞪,九尾狐狸精又以为他要发怒,于是急忙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黄天祥猜测九尾狐狸精是看人的眼色行事惯了,因此才处处小心翼翼,说话、做事都不敢大意。
想到这里黄天祥叫九尾狐狸精不要如此,“我既然承诺保你一条性命,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是!”黄天祥再次提及这件事情,九尾狐狸精这才踏实地点头。虽然她依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黄天祥舍弃,但至少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对黄天祥还是有用的,他不会怒杀自己。
“上仙,青丘山一脉和上古天庭是盟友,青帝扫荡劲敌的时候天帝曾多次叫共工和句芒两位大神出手帮忙。”
黄天祥恍然,难怪九尾狐狸精能够瞧出自己得到的是上古天庭的传承,原来青丘一脉的老祖青帝和上古天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至于伏羲大帝,他就是伏羲大帝!”
九尾狐狸精的这句话让黄天祥有些疑惑,伏羲大帝就是伏羲大帝,这是什么意思。
九尾狐狸精解释道:“当年伏羲大帝在大破灭之后转世重修,他残破的神体被寄存在女娲宫自行修复,后来伏羲大帝以人身得道,为伏羲圣皇,神体也逐渐复原,依旧是伏羲大帝!”
“这……”
黄天祥目瞪口呆,这岂不是等于说伏羲是一身二体,他把自己原来的神体锻炼成傀儡,需要他的时候就放一丝神念进去操控他。
“大手笔,这绝对是大手笔!”
前世为十绝公子,黄天祥见过的狠人不少,但是他却从来没见过像伏羲这样的家伙,他竟然凶狠到把自己之前的身体炼化。伏羲既然能够对自己这么狠,恐怕在对别人的时候会更狠。
但是九尾狐狸精的话却给了黄天祥一个新的讯息,“你的意思,那并不是伏羲的本体,只是加诸了他一丝神念的傀儡之躯?”
“嗯!”九尾狐狸精很肯定地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让黄天祥不容置疑。可是九尾狐狸精也告诉黄天祥,由于那具傀儡之体也是伏羲自己,因此他的神念加上他的身体已经等同于一个完整的伏羲,那样的组合和一般的傀儡还是不同的。
“我明白!”
这一点黄天祥自然知晓,但只要黑衣伏羲是傀儡他就有傀儡的通病,这意味着只要那一丝神念撤走伏羲的神体也就废了。
“小狐狸,你刚才说‘念’是三界众生意识的汇合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黄天祥喃喃开口。
九尾狐狸精对黄天祥对自己的新称呼明显一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黄天祥淡然一笑,“那好,我们把伏羲的神体引到这里来,让‘念’来驱逐他的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