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姜尚,拜见殿下。”
姜尚在招贤馆见到黄天祥稳坐主位,并不像梅伯和杨任一样感到不可思议,而是满脸平淡地冲着黄天祥打稽首,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姜尚这番淡然表现已经先声夺人,叫黄天祥对他产生浓厚兴趣。接着姜尚自报家门,言自己在昆仑山上学艺四十载,是阐教元始天尊入室弟子,如今奉师命下山,要扶保明主,匡扶社稷。
“听闻殷王陛下设立招贤馆,广招天下贤士,姜尚特来拜见,愿以微末之技,报效朝堂。”
“原始天尊入室弟子?”这个名号让黄天祥对姜尚刮目相看,可当黄天祥查探姜尚修为的时候,却发现他连真仙之境都不到,俨然就是一介凡人,凭这样的修为也能当上阐教的入室弟子?
心中这样想着,黄天祥起身来到姜尚身边,他先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张嘴询问姜尚道:“姜道友可识清虚道长?”
“哦?”姜尚一愣,先被黄天祥“道友”的称呼惊到,这意味着黄天祥也是修道之人,否则不会以“道友”称呼他人；再者黄天祥提及清虚道德真君,那不是别人,正是他姜尚的师兄,大家同在玉虚宫听讲,乃一师之徒,他如何不认识,“回殿下,那是贫道师兄。”
“哈哈!”黄天祥见姜尚言语之间面色坦然,丝毫没有诡诈之意,于是一把攥住他的双手与他一起坐在客位上,对他说道:“清虚道长是我道友,又是姜道友师兄,那你我岂不也是近人,还请姜道友切莫再以‘殿下’称呼在下。”
“这……”黄天祥此言一出,姜尚面色凛然。他自己知道自家事,诚然他的确是元始天尊入室弟子,可和清虚道德真君等十二位金仙相比,他的道行和修为尽皆不如,又怎么敢和他们相提并论。而黄天祥不同,他竟然能够和清虚道德真君以道友相称,可见两人不相上下,这不能不让姜尚感到诧异。
“贫道资质愚钝,仙缘浅薄,虽随师修炼四十载,却只学会一些五行遁术,不似我那师弟申公豹,他与我共同拜师,如今已是地仙之境,真真羡煞贫道。”
“嗯?”黄天祥闻言眉毛一挑,心下愕然,怎么申公豹那厮又和阐教掺和到一起了,莫非这就是伏羲圣皇交代他做的事情?
姜尚见黄天祥低头沉吟一言不发,也就不敢再乱说话,而是恭敬地起身站在黄天祥面前,就像他平时面对清虚道德真君等十二金仙的状态一样。
名义上清虚道德真君等十二金仙是姜尚的师兄,可在姜尚内心里他们是和老师元始天尊一般无二的存在,是自己只能仰视的仙人,每当与他们并立的时候姜尚的内心总感到无尽的自卑。
可资质这种东西实乃天生,即便姜尚后天再努力也比不上申公豹闭关三日。因此这四十年的时间申公豹的道行是蹭蹭往上蹿,可姜尚除了浪费灵药和天材地宝外,本身的实力得不到丝毫提升。以至于后来元始天尊不得不将他发付给南极仙翁,叫南极仙翁教姜尚定国安邦之策、行兵打仗之谋。
黄天祥回过神来见姜尚那一副小心翼翼、满脸谦恭的模样,又联系到他之前的自述,猜测他的内心或许对自身的处境并不满意,这意味着只需要稍微给他一点甜头或者安慰,他就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唯自己马首是瞻。
“姜道友!”
想到这里黄天祥霍然起身,右手一翻凭空取出一株神机子递到姜尚的面前。
神机子是黄天祥在太行山西北的山谷中获得,与绛灵仙根、九劫珠草以及千年何首乌相比,它蕴含的仙灵之气略显不足。可是它对连真仙之境都尚未达到的姜尚来说却是难得的“补药”。因为神机子最主要的功效就是养神,这等于是在以后天的方法提升姜尚的修炼资质,他怎么会不喜欢。
“此乃神机子。”
黄天祥笑嘻嘻地将神机子的功效和服用方法告知姜尚,却并没有点破他资质愚钝的事实,这让姜尚深切地感觉到了来自黄天祥的尊重。而黄天祥也收获到了姜尚的忠诚。
“姜道友既熟悉定国安邦之策,我把道友推荐给陛下,叫他授予道友下大夫之职,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黄天祥不但给予姜尚天材地宝,帮助他改善资质,还为他谋划仕途,让姜尚更加感激。
姜尚觉得自己活了七十年,在玉虚宫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面对每一个比自己强的师兄,甚至还有一个师弟,如今下山之后步入殷商朝堂,终于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知己。想到这里他感动得甚至要哭出来。
可是黄天祥对姜尚的“关怀”并没有在这里结束,他皱着眉头冲姜尚露出无奈之色,惋惜道:“以姜道友的所知所学做下大夫也是屈才,但我以殿下身份推荐道友入仕,若直接叫道友当上大夫恐怕朝臣会有微词,对道友也不是好事。如今只能先叫道友在下大夫职任上委屈数月,待朝臣之间略有变动,再给道友封官进爵。”
黄天祥言辞恳切,句句都在为姜尚着想,说得姜尚双目泛红,只有点头应允的份儿,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黄天祥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即叫招贤馆中的侍从带姜尚进宫拜见殷受,并亲自送他出了招贤馆的大门,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这才转身回去。
“出来吧!”
往招贤馆大堂一立,黄天祥长袖一挥立即将这方空间隔绝,冲着角落的位置淡淡开口。
唰!
一道黑芒自角落位置闪出,化为申公豹的模样出现在黄天祥面前。申公豹森然一笑,倒背着双手上下打量黄天祥,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出姜尚的不凡,并轻松就收住了他的心。”
黄天祥摇头,“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凡,一介凡人而已,我一根指头就能戳死他。”
“你……”申公豹怔住,好奇地看着黄天祥,眯缝着眼睛道:“那你怎么又给宝贝、又赠官位地收买他的心,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黄天祥淡淡一笑,施施然坐回到自己的主位上,满脸揶揄地看着申公豹,“你告诉我呀,否则你怎么会和他一同拜师元始天尊,而元始天尊又怎么会收他这种资质的人为徒,这里面一定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