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宫。
姜尚见过商王殷受,与他畅谈一个多时辰,被授予下大夫之职。他刚从龙德殿出来,尚在檐下站立,就见黄天祥随侍臣赶到。
黄天祥是姜尚的伯乐,姜尚不敢怠慢,垂首立在一旁等黄天祥靠近,急忙躬身行礼,“姜尚拜见殿下!”
只是姜尚这一礼还没有拜下去,黄天祥已经伸手扶住他,“姜大夫莫要如此,你我以道友相称即可。”
姜尚口尊不敢,他以为黄天祥来找殷受有要事相商,和自己寒暄这几句也就该罢了。没想到黄天祥并不急着进龙德殿,而是站在檐下询问自己拜见殷受的经过,一派耐心的模样。
这一幕在外人看起来很诡异,七岁之龄的黄天祥笔挺地站在年已古稀的姜尚面前,满脸傲然。而姜尚则微微欠身,有问必答,一副谦恭模样。
“请姜道友在此少待!”
大致了解了情况,黄天祥叫引领自己的侍从就在这里陪伴姜尚,以免他一个人无聊。自己则迈步进到龙德殿中,拜见商王殷受。
“义父!”黄天祥见殷受从来都是抱拳拱手,这是殷受允诺的,别人谁都不敢说什么。
“天祥我儿!”而殷受在接见黄天祥的时候也极少坐着,尤其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殷受一般都会起身走到黄天祥的身边和他交流。
今次也不例外,殷受见黄天祥冲自己施礼,威严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一抖长袍从龙座上起身,眨眼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殷受身高八尺,虎背狼腰,他伸手扶住黄天祥,与他一起来到龙座所在高台下的台阶上坐定,问他单独前来,找自己何事。
其实方才殷受已经听到黄天祥和姜尚的对话,以他的聪慧自然猜到黄天祥对姜尚有些刮目相看。而一个时辰的交流,殷受也很欣赏姜尚,觉得他所学甚广,无论治国安邦之策还是行兵打仗之谋都很精通,是难得的人才。
只是姜尚新被黄天祥举荐,殷受不好立即授予他太大的官职,怕乱了朝廷的法度。所以才暂时封他为下大夫,等他建功立业之后再行提升。
唰!
殷受发问,黄天祥抖手一扬洒下一片红光,将倘大的殿宇遮住,让外人难以窥测里面的情况。
“义父授予杨任、梅伯何职?”
“本该授予下大夫之职,但这二人心高气傲、耿介不屈,若一上来就叫他们担任下大夫,恐目中无人,得罪其余大臣,这对他们自身也非常不利,所以我将他们派到钦天监与杜元铣为副,待来日再定品阶。”
黄天祥闻言微微点头,殷受的安排可谓得当。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没有丝毫隐瞒,这让黄天祥非常满意。
殷受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初登王位的时候就制定好了针对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的讨伐大计。但是他也有天真质朴的一面,比如在面对黄飞燕和黄飞虎的时候,殷受赤诚得像一个孩子。如今他在面对黄天祥的时候竟然也不瞒他丝毫,说明他非常信任黄天祥,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
“那姜尚?”
“姜尚与杨任、梅伯都不同!”殷受淡然一笑,果然黄天祥是为了姜尚而来。殷受对黄天祥说道:“以姜尚之才干可比我朝初年之伊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尹是当年辅助殷商王朝的始祖商汤推翻夏朝、成就霸业的人物,后被封为相国,与商汤一起接受历代帝王的祭祀。殷受竟然把姜尚比作伊尹,甚至说他与伊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他对姜尚的满意程度。
“义父说的对,但是义父或许还不知道,姜尚他是阐教元始天尊的入室弟子!”
“什么?”
黄天祥此言一出,殷受立即色变。仙人将他们身上的劫难转嫁到人族身上的事情殷受已经知道,而仙人之中三股最庞大的势力无疑就是以老子为首的人教、以元始天尊为首的阐教和以通天教主为首的截教。这意味着大劫兴起之日,这三股势力都是人族的敌人。而姜尚既然是元始天尊的入室弟子,那他岂不是己方的敌人?
黄天祥眼看着殷受的脸上已经闪现出一丝杀意,知道他和申公豹想的一样,都欲将姜尚除掉以绝后患。
“义父,姜尚不能杀!”
黄天祥斩钉截铁地告诉殷受,姜尚是人仙之战的重要纽带,他站哪一方,或许能够决定最终的胜负。若现在就杀了他,难保仙人们不会狗急跳墙,以更凌厉的手段对付人族。
“嗯……”
黄天祥的话让殷受陷入沉思,他信任黄天祥,知道黄天祥绝对不会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如此坚决地要保护姜尚。
但是殷受也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决定不仅代表了“自己”,更代表了殷商之民,甚至是整个人族的利益。
如果殷受就是殷受,他连想都不会想就直接接受黄天祥的提议,放过姜尚并询问黄天祥接下来要怎么做。可惜殷受不仅仅是殷受,他还是殷商之王,所以他必须让自己想清楚、想透彻。
“天祥!”沉吟良久,殷受面容严肃地看着黄天祥,沉声开口道:“以你来看,姜尚知道神仙大劫、人族遭难吗?”
“他不知道!”
申公豹告诉黄天祥,元始天尊只叫姜尚下山辅佐明主,尚未告诉他明主是谁,是以姜尚虽然已经被确定为一枚重要的棋子,但这枚棋子的作用还没有显现出来。
“既如此,依你之言。”
棋子的功效未曾显现,说明它还有被更改的可能,这就是殷受放过姜尚的原因。
“义父,姜尚为下大夫,若是没有具体的职务,不如叫他跟着我父武成王。”
殷受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严肃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已经知道黄天祥的打算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黄天祥起身就要告辞。但殷受却恍惚间想起一事,叫黄天祥去趟后宫见见殷郊和殷洪,“他兄弟二人听说你执掌招贤馆,要推荐一人与你认识。”
“谁?”
“孔宣!”